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这件事,方尔成功在金元茹眼中树立乖乖女的形象,可这到底还是和她的世界观有悖常理,好几次她都试探着问:“性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大家都有需求啊,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可被方尔瞪了好几次后,她总算是相信了这件事。左想右想她又替方尔不值:“这人一辈子怎么也得睡过四五个男人才算是够本吧,就像现在结婚之前都要试婚,你就睡了一个都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金元茹弯弯绕绕的一大堆,方尔真是觉得她脑子里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络绎不绝,到最后干脆顶回去一句:“那里交了这么多男朋友,哪个技术最好?”
金元茹立刻正经的回忆了,并且正经的回答了:“骆家逸吧。”
方尔虽然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可还是忍不住脸一红,又瞪了金元茹一眼,只觉得她口无遮拦。方尔尴尬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准备讲道理的初衷。
“那你就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人各有所长,总之你后来不管选到什么样的,都会想到有人比他更好,那样会幸福?”方尔讲的认真,见金元茹听得目瞪口呆,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金元茹良久,叹道:“你懂得真多,那林森是那方面比较好?”
“……”方尔觉得这个人肯定没救了。
金元茹不以为然:“有比较才有好坏之分,才知道什么是合适自己的,经验多也帮助自己分清楚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存了坏心的。”
“可你见过的人越多,人的劣根性看的就越多。”方尔不知为何叹了口气,“那种择一人而终老的意境还有吗?估计你连结婚的想法都没了吧?”
说道最后,她想起自己的情况,隐了声。不过方尔这话算是扎到金元茹的心了。她最近缠着方尔,不过就是图个新鲜,虽然嘴上那么说,心里终究还是没有把她放在对等的位置去看。直到此刻,被方尔的话直击心里,这才对她另眼相看。
心理咨询室是在大厦的二十四楼。方尔的电梯到了,和金元茹一路上去。自从她说了那番话,一直叽叽喳喳的金元茹倒是安静了下来。金元茹的皮相,加上周身的气质,不说话的时候端的就是高冷,此时也是虎着一张脸。
前后反差过大,方尔本觉得自己说得过了,准备劝她几句,可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反正她是不决定和这金元茹大小姐处朋友的,心累。
预约的时间是在两点。准点方尔到了前台,说了自己的预约,前台小妹领着她往办公室领。
这个心理咨询室倒是蛮大的,底盘也是A市金融街的黄金路段。方尔想起自己也在金融街置办的那家小工作室,心里又起了盘弄的心思。
心理医师姓胡,三十好几的年龄。人长得很算是棱角分明,说不出轮廓怎么好,但是周遭的气质和年龄沉淀出来的沉稳是在的,看起来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金元茹和他是认识的,寒暄了几句,也没有过多的话,胡医生就让金元茹在外面等,自己会诊。也因着这举动,方尔高看了这医生几分。她见惯了那些巴结权贵的人,金元茹家里在A市算得上大家。可想到后头她自己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胡医生那么有钱又有能力,干什么非得巴结别人?
偌大的办公室,就坐着方尔和胡医生,左边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台老式的壁钟,钟摆哒哒的响。胡医生拉了把椅子坐在方尔面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很是和蔼可亲。
“说说自己的情况吧。”
饶是方尔清楚心理医生不会泄露自己的消息,开口也有些困难 。可胡医生显然是个经验很丰富的医生,先是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又慢慢地由浅入深。
两个小时后,方尔从办公室出来。
金元茹正在走廊里面打电话,见方尔出来了,连忙把电话挂了,迎上来:“怎么样了,没什么毛病吧?”
“心理疾病又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还能一看就知轻重?”方尔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金元茹。听她那意思,就是得拿服药吃的意思。
金元茹讪讪笑:“那你说说呗,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还有你肚子里面的小宝宝。”
方尔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舔了舔唇:“也没什么,就是下周同一时间还要过来。”心理疾病就是这么个理,一时半会是治疗不好的,得慢慢来
“那这两个小时你们都聊了什么啊?”金元茹不死心。
方尔颇有些吃惊 :“两个小时?”她还以为只过去了半个小时呢。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个胡医生的诊费,心有些疼,肉疼。
说起要聊了些什么,那还真没聊什么,基本上都是方尔在说胡医生再听,时不时的指出来些问题。所以方尔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亏,但是某些地方也觉得自己亏得没有那么彻底,总之是说不清那种感觉。
金元茹后面再问她也说不出来,金元茹干脆也就不问了,反正她也不太懂这些,出了电梯门,金元茹便开始鼓捣着方尔:“我们去玩儿吧。”
方尔真真是好久都没有听过玩儿这个词了。她条件反射的愣了一秒,问:“玩儿什么?”
