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心?
没错,景天卿提到了沈凝心?
那个可恶的女人终于有了消息。
这一次,绝对不能轻饶了她。
在一种咬牙切齿的心境中,欧阳明锐将车子开的飞快,噶然停在了景天卿别墅前。
欧阳明锐一下车,精干的景家管家就等在一旁,说:“欧阳先生,景先生在三楼的书房。” 欧阳明锐熟门熟路地走进别墅,他来过很多次,很快找到书房。
“沈凝心在哪里?”赫连清雨咆哮着。
伫立在窗前,景天卿回过头来,淡淡的目光落在急匆匆走进来的男人身上,低沉的声音邀请着,“坐”。
欧阳明锐闻言,大刺刺的将身子丢到了沙发上。
“沈凝心一直都在泰国。”景天卿似乎是闲谈一般,吐出了一句话,“刚刚获知,一个小时前落地,回来了。”
欧阳明锐一愣,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冷冷的丢过来一句话,“派你的人,现在就把那个可恶的女人绑回来。”
“这不可能。”景天卿斩钉截铁的拒绝着。
“什么?”欧阳明锐暴烈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景天卿却是一脸的平静,冷冷的眼眸射出两道光落在欧阳明锐的英俊脸庞上,“我们集团从来都不做违法的事情。”
欧阳明锐一时语塞了。
他抬起手来,一根手指指着景天卿,摇了摇头,想要指责景天卿的“道貌岸然”,却苦于没有强有力的说辞。
无可辩驳的,景天卿说的是事实。
“我不可能让我的兄弟却做任何冒险的事情,这一点是不可能为了任何人更改的。”
“那你叫我来什么意思,是让我找人,绑了那个女人吗?”
欧阳明锐一只都知道景天卿是一个别扭的人,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别扭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不急!”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景天卿的手里竟然多了一杯茶水,此时,他正姿态悠闲的将茶杯送到嘴边,打算喝上一口清茶。
“景天卿,你不卖关子,会死吗?”欧阳明锐额头的青筋暴涨,沸腾的血液大有冲破血管“奔涌倾泻”而出。
“欧阳先生急了。”景天卿轻笑着,“我还以为,你的脾气已经修炼到了没有脾气的地步,原来,还是这般的沉不住气。”
说话间,景天卿已经将送到嘴边的那杯清茶又重新的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抬起眉眼,景天卿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欧阳明锐。
可惜,景天卿却如同没有看见一般,慢条斯理的抛出来一枚炸弹,“今天下午,咱们在酒吧的时候,已经有人到公安机关自首,也正是这个时候,景叔收到消息,沈凝心从泰国登机回来了。”
这无疑不是一个好消息。
瞬间,欧阳明锐的脸色越发铁青难看,眉头跳动了一下,“自首的那个人是谁,自首的名头是什么?”
在这个时候,景天卿反而沉默不语。
刹那间,房间里一片寂静。
一个不好的念头划过欧阳明锐的脑子里,不敢置信的盯着景天卿,“难道,有人自首,顶替下了沈凝心的所有罪名?”
景天卿颔首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
欧阳明锐无声的自问着。
沈家和欧阳两家是世交,从父辈开始,关系就特别的好,所以,才会有了欧阳明锐和沈凝眉的青梅竹马,才会有了沈凝眉失踪之后的,以沈凝心代替沈凝眉延续下来的沈家和欧阳家的联姻。
可是,相识了这么多年,欧阳明锐并没有发觉,沈凝心竟然是一个如此复杂的女人。
那个从小就喜欢跟在他和沈凝眉身后的小女孩儿,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欧阳明锐的心有了一丝冷意,就连后背的脊梁都冒着冷气。
一种恐惧的雾霾笼罩着他。
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呢?
“欧阳,沈凝心只怕已经走得太远,回不了头了。”景天卿有些不忍的看着欧阳明锐,“毕竟,她是梅琳达的妹妹,若那个赫连清雨真的就是梅琳达,那岂不是太残忍了。”
“是很残忍,妹妹竟然要亲手伤害自己的姐姐,只怕,最伤心的会是沈叔叔。”欧阳明锐慢慢的踱步到窗前,一双眼睛注视着窗外,眼眸里装满了悲呛。
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起伏不定,景天卿走到了他的身旁,递给了他一杯茶水。
欧阳明锐低垂着眼帘,从景天卿的手里接过茶杯,送到唇边,浅浅的饮了一口,压住了心头的悲愤。
两个人虽然是情敌,都一样的深爱着梅琳达,却又是自幼相识的玩伴,无论彼此怎么冷眼相对,却都有着一份深知心中的友谊,让两个人无法真正的跋扈怒张。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欧阳明锐一时间失了主意,反而问着略比他痴长两岁的景天卿。
“静观其变!”
