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原以为刺客之事,跟这宫女有关,但是听她这意思,关系十分大,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想到这里皇上拧起眉头道:“朕在问你话,你只需回答便好。”
云翠抬起头,一脸纠结的模样,蹙起眉头,想说又不能说。
那表情表现的淋漓尽致,最后她装出一副咬咬牙的样子,眉梢微动,心下不忍,又觉得自己是背叛,面上十分精彩,看着周围的人,都十分迷惑。
盛贵妃坐在皇上的另一侧,看着这样的盛景,心里冷笑,果然是个厉害人物,自己以后要多加提防些了,不过没有几天了,她活着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
皇上见她这样纠结的模样,厉声道:“朕问你话呢,赶紧说。”
云翠最后咬咬牙,狠狠心道:“奴婢不知那黑衣人的身份,是贵人让奴婢拦的。奴婢也不明所以,奴婢当时还以为那黑衣人是要刺杀我家贵人,所以还想,将他交予侍卫,但东宫侍卫赶来的时候,奴婢正要向他们报告,可是贵人不许奴婢说。让奴婢掩护黑衣人离开到这里。”
她赶紧趴伏在地上,声带哭腔道:“皇上我家贵人,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我家贵人并没有想要包容那黑衣人,只是……”
说完,她又顿了顿,趴在地上不再说话,看到皇上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不能随便敷衍了,只能将沐贵人推了出来,毕竟沐贵人,在她眼中已经是必死之人了。
许颜这事牵连到沐贵人这里也便可以了。
她自己答应慕容世将人供出来,就要按照慕容世的路来走,不然她便加不安稳了,最后她咬咬牙,继续道:“奴婢是贵人的下人,所以奴婢不愿意陷贵人于不义之中,还请陛下原谅奴婢刚刚的不告知罪。”
皇上眉头微微蹙起,沐贵人,他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号人物,他前些年,看上了一个美貌宫女,提了位分,提到贵人。
日子久了便腻了,封了贵人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那人了,只是这贵人没有子嗣,又何必要加害慕容世呢?
他着实有些想不通,看着伏在地上肩膀颤抖的宫女,心里更加迷惑,到底为什么呢?他并没有将此事与皇后娘娘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慕容世眉头微微蹙起,知道自己需要给云翠一个台阶下,将此事讲明白,他便皱起眉头,道:“本太子与那沐贵人无怨无仇她为何要害我?”
宫女听到慕容世的话,当即顺着台阶下,随即身子转向慕容世低着头道:“太子殿下,我家贵人并没有想害太子殿下,只是……只是……”她一连停顿了两次,终于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皇上拍了拍桌子说:“如今这个情况你还想再隐瞒什么?你将所有的事情说与来,不然,来人,将这下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再送上来见朕。
云翠见时机已经成熟,赶紧慌张道:“奴婢说,还望陛下恕罪。”
皇上本来就只想吓吓她,毕竟这宫女几板子打下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见她已经松口,便挥手阻止上前来的侍卫,示意云雀说下去。
云翠这才慢慢说道:“沐贵人并没有想要伤害太子殿下的意思,只是想让太子殿下昏迷几日,不要去查询宴会上的事情。”
听到这里,皇上猛地皱起眉头,怒喝道:“这沐贵人当时不是向朕表明卧病在床,她又与宴会有何关系?
云翠装作害怕的抖了抖肩膀,这才继续道:“奴婢……因为皇后娘娘中毒之事,不是许将军之女许颜所为,是贵人,是贵人悄悄将香囊挂在那许颜身上,才害得皇后娘娘,中毒病倒。但是皇上您已将许将军之女抓入牢中,沐贵人安心下来,不知从哪里得知东宫中探访此事,她害怕暴露这才派黑衣人来,准备迷晕太子殿下。”
她说完之后又颤颤巍巍的拜倒,继续道:“皇上,我家娘娘一时糊涂,还请皇上看在她这么多年安分守己的份上放过她。”
皇上听完那段话,面色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倏地扔到云翠的脚下,大喝道:“竟然能在这皇宫兴风作浪起来,惹得那么大一出,害得朕与将军府产生隔阂,她是何居心,是否是别国派来的奸细?”
