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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对峙

杜芃本来是还有些许理智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进了电梯之后空间太小,被酒气闷着了,出了电梯之后,她整个人身子都软了,无力的靠在徐子文身上,双眼迷蒙。

“杜小姐,你的房卡呢?”徐子文微微蹙眉,有点不悦。他向来不喜接触有酒气的物体。此刻连自己身上的些许酒味都让他不爽,更别提杜芃身上的酒气冲天了。

杜芃勉强睁开双眼,双手无意识的在身上胡乱摸了几下,然后摇头,苦恼的开头:“好像掉了……”

其实是她刚换衣服的时候忘记拿了。但是现在她脑子迷糊着,哪里还想得起来?

徐子文觉得,果然需要照顾的女人就是个麻烦。

刚好有客房服务的工作人员经过,徐子文连忙叫住她:“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我没带房卡。”

这层楼都是贵宾房,那位工作人员也认得杜芃,不过身上刚好没带左边一排房间的房卡,便表示自己要去前台拿。

徐子文扶着杜芃刷卡进了自己的房间,不过只搬了张椅子让杜芃坐在房间门口。

杜芃脑子不太清醒,但是好在没发酒疯。她很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垂放在大腿上,垂着睫毛,视线没有焦点。

徐子文随意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露出内里丝质的衬衣。贴身的剪裁勾勒出徐子文修长精瘦的身材。他走进浴室鞠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等再走出浴室,就看到杜芃身体缩成一团,头埋在腿间小声啜泣。

徐子文:……

他不过是去洗了个脸,发生了什么?

叹口气,徐子文缓缓走到杜芃身边蹲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冷淡:“你怎么了?”

他从兜里掏出手帕想要递给杜芃。老实说徐子文见过的眼泪实在不要太多,杜芃这种哭得一点也不楚楚可怜的女孩,实在很难引起徐子文丝毫的恻隐之心。不过是看在她是容淮媳妇儿的闺密的份上,勉强关怀一下罢了。

“远远,对不起……”杜芃低声道歉,“我不是故意喜欢你的……”

“我就是觉得有点难过……”杜芃喃语调哽咽,“这辈子都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你和别人走向幸福……”

她越哭越大声,惨兮兮的。徐子文叹着气,轻轻给杜芃擦拭眼泪。结合刚刚杜芃说的话以及他这几天对杜芃的了解,徐子文大致能猜到,也许度芃口中的“远远”,就是她一直挂在嘴边的弟弟杜远。

这可真有意思,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弟弟吗?

服务人员终于姗姗来迟送来了房卡,满头大汗的将房卡放在感应区,“滴——”的一声,大门终于打开。

杜芃哭得断断续续,徐子文也不打扰她,俯身再给她抹了一把泪,索性一把打横抱起杜芃,迈开脚步朝她的房间走去。

“这位先生……”身后传来陌生的气息,徐子文敏锐的转头,正好迎上杜远微笑的眼睛。

两名高大的男子就那么对立着,一时之间静默无声。最终还是服务员打破了沉静:“两位先生,那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先离开了……”

杜远眼角的笑意更深:“你是唯唯姐的朋友吧?我是杜芃的弟弟杜远。刚刚麻烦你照顾我姐了。现在交给我就好。”

他不动声色的上前,视线落在安然躺在徐子文怀中的杜芃身上,眸色不自觉的加深了一些。

“没事儿。”徐子文突然开口,直接抱着杜芃走进房间,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这才回头,似笑非笑看了杜远一眼,“应该的。”

杜远的手心握紧又松开,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如此,也还是应该对你道一声谢谢,‘我的’姐姐,受你照顾了。”

徐子文耸肩:“杜芃是个惹人喜欢的女孩子,值得我对她多关切一点。”他说完,也不再关注杜远的反应,径自离开。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着杜远,“对了,我的房间就在你对面,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叫我哟。”

杜远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房间门被关上。

杜远握紧的拳头终于松开,手心中间,有五个深深的指甲窝。那是用力过度留下的证明。

杜芃对此毫无察觉,她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着。

许久,杜远终于静默着上前,拉过被子轻轻搭在杜芃的身上。她今天盘了发,脸上也化了精致的妆容,简直比新娘还要漂亮。整个婚礼仪式,不知有多少男子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杜远的视线落在杜芃微红的眼眶上,指尖颤抖,轻轻抚上。

姐,你哭了吗?你为什么哭呢?是遇到什么令你伤心的事情了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不是你唯一的弟弟,唯一有资格分享你秘密的人吗?

