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想到我自己,从我开始在网上联系张宇时,我就没怎么透露贾涛的消息,虽然告知过张宇我已婚,但对于贾涛,我就像躲瘟疫一样不想提及。
而且曾经用过的婚纱照手机壁纸也早早就换成了自拍,真是可笑。明明贾涛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而且工作也上进,气色一向很好,他随便一张照片都可以替代我们两的婚纱照,但是他一直没有换,显然他是不想换。
我又翻开了贾涛的钱包,不出意料,仍然是我两的婚纱照夹在正中央,我抽了出来,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贾涛的脸。
一个不小心,没有将照片拿稳,飘飘然掉落在地,翻了一面。我这才看到照片背面写了一句话,“得妻若此,三生有幸”,后面是我们结婚的日期。
那字迹刚劲有力,是贾涛亲笔。我忍受不住,一下就在医院走廊里呜咽起来。贾涛啊贾涛,你现在不会觉得三生有幸了吧,大概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遇到了一个红杏出墙的老婆。
正在我哭的伤心的时候急救室的门打开了,我也顾不上擦眼泪,直接扑到贾涛的手术推车上去。
“手术很成功,你不用着急。”一个小护士安慰我道,我这才稍微放心。但脚下也不紧不慢,欲跟着推车一同到病房去。
刚到拐角处,我就被一个中年男子拦住,说了许多对不起的话,我才知道他就是撞伤贾涛的那个司机。
司机说他自己的妻子死于车祸,所以对于车祸这一件事情很是害怕,没想到自己今天也撞了人,万分抱歉,我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并未怪罪他,只是听他说完内心感到后怕。
我从未想过要是贾涛离开了我我会怎么样,虽然提起了离婚但我的脑海中也并没有真正构想过一个人的生活。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贾涛的存在了。
可是我不能够自私地将贾涛禁锢在我的身边,我还是得离开他。想到这儿,心头又泛起惆怅。和司机道别后无力地回到了病房。
病床上的贾涛面色苍白,嘴皮发干,头部和右手都缠着纱布,本来光洁的脸庞多了几条刺目的擦伤,整个人都十分憔悴,而那紧蹙的眉头明显在说“我很痛。”我心疼地坐在病床边抚摸着贾涛的额头,想要帮他抚平褶皱。
刚一靠近他,我就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应该是出去买醉了。我觉得有些可笑,本来好好的两人竟然一人在家灌酒一人出门买醉。
“薇薇……薇薇……”贾涛突然梦呓了几句,刚开始我还没听清,但后面贾涛叫的越来越频繁急促,我才听清他是在叫我。我忙伸手握住贾涛的左手,想告诉他我在。
我一握住贾涛,贾涛像是有了感觉,情绪逐渐平复,没有再歇斯底里地叫着我的名字,我这才安心。
好景不长,过了一会儿贾涛又开始挣扎,像是做了噩梦,面色冷得吓人,体温也逐渐降下去,我心一慌,忙叫来医生。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医生利索地替贾涛检查着,我却听清了他的话,他在昏迷时也深受这次事情的打击。
我越发觉得心疼,在医生离开病房后不断给贾涛按摩太阳穴,希望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被这烦忧扰了静养。
终于,在我按了许久的太阳穴之后,贾涛逐渐平静下来,传来安稳的呼吸声。而我的酒劲也突然上来,昏昏沉沉,直接趴在贾涛的病床边就睡了过去。
“薇薇……薇薇……”我听见耳边有人叫我,很近,可我觉得眼皮很重,挣扎了许久才睁开眼,阳光迫不及待地闯入我的眼睛。原来已经早晨了。
我想抬头,却发现脑袋很沉,脖子很痛,大概是昨晚趴着睡觉的后遗症。我一咬牙,努力扭动了一下脖子。只听得咔嚓一声,我觉得我的脖子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面目应该十分狰狞,再定睛一看,发现我扭头之后正面对着贾涛。
贾涛已经醒了,刚才应该就是他在叫我,但他脸色有点奇怪,刚开始像是被吓了一跳,而后又平静下来,忧伤慢慢爬上他的脸颊。
“你昨晚一直在这儿吗?”贾涛的语气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了谁。
我点点头,因为脖子很疼,面目应该是我控制不住的狰狞。
“你坐过来吧。”贾涛招呼着我坐得靠他近一点,我下意识地就挪了过去。贾涛有些冰凉的左手就在下一秒覆上了我的脖子,有节奏地按摩起来。
我一惊,这是干什么,明明都是两个要离婚的人了,我竟然不自觉地就坐了过去。想到这儿我猛的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贾涛的右手也半靠在我的肩上,而我一起身他的右手反应不及时被牵扯到了伤口,只听贾涛疼的直吸气。
我一下就慌了神,本来想要起身离开,这下又不能走的痛快。
“你,你没事儿吧?”
贾涛摇了摇头,我才想起来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问谁都会说没事儿的。我只好找来医生替他检查了一下。
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以后不能再这么不小心了,我才放下心来。
而接下来几天,我都心怀愧疚,本来想走却放心不下贾涛,一直赖在医院没有离开。贾涛对我也不冷不热,称呼从老婆变成了薇薇,我也只好叫他全名。
我和贾涛刚认识时他便如此叫我,结婚后改口叫老婆就一直没变过。但经过这一事之后,他应该是不会认我这个老婆了吧,所以才改口叫薇薇。
罢,是我对不起他。
又照顾了贾涛几天,明显可以看见贾涛的好转,心下也欢喜,但一想到贾涛承受的这些痛苦或直接或间接都是我造成的,又升起些许愧疚,便不觉得有多开心。直到贾涛完全安好要出院时,我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贾涛已经好了,我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他身边,正在他在办出院手续时我便和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