“我一朋友最近开了个酒吧,让我过去捧捧场。”金元茹拉着方尔往外面走。
方尔皱了皱眉,她对酒吧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在石中天那一次之后更甚,想也不想便要拒绝:“不去,我待会儿还有事,再说这大白天的,酒吧开业?你自己去吧。”
本着两人还不怎么熟的关系,方尔婉拒道。
金元茹瘪嘴:“又没叫你现在去,晚上去知道吗?你怎么我说什么你就反对什么啊?你这人真没意思,”她又埋汰了方尔几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国家总经理呢,忙的脚不沾地的。”
她这么一说,方尔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着金元茹的性子,她基本上是有话说话,说话的时候也不怎么客气,可人金元茹到底是帮了她,还在心理咨询室外面坐了两个小时。
方尔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喜欢酒吧。”
“酒吧怎么了?”经常混这种娱乐场所的富家女金元茹不服了,“没有酒吧这个城市里面有多少人单身你知道吗?在有些国家单身都要交税呢!”
在金元茹嘴里,她基本上把单身渲染成了十恶不赦,顺便强调了一下酒吧的重要性。看这一切丝毫没有对方尔有丝毫帮助,在她眼里,酒吧就是一个乌烟瘴气,各个角落里都充满犯罪因子的地方。
可金元茹今天就是铁了心要让方尔去酒吧,来来回回刺探方尔不去酒吧的根本原因。
方尔被她问的不耐烦了:“就是不喜欢,不喜欢需要理由吗?”
金元茹也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今天都让方尔给凶了好多次了,闻言脸色跨了下去,把手一甩:“不去就不去,稀罕!”
她扭头就走。方尔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也说不出来心里高兴了多少,只是勉强松了一口气,这混世小魔王总算是去折腾别人去了。
可她这口气松了没有一分钟,那还没有离开她视线的背影忽的就折了回来。方尔眼睁睁的看着,就差没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
金元茹还是气呼呼的,大步过来往她面前一站:“方尔你这人怎么这样?”
感情这是回来找她理论的。方尔吸了吸鼻子,不说话。
金元茹本就在气头上,方尔不说话反倒是在她的火气上浇了一把油:“亏我还要给你孩子当干妈!亏我还把你当闺蜜!不去就不去,哼!稀罕!”
这一会儿,她说了又是转身就走。方尔看的好气又好笑。这姑娘怎么就这么直肠子?再说闺蜜这种身份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顶替上去的吗?
方尔也不知道金元茹对着自己是个什么心思,但是她也少了要和她这种身份的人来往的心思,想着就这么断了联系也是好的。谁知那金元茹走着走着又停下来了,隔着一小段距离理直气壮的看着方尔。
“你怎么不拦我!”
方尔这一次是真的笑出声来了,金元茹又大步走过来,拿眼睛瞪方尔。
“我干儿子就要少一个干妈了,你这样对得起她!”
“干妈这种还可以再找,亲妈就只有一个。”
金元茹被她呛,龇牙咧嘴的要还回去,可嗫嚅了好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点能挣扎的,狠瞪了方尔几眼,咬牙切齿:“算你狠!”
方尔是越发觉得这姑娘单纯了。丝毫不记得自己傻乎乎的时候那单蠢的模样。
金元茹闹了好几次要走,这一次干脆不走了,方尔算是知道自己不去那个酒吧,今天就耗在这儿了,她又拿自己有事做推辞,说自己今天走不开。
“什么事比我还要重要?”金元茹趾高气昂。
方尔真是觉得女人是个善变的,刚刚金元茹还嚷着说自己怎么怎么她了,现在就把两人的关系往近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