“凝心,凝心,你怎么样?”沈瀚文双手紧握着床的栏杆,一双眼眸紧张的盯着沈凝心身体,突然间,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偏偏一时间想不出来哪里不妥。
反倒是欧阳明锐细心的发现,用嗓子眼嘟囔着,“肚子......”欧阳明锐轻声说道,“她的肚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沈瀚文和梅琳达这才留意到,沈凝心的肚子是瘪瘪的。按理说,她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应该显怀了才对。
孩子没了!
这样的念头一时间在三个人的脑海里扩散着,却谁都没敢说出来。
这时候,主刀医生走了出来,一脸欣慰地看着家属,“还好,一切都来得及,要是再晚上一些时候,可就不是没了孩子,摘取**那么简单了,只怕连小命都不保了。”
“什么?”沈瀚文是最先惊呼出声的。
其他两个人则是不敢置信的微张着嘴巴,目光都集中在了医生的身上。
三个人,六道目光,颇具压迫感,让医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过了几秒钟,这才找回身影,磕磕巴巴地说道,“是有手术协议书的,是患者的母亲签署的。这位小姐刚刚做了**摘除手术,我也深表遗憾。”
说完这些话,也算有了一个基本的交代,医生连忙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瀚文最先反应过来,忙紧跟了几步,追上了推着沈凝心的护士们,加入了推车行列,他脸色悲呛,心情悲痛,却又无可奈何,唯有在心里默默的将欧阳明锐咒骂了千百次。
孩子没了,沈凝心甚至于被摘掉了**。
真的是太糟糕了。
就算没有半点感情,欧阳明锐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梅琳达忙走上前,劝慰着,“不用自责的,这个结果是凝心咎由自取,她自己做的孽,理应自己承受。”
可怜的沈凝心在麻药的作用下,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对自己的糟糕情况,一无所知。
毕竟,男女有别,沈瀚文一个大男人不好照顾妹妹,而郭梅云又躺在二号抢救室里面,还没有出来,再者考虑到她老人家年岁也不小了,并不能太过操劳,沈瀚文就迅速的雇佣了一位护工来照顾沈凝心。
欧阳明锐和梅琳达站在病床前,两个人沉默着,也不好说些什么。
一个抬头,沈瀚文看见了他们两个,声音颤抖地说道,“走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赶紧从我的眼前消失吧!”
“沈瀚文,我们也很难过。”欧阳明锐真诚地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想凝心一定不想看到你们。”沈瀚文将头埋在手心里面,闷声说道。
欧阳明锐和梅琳达互看了一眼,他们无法否认,他说的事实。
“我们还是走吧,等凝心醒过来,再来看她。”梅琳达仰着头说道,她的脸色尚且苍白,若不是听到了沈凝心出手术室的消息,她现在理应还在护士站休息着。
欧阳明锐牵起她的手,点了点头。他是想,梅琳达现在也需要休息,离开也许会更好一些。
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离开了。
突然,沈瀚文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对着梅琳达即将离去的背影说到,“谢谢你,梅琳达。”
梅琳达转过头来,微微一愣,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转瞬一想,这才明白,他是在指献血的事情,微微一笑,“凝心也是我妹妹,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妹妹。”
.......
一场由沈凝心掀起来的舆论风波就在付出鲜血代价之后暂时尘埃落地,陷入了平静中。
随之,沈家遗产争夺案则是在悄无声息中流产了。
大约是受到了网上那份沈凝心声明的影响,舆论则是一片为梅琳达歌唱的声音。
其实,当沈凝心在摔倒之前,通过手机看到那份有着自己亲笔签名的声明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自己被欧阳明锐给戏耍了。
那天,他特意包下爵士会所,表面上是对她说着甜言蜜语,跟她求婚,摆出一副想要与她同度余生的样子,不过是在演戏,而目的竟然是趁着她醉酒后的意乱情迷之际,骗她签下那份声明书。
不错,当时欧阳明锐拿出了的那份所谓婚前财产公证书,事实上就是一份针对梅琳达事件表达歉意的声明书。
“谢谢!”梅琳达端着红酒,盈盈地看着欧阳明锐,眼睛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我想就算父亲在泉下有知,也会感谢你的。”
说话间,她的声音略微哽咽着,眼睛里闪烁着朵朵泪花。
“怎么了,这么激动!”欧阳明锐用手指肚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宠溺地说道,“你是我孩子的妈,我难道不应该保护你吗?假设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我岂不是白混了。”
梅琳达噗嗤一声笑了。
孩子的妈,亏他能甩出这么一个词来。
“妈妈,你和爸爸在干什么?”欧阳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欧阳明锐和梅琳达。
梅琳达慌忙打掉了欧阳明锐捧着自己小脸的手,磕磕巴巴说道,“那个,妈妈哭了,爸爸在给妈妈擦眼泪。”
“哦,幼儿园老师说,只有不勇敢的孩子才会哭鼻子,妈妈,你真不勇敢,连我同桌张小妹都不如,她见到毛毛虫都不哭。”
这个.......能一样吗?
欧阳冬这个小家伙可不会想那么多,几步就走了过来,小屁股一扭,坐在了欧阳明锐和梅琳达中间,一双小胖手挥动着就要去给梅琳达擦眼泪,嘴巴里还嘟嘟着,“我是妈妈的宝贝,一定会保护好妈妈,不让妈妈哭鼻子的,要不然,小朋友们会笑话我的。”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模一样的!
病房里,沈凝心幽幽转醒,紧皱着眉头,呲牙咧嘴,“疼,疼!”
守护在床边正在打盹的郭梅云忙睁开眼睛,握着她的手,紧张说道,“哪疼?”
“肚子......疼,肚子......里面......疼。”沈凝心艰难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