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去提王蛊的事情,也没有人刻意点明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南玉磬其实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可活,但是他知道他一定不会放弃。
就算死,也要等到他将南玉煌扳倒继承大统之后才死。
芸娘更开心,先前她一直因为要隐瞒白昭的身份而对南湘王对南玉磬感到愧疚,觉得父亲和二哥待她都极好,她却处处隐瞒。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摊开来说,芸娘自然是高兴极了。
只是芸娘却发现,白昭好像对她有那么一丝怪异的情绪。似乎是愤怒,又好像有些无奈。
白昭甚至连目光都有些闪躲,此时芸娘并不知晓白昭已然知道王蛊副作用一事,还以为自己将白昭隐瞒的很好。
至于白昭和南湘王则在想着要如何找寻命诀一事。
“今日大家难得齐聚,不妨我们小酌一番如何?”芸娘笑着说道,目光看着众人等待着回应。
难得相聚的如此齐全,芸娘也颇为高兴。在很早之前她便想将所有聚集在一起了,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如今机会来了,芸娘又怎么会放过?
白昭抿唇不言,南湘王倒是率先笑了起来,“好,我现在就命人去准备些菜肴,咱们今日就在这庭院里小聚一番,条件有限,还请诸位见谅。”
“王爷说笑了。”苏竹和徐行熙对视了一眼,扯了扯嘴角。
虽然苏竹和徐行熙表面上看来与他们并无关系,但实际上他们却是和王蛊颇有牵扯,若非有苏竹和徐行熙相助,南玉磬的性命也未尝能够保住。
虽然几人都待在南玉磬的府上,但难免人数众多,消息走漏,所以他们也不敢大肆操办,只能凑合着在庭院里小聚一番,也算是图个高兴。
摒弃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一行人坐在庭院里吃着菜品着酒,说说笑笑惬意至极。
芸娘手中端着茶杯,浅浅抿了一口,目光有些暗淡。
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再过不久,这样的安宁就要结束了,真正属于他们的战役就要打响。
帝位争夺,四面夹击,每一样都要处处小心。
苏竹撇过头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芸娘脸上的神色,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不要去想那么多,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注意身子,顺利产下孩子。”
芸娘微微颔首,伸手探上圆滚滚的肚子,露出一丝柔情。
吃过了饭,苏竹带着芸娘去园子里散步,几个男人便留在原处继续喝着酒。
芸娘一离去,白昭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见白昭正色起来,几人都知道他有话要说,神色都不由地凝重了起来。
“据我所知历代南昭皇没有一位是修炼王蛊的,如果二殿下真要那个位置,那咱们务必要找到命决才行。不然以二殿下现在的情况,若是被知晓了,估计这位置很难坐得上去。”
白昭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历代帝王都追求一个长命百岁,没有人想要英年早逝。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就是权倾天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唯吾独尊。
谁都想要那个位置,更何况现在的南昭皇还存在,更有一个太子殿下虎视眈眈。
一旦争夺之位拉开序幕,太子一旦知晓这件事必然会拿来大做文章。
继承皇位者若是本就命不久矣那还如何安稳朝堂?如何稳定民心和臣心?
“你说的没错,历代南昭皇都没有一个是修炼王蛊的。磬儿若是如此,寿命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南湘王微微颔首,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南玉磬。
“或许……我们能找父皇帮帮忙?”南玉磬带着一分试探问着,白昭的眼中却划过了一丝疑惑。
虽说现在南昭皇病重,但却还活着。皇权仍旧是掌握在他的手中,这些年来他对南玉磬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就算是个外人都能看出来南昭皇有多不喜欢南玉磬。
现在南玉磬还要主动上门去问关于王蛊一事,面对一个想要谋权篡位的儿子南昭皇若是还会解答的话,不是他疯了那就是南玉磬傻了。
面对白昭的疑惑的神色,南玉磬也看出来了。理解白昭在担心什么,他抿了抿唇,想了想说道:“关于父皇,其实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白昭仰起头,拧着眉头道:“还有什么是你们隐瞒了的?”
南玉磬长长吁了口气,在南湘王的示意之下缓缓说道:“这件事要从我母妃说起了……”
“你们知道南昭国从始至终都是一夫一妻,可唯独到了父皇这里是一个贵妃和一个皇后,且还有两个儿子。当年我父皇和母妃相识,相爱,他们都深爱着对方,鹣鲽情深。父皇想要立母妃为后,遭到了群臣的反对,只因我母妃出生不高不贵,不能成为父皇的助力。”
“父皇爱母妃,却又做不到向先辈那样抛弃江山要美人,折中之下,只能立母妃为贵妃而迎娶了现在的皇后娘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南玉磬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痛苦,似乎是回忆起了那令他悲痛的往事。
“没过多久母妃便怀了我,同时皇后娘娘也怀上了太子。皇后知道父皇与母妃的感情深厚,害怕父皇将来会因为母妃的原因而传位于我便想要除掉母妃也除掉我。”
“母妃性子温顺,也知道皇后的心思,但母妃从来没有想过要还击。好在父皇是个明白人,早早的做了防范才让我没有死在皇后的手中。但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有防到皇后。”
“她在给母妃的胭脂里下了毒,毒入骨髓,大罗神仙都难救。”南玉磬说到此处的时候眼眶已是红的像血,令人触目。
“皇后做的很隐秘,胭脂并不是从她手中流出,父皇抓不到确切的证据也不敢轻易将她如何。更何况,皇后背后的靠山是大司马,后宫之位一旦出现动摇势必会影响朝堂。那个时候父皇座位也不稳,心中虽痛恨皇后却无法将她制裁。”
南玉磬长长吁出一口气,心中舒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