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虽然只是靠在那里,并没有正襟危坐,可慕云还是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低压气息。慕云只好把从自己到随候府打探消息到发现芸娘被囚禁,再到芸娘又如何从随候府逃出去让周巡去救自己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白昭。
白昭虽然全程静默不言,慕云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生气不悦的气息越来越重了。
“很好,明日我要上朝,你去问问周巡有没有治疗伤口比较有效的药,去取些过来。”
“是。”本以为会受到惩罚的慕云,没想到白昭竟然什么都没说。
“顺便让他有时间来找我一趟,我有事情和他商量。”
“是。”
慕云转身便要去办白昭交代的事情,就听到白昭说:“阿芸说你是因为救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让我不要处置你。”慕云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可白昭知道,从今以后在慕云心里,芸娘是除了自己之外,他最忠心的人了。
从周巡的哪儿讨来的药果然很有效,虽然达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可白昭的伤口却都已经开始结痂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因为白昭本来被免了了这几天不用上早朝的,所以当白禹看到白昭出现在朝堂上时还是有些诧异的。
太平期间,早朝就像每日避开的例会,虽然没有什么事情,但还是要走下这个形式。最近又没有什么地方发生旱涝灾害之类的,百姓还算过得安稳。所以白禹已经有些习惯了每天没什么大事发生的日子。
可今天却有些例外。
因为,有人禀报了阿察尔失踪与受伤的事情。
说话的那人不是朝中常见的脸孔,估计应该是近来才被提拔进来的新人。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朝中的不少大臣都觉得那人是在说梦话,只有沈翊和白勋盯着那人看了很久,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人说的是真的。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白禹惊诧道。
“父皇,依儿臣看,此人多半是胡言乱语。瑞安公主与小世子一直住在皇宫内,怎么会有人敢伤他们。”白勋站出来说道。
沈翊轻轻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心想,你大皇子不就是那胆大妄为之人吗?
白勋说的理由似乎无懈可击,毕竟皇宫内部有重兵重重把守,什么人有实力在皇宫内部动手,那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陛下,据微臣所知,那人是劫持了小世子,并把他带到了宫外。”
“岂有此理,什么竟然敢做这种事情?”白禹一怒之下,把御案上的一些奏折都给扫了下去。
“父皇,儿臣觉的此人的话并可信。”白勋出言道。
“可不可信,一查便知,大皇子你又何必如此激动。”沈翊淡淡的开口道,毕竟当时阿察尔那一声声的叔叔可是喊得他心都要碎了,如果不是薛沐萱的阻拦,这件事怎么可能会被瞒到现在。
“如何查?”白禹问道。
“只要派太医去给小世子和瑞安公主诊断一下,便可知晓。”沈翊提议道。
“传朕旨意,去派太医个瑞安公主和小世子请个平安脉。”白禹又接着说道:“那依众爱卿看,究竟是什么人蓄意谋害瑞安公主和小世子。此人又究竟是何目的。”
沈翊私心里想让白勋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又顾忌到薛沐萱之前的态度,所以只是在暗中推波助澜。
白昭一直在观察他们之间的言谈举止,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推测,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无非就是这次阿察尔受伤的事情,与大皇子脱不了关系。因为芸娘的事情,白昭本来就在寻找机会让沈翊不痛快,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父皇,儿臣觉的此事甚是蹊跷,若是阿察尔小世子真的受了伤,为何没有听到瑞安公主去找太医,如今反倒让陆侍郎先知道了这件事情。”白昭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朝堂上的大部分人都有这个疑惑,为何小世子的亲生母亲在她儿子受伤时没有去通报皇上,反而是将此事隐瞒下来。
“或许,瑞安公主是有什么难言之瘾呢?”沈翊忍不住辩解道。
“什么难言之瘾会比自己孩子的姓名还重要。”白昭反驳到。
“家国大义,朝堂上的各位可别忘了,瑞安公主是我们楚国人,自小就接受楚国皇室教育的人。”沈翊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借口。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了,毕竟如果突厥的小世子真的在大楚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极有可能会打乱两境交和的。于是,顿时之间所有的言论都往瑞安公主方面倒,好像他们已经知道阿察尔受伤无疑这件事了。
“恳请陛下严惩凶手!”不知在谁的带领下,满朝的文武大臣都齐声请求到。
“陛下,臣还有本上奏!”说话的人正是之前的那个陆侍郎。
“何事?”
“微臣这儿有人证一名,据他的口供,刺杀小世子的人正是大皇子附上的管家。”
“可是证据确凿?”白禹只好询问到。毕竟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这个份上,他也没有理由不顺着他这话接下去。
“证据在此。”只见那位陆侍郎从怀中取出了一方手帕,交给了内侍监。
“逆子!”白禹只看了一眼手帕的内容,就顺手把手中的一本折子砸向了白勋。
“儿臣惶恐!”
“来人,给朕把他给打入天牢。没有朕的允许,不许放他出来,直到查清这件事为止。”
事情发生的太快,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皇子白勋就被当今皇上一气之下给打到了天牢。所有人都在好奇那方手帕上究竟有什么内容。
见白勋没有得到好果子,沈翊心里不免有些舒畅了一些。
虽说那把匕首如今已经从阿察尔的胸口里拔出来了,可如今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薛沐萱看着他每日喊疼的样子,就恨不得替他去承受了这痛苦,可又无法做到,只好每日以泪洗脸。
沈翊几次偷偷去看望她时,都见到她是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想要去安慰她,却都忍住了。
而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