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南离当真说走就走,并且没多久,就看到白昭被人送回来了。白昭将芸娘紧紧抱在怀里,开口:“你怎么那么傻……”
又是一次劫后余生,芸娘在白昭怀里,无声地摇了摇头。有些话,不必多说,两人心中都明白,今日的事,换做是白昭,也会是一样的选择。
“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不能再待了。”
这里的一切都太过于神秘了,再加上自己之前在那间屋子里看到的典籍,似乎是属于别国的东西。白昭只怕芸娘被扯进了更深的漩涡,只怕那时候,自己没办法保护好她。京中的事情,自己也是时候回去处理了。
芸娘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迷茫,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还是当初在村子里的日子让人舒服。
“对了,你的伤……”
白昭低声安慰:“放心,都上了药了,只是皮外伤,他们也给了我解药,现在内力也在慢慢恢复了。”
虽然白昭那么说,可是芸娘还是不放心,简单检查了下白昭的伤口,确认都止血了,也上了药,才算作罢。折腾了这么久,天色也晚了,两人说了会儿话,就睡下。
暗夜里,从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总有人无法入睡。
南离吩咐南将:“去给那位报信,就说我们找到她了。”
南将有些迟疑:“万一她不肯和我们回去怎么办?”毕竟之前出了这样的意外,而且还有个混小子牵绊着……
“我何尝不担心,不过……有些事,由不得她,也由不得我们放过她。”南离叹了口气,感觉肩上的担子越发沉重。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自己又真的能够狠得下心吗?
接下来的两天,白昭和南离没有出过自己住的院子,安心养伤,吃食和汤药,都有人备好了之后送来。至于把脉,是南离亲自来的。
芸娘和白昭打定了主意要离开,只想安安心心养好伤,南离来过几次,不过也都是例行检查芸娘的身体。若不是白昭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恢复,这一切平静得都快要让芸娘怀疑那天的事只是一个梦了。
不过,有些事始终要面对。
这一次,南离给两人检查完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
“阿顺,你到外面守着,稍安勿躁。”
既然避无可避,白昭和芸娘也干脆坐下,等着南离开口。
“你……这些年过得如何?”南离尽可能地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温柔一些,可是大概这么多年,已经淡漠惯了,这样的神色在她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
“尚好。”芸娘虽不知为何会这么问,可出于从前那些日子南离对自己的照拂,她也没办法对南离太过冷漠,可话语中还是透露出一丝难以隐藏的戒备。
南离说:“不必如此紧张,我若是想害你们,今日你们也没办法这样和我说话了。”
白昭倒是气定神闲,还给芸娘添上了白水,给自己和南离倒了一杯茶,开口:“前辈误会了,芸娘只是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如有冒犯,请多见谅。”
字字都是暗指是自己的错,南离冷笑:“你倒是有胆识。”
“前辈谬赞。”既然已经暴露了,那自己也没有再过多隐藏的必要。
不过南离很明显并没有和白昭说太多的心思,转而看着芸娘,开门见山地说:“你这些年的经历,给我讲讲吧。”
白昭和芸娘对视一眼,南离的态度不容人拒绝。本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芸娘缓缓开口,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从吃百家饭到新婚丈夫失踪,一直到和白昭在一起。只不过很巧妙地将白昭的身份给遮掩过去了。
“你身上没有什么父母留下的东西吗?”
“没有。”其实这也是芸娘心中的一块心结,世上当真会有父母将自己的孩子抛下,还什么东西都不留下的吗?
“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想来,仙去了也未尝不可能。”芸娘接着说,这话中带着几分落寞,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安慰吧。家人已经仙去,总好过让她承认,自己是被抛下的。
南离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看着芸娘的脸庞出神,嘴上喃喃:“确有几分相似……”
“前辈,关于这里的秘密,我们无意探寻,不过您这是?”白昭开口问。这南离实在是让人摸不清,与其猜测,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不打算给白昭套自己话的机会,深吸一口气,南离看了看芸娘,说:“你的亲人还在世。”
平平淡淡的话,却在芸娘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她居然还有亲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不过,为什么从来没有来找过自己?
白昭也是心头一惊,随即能感觉到自己握住的芸娘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南离接着说:“这么多年,你父亲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你,当时你被歹人带走……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好孩子?”说这话的时候,南离已经尽可能将自己的语气放轻柔了。
“不可能!”芸娘有些不敢置信。
看着南离还有说话的心思,白昭制止了:“前辈。”
看白昭的神情,以及明显还情绪激动着的芸娘,南离心知,的确不能急于一时,干脆起身出了房门。
阿顺有些惊讶南离这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不过也只当南离将事情都处理好了,他毕恭毕敬地开口说:“要派人看住他们吗?”
南离摇了摇头,索性让阿顺先离开了。果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南离就看到白昭从屋子里出来。白昭好容易安抚了芸娘,然后才出来的。
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白昭明白过来,这是南离要和自己好好说说话的诚意。
“你是谁?”这是南离第二次询问白昭的身份,不过远不如第一次凌厉。
“前辈不是早就知晓了吗?”白昭气定神闲坐下,两相比较之下,却是南离着急了些,无端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