说完之后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吓得云翠差一点点咬到舌头,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只好硬着头皮,假意求饶道:“陛下陛下,我家娘娘并非他国奸细,她只是一时糊涂,只是前些日子沐贵人被娘娘批评,我家贵人这才怀恨在心,一时糊涂陷害了皇后娘娘。
还请皇上放过我家娘娘。”
皇上自恃了解皇后那人的性格,有时做些小事难免有些疏漏,但是他也十分忌惮像这种事情发生,好在现在是皇后娘娘惹她生气,是不是如果他惹她生气了,她也会加害于他?
想到这里,皇上蹙起眉头,大喝道“要朕怎么饶恕?这诺大的皇宫,她都可以这样做,是不是以后,朕要做些事情让她不如意了,她便要加害于朕?”
云翠装作被她说的无话可说,趴在地上颤颤巍巍,那动作那表情仿佛十分害怕。
盛贵妃坐在一旁,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那笑容,讥讽,冰冷,转瞬即逝,让人琢磨不透。
皇后娘娘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听完下人的解释,当即拍桌道:“我连这宫中,有没有贵人这个人物都已经忘记了,何来责罚于她,得罪她?你到底是何居心?”
云翠仿佛被吓得急了,趴在地上,只是肩膀抖了抖,越抖越严重,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慕容世看着情况已经基本确定,大概事情已经解决,赶紧上前道:“父皇,母后,儿臣有一句话要说。”
皇上皱了皱眉头,有些疲乏的挥手道:你且说来。“
慕容世赶紧作揖道:“儿臣以为,此事已经查明,赶紧通知天龙牢将许将军之女送回家中,不然如果引起将军府的不臣之心,那么就得不偿失了,如今天下太平,虽说用不到将军府。
但是这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还不是看哪一个国家的兵力吗?如果让其他国家知道皇室与将军府不和,那么边境的和平,不久就会被打破,还请父皇赶紧下令。“
慕容世说的明明白白,皇上也不是什么糊涂的人,听到他这番话也想明白了很多,如果这件事情,不赶紧解决,那么慕国危矣。
想清楚之后,向背后招了招手,对身后的太监总管子安道:“传朕旨意,令天牢即刻将许将军之女许颜完好的送到将军府。
再传朕口谕:‘朕一时不察,使得将军府蒙冤,赏白银30万辆,珠宝十箱,提将军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希望他们不要计较朕的过失。’
两方安抚,一方面表达自己坚定的立场,另一方面束缚住将军府,皇上虽说没什么预知能力,但是也了解将军那个人。
若此事使得他辞官归家,那么就真的慕国危矣。
此时将军大人,在大堂里走动。
想着到底找哪些同僚将许颜救出,自是皇宫那里也没有动静,既没有说移交大理寺,也没有说请京兆府尹调查。
他现在着实无从下手,可是宵禁不多时,皇宫竟然来人传皇上旨意,又奖赏抚慰,又提升位分,连夜将许颜从天牢放出来。
许颜靠在马车壁上,她已经饿的快要晕过去了。
虽说牢房也是有饭菜,但是那饭菜连她家的小狗都不吃,她委实的吃不下去。
许颜虽然不骄纵,但是她毕竟出生在将军府,锦衣玉食那么多年,突然用喂狗一样的饭菜给她吃,她心里当然接受不了。
当牢头打开他脑门的时候,想要将她拉出去的时候,她惊恐地以为慕容世失败了,马上她要斩首示众了。
她竟阴谋论的感觉到,可能是哪位宫人想要杀她灭口,在这宵禁十分偷偷将她带出。
但是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反抗了,就跟着那老头走,见到门口一辆华丽的马车,她更加坚信后一个想法。
他想大叫大闹来着,无奈马车旁边的侍卫凶神恶煞的,吓得她住了声,她如今饿得要死,没有力气。
慕容世都没有办法,何况她一个七八岁的小小女童,如何和人高马大的侍卫作斗争?
她只好上了马车,心里念叨着对不起她娘亲,来生一定再做他们的女儿。
一定乖乖的,只是马车,越走越往将军府的方向,她心里又想,或许是前一种吧,她即将被斩首示众,让她来到将军府,最后一次告别他的爹娘,她十分不想进入将军府。
她想啊如果她死了之后,再让她爹娘知道,她爹娘不过伤心一阵子,如果活生生的让他们再见一面。
然后再让他们失去,她爹娘不知能否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希望她的哥哥还在哪一个角落里活的好好的,给她娘亲给她爹一点希望,一点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