欧阳明锐扭着头,清冷的眼眸看了对方一眼,“也只有如此了。”
若是连景天卿都感觉无力再去插手,那就说明沈凝心的一些做为已经触犯了法律,除了司法机构,他们这些普通人是无能为力的。
良久,景天卿幽幽的开口,“那个赫连清雨真的不是梅琳达吗?”
“不清楚!”欧阳明锐轻挑了一下眉头,微皱着。
冷冷的目光,欧阳明锐仔细的打量了景天卿,即便,心头有所不开心对方谈及这个话题,却依旧是开口,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我找到她的时候,也曾经派人查过她的底细,可是,很奇怪,她的一切痕迹都开始于六年前,只存在于这六年的时间里,而在过往中究竟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却是一个迷。”
“怎么会?”景天卿大吃一惊。
欧阳明锐虽说是一个正规商人,和太多黑暗势力没有交集,可是,他完全有能力驱使一些人力关系,要是想查一个赫连清雨这般的籍籍无名女人,还不算什么难事。
“一开始,我也奇怪,怎么会查不到赫连的过往痕迹,后来,我在赫连身边发现了一个人.......”说到这里,欧阳明锐就好像是有意想要卖关子一般的打住了话语,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谁?”景天卿屏住了呼吸,阴冷着一张脸,手指则是在不断的用力,那个样子好像要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一般。
“孟尧诚!”
怎么会是他!
“你的意思是说.......”景天卿轻撩起眼皮,一双冷清的眼睛里涌动了阴霾的情绪,“孟尧诚做了什么,掩去了赫连清雨的过往痕迹。”
“我的确有过这种怀疑,”欧阳明锐顿了顿语气,轻了轻嗓子后,这才继续缓缓道来,“当初,我意识到可能有人在赫连清雨的身上做过手脚,又发现孟尧诚一直都存在赫连清雨的身边,充当着守护者的色彩,我就改变了调查的方向,果然,是有人故意的抹去赫连清雨过往的痕迹。”
“到什么程度。”不由得,景天卿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同赫连清雨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都仅限于六年的记录是有证可查的。”欧阳明锐故意将话说的很轻松,可是,他的心情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那就是说,这个女人的身世、来历,依旧到底发生过什么,都是个谜团?”景天卿非常的震动,神情一个恍惚,手心里紧攥杯子一个不慎就滑落了下来,幸好,男人眼疾手快,迅速的用手向下一掏,就接住了那个杯子。
欧阳明锐见状,心知,景天卿这是失态了。
真的是没有想到,原来,景天卿对梅琳达用情之深丝毫不逊于他这个正牌男朋友。
那个孟尧诚.......
他又何尝不是梅琳达的忠实守护者。
梅琳达的失踪与那个男人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种种谜团就宛若缠绕在一起的迷雾,让人眼花缭乱,让两个男人都无法心绪平静。
“一个失去部分记忆,又被人为抹去痕迹的女人,外加一个只有六岁的男孩子.......”景天卿沉吟着。
“所以,我一直都认为,赫连清雨就是梅琳达。”欧阳明锐变得有些紧张,呼吸急促,说话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毕竟,六年前,我们并没有找到梅琳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景天卿一时间没有说话,他在房间里踱着步,良久,这才转过身来,“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似乎是在问欧阳明锐,又仿佛是在问自己。
欧阳明锐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开口,“真相总有一天会清楚的,现在,我应该去赫连哪里看看,既然,沈凝心已经回来了,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淡淡的目光落在景天卿的脸上,“你这里有新的消息,别忘记了通知我。”
“我会告诉你的。”景天卿继续说道,“毕竟,我也不喜欢赫连清雨出事了,无论她是不是梅琳达都不重要,她会有着同梅琳达一般的面孔,那就是一种缘分,为了这种缘分,我也一定会倾尽全力保护她的。”
景天卿的话让欧阳明锐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酸酸的,痒痒的,却又不好发作。
他快速的转身,离开了景天卿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