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之在地铺上努了努嘴，一脸无辜。
不过，在换衣服的时候，燕萌总觉得怪怪的，纪景之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那个厚厚的帘子打在他身上，并上下打量她一样。
非常频繁地，燕萌都在瞥着帘子后纪景之的方向，将信将疑地把自己松紧热水里之后，被温暖包围的燕萌一瞬间就感觉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似乎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
包括纪景之有没有偷窥这件事，那么一瞬间燕萌都不想在去思考了。
而纪景之呢？
实际上他也隔着一道帘子紧紧地盯着后面的燕萌，他的目光深邃且明亮，一点都没有好色之徒的样子，反而像是个智者，正在为了一个未来而陷入深深的忧愁之中。
他的确应该去陷入深思，边塞的蛮夷一夜之间竟然能将攻势提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若不是燕南山前往及时，恐怕这个时候……那些蛮夷已经大军压境了。
而这个时候乾家有开始想要立嫡……这个太子为什么迟迟不立，也适合当年余清澄的案件息息相关，纪容缺还对余清澄心有情爱，但是白书遥已经是赢家了。
纪容缺不想改变这个现实，他甚至都不想去动这块心病，只是让他在哪里溃烂着……或许纪容缺对余清澄——清妃还有其他的安排，可是目前来看？已经太迟了。
清妃已经死了，那么立嫡大战一触即发，自己从宫内逃出来前往边塞便是因为如此，他已经对于立嫡没什么兴趣了，这个国家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此刻若是皇城一乱，相比战乱会随之而来。
到时候群雄割据，自立为王，若是能和边塞的蛮夷打成协议去将整个帝国瓜分而食，那么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损失。
只是纪景之隐约的有些担心，支持那些蛮夷背后的势力也是做此打算，至于‘爱国心’？纪景之早就没有了，在这种时候，他在乎的只有利益。
就算是为人正直如燕南山，也是会为了大局而放弃立场的——或者说为国捐躯，燕处虽然也是一身正气，但是根据纪景之的了解，燕处并不是很看好目前升阳国的形式。
那么，现在就差燕萌的态度了，纪景之一直都捉摸不透燕萌的态度是怎样的：说她单纯，可她又有些单纯的可怕。若说她复杂，纪景之都感觉自己死而很久的良心会隐隐作痛。
如果自己要推翻纪容缺的统治将这个帝国瓜分而食，燕萌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纪景之很在乎这个看法，燕处无法说服燕南山，但是燕萌？燕萌可以，如果有燕萌的帮助，那么他几乎就可以得到燕、乾两家的支持，毕竟前朝的右丞相乾无已经露出了一些端倪，他是支持纪景之去分食升阳国的。
但是左丞相显然不这么想，纪景之曾经暗中打探过，左丞相乾元显然是拥护国家一统的，虽然这种拥护纪景之曾经也很想这么做，但是目前为止？
纪景之已经厌倦了纪容缺治理国家的态度，他独自一人出来的目的就是深入敌营，燕处到时候会接应他，一旁协助他处理好边塞的蛮夷问题。
到时候若是谈妥了，他便带着蛮夷直接入升阳国，即便那代表彻彻底底的叛国，若是失败了，他这辈子就要背负着叛国贼的名字去接受世人的唾弃了。
可是纪景之不怎么在乎，他势在必得，这一次的边塞之旅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包括与边塞的蛮夷达成合作关系去分食升阳国，或是再一次将蛮夷抵挡在长城之外。
这都算成功。
他必须成功。
纪景之目光深邃的看着帘子之后，似乎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苗条的身影在其中婀娜的扭动着，纪景之感觉有些脸红，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儿，确保自己没有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分心。
燕萌是一个自由过了头的小燕子，这对于他这种按规矩玩的人来说是最难攻略的对象，对付一般女子的套路用在燕萌身上压根不会起作用。
而一般的谈恋爱或者是引诱的事情，也不会对燕萌又任何的效果——就比如纪景之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一直躲着纪容缺的燕萌竟然能在惊鸿一瞥后，认认真真的考虑怎么和纪容缺在一起。
甚至一般都不怎么夸人的燕萌，竟然在纪景之面前（非常）频繁地提起纪容缺有多……好看？