你为何要将自己的眼泪,展现在他人的面前?

杜远一想起刚刚那男人看杜芃的眼神,简直有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姐姐应该是属于他的,别人看一眼都不行!

要是……要是能有个牢笼,将姐姐牢牢锁起来就好了,谁也不给看,只属于他,只看着他……

指尖顺着光滑的脸颊下移,杜远的眼神不受控制的落在嫣红的唇上。橘红色的口红让杜芃的唇色饱满动人。杜远久久的盯着,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滚动了几次,最终终于顺从了自己的内心,缓缓附身,触碰到自己内心的花。

那是他渴望已久的美好。只属于他的,他的姐姐。

徐子文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就是进浴室洗澡。虽身上沾染的酒味浓烈,但是他的心情却难得的并未受到影响。

他喜欢看戏,尤其是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在局中的男女各自折磨而不自知的戏码。杜芃和杜远这两人的特殊身份更是让他的戏瘾大大增加了。

多有趣,一对相爱却不自知,各自饱受折磨的姐弟啊!

在这个以人伦纲常为主要立足点的社会,他们的结果会是如何呢?太有趣了,真想看到结局。

徐子文随手解下衬衣扣子,随手抛弃在地上,在进浴室之前,他给自己的助手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两个人的资料,越齐全越好。另外,送一套衣服到xx酒店来。”

吩咐完毕,徐子文终于可以彻底的洗澡了。

杜芃这一觉睡得并不太舒坦。她有睡觉前一定要洗澡的习惯,而且因为头上还盘着发,难免影响睡觉的姿势。只是因为饮酒过量,让她的脑子一直昏沉着,很难醒过来。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醒了,姐?”杜远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杜芃醒来这件事,连忙放下手机凑上前,仔细观察着杜芃的脸上,见她的脸色不太好,杜远立刻就开启了碎碎念模式,“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你当唯唯姐那剩下的伴郎伴娘都是摆设吗!现在好了吧,最后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杜芃本来脑袋就涨,被杜远这么一念叨更觉得难受了,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揉着太阳穴:“臭小子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我要头痛死了。”

杜远立刻闭嘴,站直身子离开,很快,又端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回来:“诺,温热的,喝了吧。”

杜芃瘫在床上不想动。杜远叹口气,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扶起杜芃,让她自然的靠在自己怀里,又拿过杯子凑到杜芃嘴边:“喝吧。”很嫌弃的语气,动作却处处小心。

杜芃并未察觉到这个姿势有多亲昵,她还晕着呢。蜂蜜水的味道很好,她便就着杜远的手,喝了大半杯。

杜远一手轻轻揽着杜芃的腰肢,让她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拿着玻璃杯,尽量不让自己的手颤抖。

这样亲密的距离,是他想了好久才实现的美梦。杜远不受控制的微微低头,呼吸都洒在杜芃的发间。

她就在自己怀里,没有一丝戒心一丝防备,只要他想……那就可以……

“我睡了多久?”杜芃喝了大半杯水,终于清醒了一些,也有了力气坐直身子。

怀抱突如其来的空虚让杜远很是失落了好一会儿,他有点不悦的抿了抿唇,任由杜芃接过自己手中的杯子,低声开口:“还好,也就三个小时多一点。”

“现在几点?”杜芃的手一顿。

“接近六点。”

“靠!晚餐时间了!”杜芃哀嚎一声。

“急什么?你睡着的时候唯唯姐特意上来看过你,说让你好好休息,晚上不用陪她。还是你现在想下楼去用餐?”

晚餐是中式的,不过客人不太多,都是些最亲近的亲朋好友。左唯必定也是将杜芃和杜远算在内的。

“没什么胃口。”杜芃话音刚落,脸色一变,胃里一阵翻涌。她一咕噜从床上爬起,也顾不上自己上翻得裙摆泄露出的些许春光,直接就朝洗手间奔去。

“姐!”杜远连忙跟上杜芃的步伐。

杜芃抱着马桶,吐了个翻天覆地,差点要把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刚刚那杯蜂蜜水简直就是催化剂。她本来一直没觉得要吐的,结果蜂蜜水刚一下肚,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想抱着马桶相亲相爱!

“乖,没事儿,别克制自己……”杜远心疼的轻轻拍着杜芃的背给她顺气,见杜芃吐得脸都白了,心里也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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