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岚回敬了荣峙一个白眼,“负荆请罪怎么了?多少人想请还攀不上呢!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怎么样?玩掉里了吧?”
“当初你不是也没有说什么?”荣峙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抚了抚被荣海踹中的前胸,“现在赔礼的是我,挨打的也是我,你动动嘴皮子便可置身事外,对了,我还听说你跟李静宜又和好如初了?”
和好如初?哪有那么容易?不过荣岚也没有打算跟李静宜和好如初,“你想叫我说什么?我只是不反对你跟胡雪盈在一起,什么时候说同意你跟母亲后头做的那些事了?”
“我置身事外?”荣岚一把将自己的面纱扯下来,指着被膏药糊的满满的脸道,“这是什么?我告诉你荣峙,我的脸要是留下一丝印迹,就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色胆包天,我的脸会变成这样?”
不止这些,如果早知道云驰会这么给李静宜面子,那她一定会将荣峙跟胡雪盈的事告诉李静宜,然后鼓动李静宜跟着云驰回京,到时候自己可以跟着李静宜回京城娘家,跟云驰可就一路同行了。
想到生生被荣峙搅了大好姻缘,荣岚真想一巴掌拍到他的脸上,“我告诉你,如果你追不回李静宜,娘跟你,可就全完了,别指望我会帮着你!”
“还有,你知道父亲去哪儿了吗?漫芬阁!荣家可不只你一个儿子!”说罢也不等赵大夫过来,直接拂袖而去。
待出了萃华院,荣岚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莲霜,小声道,“叫人盯着漫芬阁。”
漫芬阁阁如其名,林姨娘在里头种满了各色花卉,此刻又到了百花盛放的季节,一进院门,荣海便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了。
“见过大都督,”林姨娘的丫鬟扫尘见到荣海进来,面上一喜,忙疾步过来见礼,“我家姨娘在后院呢,大都督宽坐,奴婢去请姨娘过来。”
“在后院?你不必喊她了,我过去看看,”荣海摆摆手,抬步向漫芬阁的小花园走去。
含墨是锦阳长公主赠与荣海的,跟着荣海已经十三四年了,荣海对她也没有多少偏宠,但念着她曾经的主子,就算是胡氏,明面儿上对她也颇为照顾,这漫芬阁里,不论什么,都是所有姨娘通房中头一份儿的,而且这十几年荣海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除了胡氏,林姨娘算是呆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了,而且还给荣海生下了次子荣屺。
荣海人还没有拐进后花园,就听到一阵琅琅的读书声传来,他驻足听了片刻,就听到一个柔柔的女声道,“屺儿读的不错,姨娘幼时家里穷,不能像那些千金小姐一样家里特意请了女夫子过来教导,但你不同,你是大都督之子,自小便生在绮罗丛中,你父亲又亲自给你请了文武先生,你若是再读不出成绩来,怎么对得起你父亲对你的厚望?”
“儿子知道了,可是姨娘,父亲真的会在意我书读的好不好?”荣屺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怀疑跟黯然,“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父亲了,可是姨娘又不许我过去给父亲请安……”
“不是姨娘不让你过去给父亲请安,只是这几天咱们府里出了点儿事,你父亲还要迎接钦差大人,比以前要忙的多,所以姨娘不想你现在过去给你父亲添乱,你先将书读好了,再把师傅教给你的拳练熟了,等见到你父亲的时候,他考校你,也开心不是?”
荣海现在觉得“宁娶大家丫鬟,”这句话太有道理了,即使林含墨只是锦阳长公主的丫鬟,也比胡氏通情达理会教导子女的多,他轻咳一声,“屺儿,为父不是来了么?刚才听你在读书,不错,是个知道上进的好孩子!”
“父亲,”荣屺很少能在漫芬阁里遇到荣海,惊喜的差点将手里的书扔了,但想起林姨娘天天挂在嘴边的“要稳重”,忙站起身端端正正的给荣海见礼,“儿子见过父亲,父亲安泰,”
“嗯,自家父子,不必多礼,坐吧,”荣海看着唇红齿白的荣屺,心情比在萃华院的时候好了许多,他亲自拉了荣屺在自己身边的石凳上坐了,“刚才你姨娘跟你说的都是道理,你要好好记住了,等将来给父亲考个状元回来,”
“我不要做状元,我要像父亲那样,做统帅三军的大都督,姨娘说了,父亲是世上最厉害的大英雄!”荣屺的声音又脆又亮,带着满满的自豪。
“好,屺儿就像为父一样,做个大英雄,”荣海满意的冲林姨娘笑了笑,抚了抚荣屺的脑袋,“那你可得先把这段文章背会了,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为父可是要考你的!”
“这有何难,我这就去,”荣屺平时难得见到荣海一面,现在听到父亲要听他背书,兴奋的拿了书本就往自己的小书房跑去,“我一定在吃饭前背出来。”
看着荣屺跑远了,荣海才回头看着安静的站在一边的林姨娘,“含墨,你给我养了个好儿子。”
“婢妾当不得老爷这么夸奖,屺儿是像老爷了,教他的先生常夸他聪慧过人,”林姨娘抿嘴一笑,从拂沙手里接过茶碗,亲自递到荣海手里,“婢妾不求别的,屺儿能像大公子万一,婢妾就知足了。”
“胡说什么呢?屺儿将来定会比荣峙那臭小子强的多,也必须比他强,”听到林姨娘夸荣峙,荣海不悦的皱起眉头,“你平时不爱管闲事,但这几天府里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你怎么看?”
林姨娘忐忑的看了荣海一眼,嗫嚅半天才道,“婢妾只恨自己知道的太晚了,如果婢妾提前知道消息,定然会劝住夫人的,毕竟,”
她沾了沾微红的眼眶,“大少奶奶是长公主殿下的女儿,而且安国侯平时看着温和无争,其实也是个有脾气的,老爷恕罪,夫人这次,真的是糊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