频繁的程度甚至让纪景之一度怀疑自己的容貌在燕萌眼里是怎样不入流的的程度了，说实在的，这让纪景之这个从小从不担心自己容貌问题的人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按道理来说纪容缺也是纪景之的生父，而自己的母亲容颜也是姣好的，那么没道理啊？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看，纪景之只能比纪容缺帅，而不是难看……？
纪景之想着想着，突然猛地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跑了题，他愤愤地瞥了一眼帘子，后面隐隐约约的有水声传过来。
燕萌正在洗澡，这个时候是女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如果纪景之此刻悄悄地走过去办了燕萌……想必凭借燕萌的……
——等等，自己在想些什么？
纪景之一愣，又迅速的摇了摇头，他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肯定是受到了什么蛊惑，才开始去思索这些有的没的……下流的事情的。
可是就当纪景之正在努力克制自己别再去想这些的时候，帘子后面又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这下子，纪景之的脑内场景就瞬间爆炸了。
他非常设身处地的想到了帘子之后燕萌赤裸的身体，曼妙的酮体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然后……然后……。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纪景之疯狂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自己这种下流的想法甩出脑外，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扫过了自己的下面。
本来他要跟燕萌同出一室的目的是为了看燕萌懊恼的神情，虽然说其中有些照顾难民的因素在里面，但是主要目的是想看看这个一只欺负自己的燕萌那一脸的懊恼。
可是如今看来，最为懊恼的是自己啊！！纪景之此刻连续深吸了几口气，再冷静一些后……却又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
这水声一起，纪景之就又上了头，他刷的一下就起身，气势汹汹地走到帘子后面，真的与燕萌只有一帘之隔。
“燕萌。”纪景之深吸了一口气，沉声且几乎就是一字一顿地说道。“燕萌，你暂停一下，我要跟你说一个严肃的问题！！你先停一下！”
“啥？？”燕萌这边洗澡洗的正嗨呢，突然就被纪景之这么一喝给生生停在了原地，纳闷地转头问道：虽然她隔着帘子看不见纪景之，但是从音效和这音量来看，纪景之正离他不远。
准不定就是隔着一个帘子的距离，他随时都能把帘子扯了来一个猛扑给燕萌压倒了就地办了……想想这个可能燕萌就觉得不寒而栗，她立刻缩在了温水里，警惕起来。
可是这么一来，水声又响了起来，这让纪景之又爆炸了，忍耐不了了。
“我……你……我……你……”纪景之又是几次深呼吸，到后来都有些咬牙切齿，但是显然对方对此无动于衷，甚至还想继续制造更多的水声。
就在那么一瞬间，纪景之受不了了，他握紧了拳头，然后掉头冲出了小屋，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关门的力道比燕萌更甚），就没了踪影。
虽然这个过程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燕萌却在帘子后面一脸懵逼，她当时脑子里有两个想法，第一个是没想到纪景之的轻功也不错。第二个就是……纪景之这是发生么疯呢？
这是燕萌不知道纪景之的有反应了，这要是让燕萌知道纪景之，那她还不得大嘴巴上去就把纪景之给打的他妈妈都不认识他？？
但没什么用，燕萌并不清楚这个事情，所以在经历了一阵子的迷茫过后，燕萌还是继续优哉游哉地泡澡，等到水温下来之后，燕萌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里。
等到燕萌把衣服穿好后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燕萌刚想打开窗户去感受一下新鲜的空气顺便晾晾头发，结果这才刚打开个缝，燕萌就被从外面钻进来的凛冽的风给吓到了。
“……这什么选手，晚上风怎么这么冷？？”燕萌立刻关上了窗户，又想到了刚才撩出去的纪景之，燕萌心里就没什么底气了，这么大冷的天儿，纪景之那瘦弱的小身板……哎，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去哪了，干啥啊慌慌张张的就往外跑？大晚上的外面这么冷，可别冻感冒了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