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淼不动声色的看着慕宁远。
两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高手,彼此对视的时候,脸上的情绪都能够掩藏得很好,不过很快,还是慕宁远败下阵来。
他有点狼狈的移开视线,站直身子就想回到办公桌后面。
苗淼突然伸手拉住慕宁远的手臂,“喂。”
“做什么。”慕宁远没有回头。
“低头。”苗淼仰头看着慕宁远,“你太高了,我这么抬着头,脖子酸。”
慕宁远深呼吸一口气,勉强低下头:“你说。”
苗淼突然笑了,眼底出现一丝狡黠,飞快的昂着头,在慕宁远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好啊。”
慕宁远愣住。
“大boss偶尔旷工半天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吧。”苗淼指着慕宁远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夹,“晚上来加班可以吗?我陪你。”
慕宁远死死的盯着苗淼。
许久,才哑着嗓子开口:“你确定?”
“没有比这更确定的了。”
慕宁远立刻站直身子,走了两步,又回来,弯下腰一手握着苗淼的脚踝一手拿起她的凉鞋给她穿上:“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好像生怕再多待一秒,苗淼就要反悔了似得。
“现在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是不上班的。”苗淼指着墙上的无声挂钟,“才一点半,人家估计睡得正香。”
慕宁远皱起眉头,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一个号码:“你好,陈局长吗?我有个事儿想请你帮个忙……”
苗淼目瞪口呆的看着慕宁远快速的走后门通关系,让民政局可怜的一线员工提前上班了。
不是,关键是,他们从这儿要民政局少说也要二十分钟以上呢,这么早让人家上班,不是摆明了挨骂么?
估计再过一个小时,网上就该流传出“慕氏总裁慕宁远结婚心急,走后门提前办理结婚证”的消息了。
挂了电话,慕宁远继续弯腰给苗淼穿鞋。苗淼双手撑在沙发边缘,低着头,看着慕宁远脑袋上的发旋,默不作声。
慕宁远给苗淼穿好了鞋,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了?”苗淼开口。
“我不是在做梦,对么?”慕宁远的声音有点颤抖。
苗淼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动,俯身,抱着慕宁远的肩膀,下巴垫在他的头顶。
“慕宁远,我们就好好的在一起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互相试探了。人生就这么长,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了。”苗淼语调清晰而冷静,“以后的日子,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
如果走到最后有人变心了,这段感情到最后还是变质了。
没关系,至少能做的,他们都做了。
不会觉得遗憾了。
已经尝过一次的那种悔恨,苗淼不想再尝第二次了。
她不在意那一张纸,但是如果那张纸能给慕宁远带来安全感,她是愿意的。
“慕宁远,我们复婚吧。”
结果那天,苗淼和慕宁远还是没能办到结婚证。
原因很简单,苗淼的离婚证被她留在老家了,要办复婚,必须要把之前的离婚交回去才可以。
这是不管怎么走后门,都必须要有的程序。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慕宁远明显整个人都萎靡了。
苗淼挽着慕宁远的手臂,顿了顿,手指下滑,缩进慕宁远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扣。
慕宁远扭头,看着苗淼。
“婚姻能给你带来的安全感,我不能带给你吗?”苗淼含笑问道。
慕宁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如果你仅仅只能靠着那一张证来证明我是属于你的,那你为什么不换一个想法。”苗淼眨眼,“你是属于我的,不管有没有那张纸,我都要你。”
“不会抛弃我吗?”慕宁远的声音有点脆弱。
“怕什么。”苗淼轻轻抬起慕宁远的手腕,指腹摩擦着那里已经变得有些浅了的刺青,“留了印记的呢,就算不小心走丢了,也一定能找回来的。”
“我当初,纹这个纹身的时候,没有别的想法。”慕宁远抿了抿唇,“就是觉得,要是想你想得狠了,看着它,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苗淼垂眸,浅笑。
慕宁远在感情上不如她坚强。
她的心底是一片广袤的海洋,爱恨皆不动声色。也许爱到陌路了,遍体鳞伤了,也依旧能不动声色,云淡风轻的笑着。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受到的伤害,她的难过,就比慕宁远少。
“所以以后,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苗淼拍拍慕宁远的脑袋,“走吧,回家了,七七他们该催了。”
“嗯。”
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微博上贴吧上慕氏集团上下都是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
可是老旧的巷子里,喧闹的环境,脏乱的楼梯口,莫静语嫌恶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也嫌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当初火遍大江南北,可惜却一夕之间,身败名裂的姚舜。
当初姚舜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原本就算他因为被爱冲昏头脑而做出了脑残的宣言,但是也肯定仍旧有不少的脑残粉力挺她们心爱的偶像大大的,姚舜也不至于会陨落得那么快。
如果,没有慕宁远和容睿在背后做推手的话……
姚舜至今还能在娱乐圈立足,也不过是靠着他家里那一点点关系,以及当初他还算圆滑的处事手段了。
“莫小姐算计了这么,可惜还是一事无成,实在是没意思。”姚舜冷笑一声,眼神阴郁的瞪着莫静语。
虽然莫静语和苏挽帘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淬毒的蛇,一个不小心,就咬你一口的狠角色!
“你把挽帘送给陈笙作人情,怎么还有脸来看挽帘?”
“我也是为了她好呀。”莫静语面对姚舜这种小人物,气势就没有弱过,她压根儿看不上姚舜这种男人,“陈笙好歹也是一方大佬,苏挽帘要是能凭着自己的本事靠上这尊大佛,以后的日子可就不用愁了——再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种事?”
“一开始把苏挽帘当做玩物一样送给别人帮你做人情,让一个女人在床·上替你讨利益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恶心呢?”莫静语笑声刺耳,“男人!呵!”
“够了!”姚舜猛的双手握成拳头,“我那是……我那是因为……”
“行了,做都做了,就别找借口了。”莫静语眯着眼睛,“你要是敢作敢当,我还能勉强把你当个男人。”
姚舜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又很快冷静下来:“莫小姐,我这儿有个主意,不知道你要不要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