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被叶瑾瑜逼急,肖芸芸一脸傲娇,直接代刘昶回答:“我先生将叶氏3%的股份转让给我,现在正办着手续呢,怎么样,我现在也是股东,凭什么不能在这儿会坐着?”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便开始议论纷纷,众人都在交头接耳。
叶瑾瑜没有理会肖芸芸,只是盯着刘昶道:“刘总,我想请问,这项转让是否合规,你们的手续是如何办的?”
刘昶转头对肖芸芸递了个眼色,显然是示意她不要多说。
“叶小姐,确切地说,刘总是将名下股份赠送给刘夫人,手续目前还没有办完。”孙可染赶紧在旁边帮着解释。
叶瑾瑜讥讽地笑了笑:“我记得《公司法》明文规定,股东对外转让股份之前,有向其他股东告知的义务,并且要得到其他股东半数以上同意才可转让,就算刘总当了这么长时间董事长,依然不知道这一点,你们律师不会也不知道?”
刘昶眉心一挑:“可以,我现在就通知各位,马上投票,只要过了半数同意,我明天就把手续给办了。”
“没有问题,不过,肖芸芸现在可以出去了,我有事要说,”叶瑾瑜不急不慌地道,随后四下看了看,问:“文律师今天没到?”
孙可染接过话:“文律师正在出庭,结束之后就会赶到。”
叶瑾瑜“嗯”了一声:“刘总要转让股份的事……我提出反对意见,至于理由,是我对刘总所持30%股份的合法性存疑,不排除会入禀法院,在此之前,刘总任何转让股份的行为……请你自己三思。”
“叶瑾瑜,你根本就是胡搅蛮缠!”肖芸芸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什么存不存疑,股份就是我老公的,叶氏已经归了姓刘的,你不服气有个屁用!”
叶瑾瑜鄙夷地看着正在叫嚣的肖芸芸,瞧了瞧左右:“难道我的话有错吗,昨天收到电话,孙总很明确,是请股东讨论对恒洋货运增资扩股的事,现在掺和进来一个外人,如果各位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不好意思,那我先退场了。”
说着,叶瑾瑜将自己的轮椅往后退了退,便准备离开。
“刘总,瑾瑜的意见没错,你给个话吧。”旁边的赵董沉着脸,直接踢开椅子站了起来。
眼见着,许董还有在场的几位股东,也都起了身。
刘昶的表情此时难看至极,半天没有说话,叶瑾瑜也没打算等他考虑好,直接便打算离开会议室。
“可染,送我太太到外面坐坐,回头瑾懿带客人到了,让她先陪一会。”刘昶终于开口,在叶瑾瑜和赵董等人就快要出去的刹那。
第一回合,叶瑾瑜胜。
肖芸芸瞪了叶瑾瑜半天,在刘昶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后,才站起身,带着不服输的表情,走出会议室。
众目睽睽之下,刘昶太阳穴上的青筋冒了出来,却看得出强压着火气,在叶瑾瑜和赵董等人重新回到座位后,声音不悦地道:“今天请大家过来,就是一起商量,要为恒洋货运找一条生路……”
叶瑾瑜摸了摸鼻子,低头听着,心里大不以为然。
一场股东座谈会,刘昶全部在讲向恒洋货运增资的好处,然而,并没有得出明确的结果。
“虽然江氏撤资,不过江先生表示,会继续支持恒洋货运。”刘昶还在那儿试图劝说股东。
叶瑾瑜毫不客气地跟刘昶唱着对台戏。“不管江氏是否会支持恒洋货运。刘总的想法本身,存在极大不可控风险,所以,我坚决反对增资恒洋货运。”
其他股东,或是和叶瑾瑜同一想法,觉得现在让叶氏拿一笔钱给恒洋货运,目的只是为争取马里湾牌照,纯属劳民伤财;或是觉得江氏正式撤资,日后只有叶氏单打独斗,再掏钱的话风险太大;当然,也不乏有支持刘昶的。
两方争执不下,最终不欢而散。
刘昶看似并不着急,接到一个电话后,急匆匆先跑出会场。
叶瑾瑜和赵董、许董几位聊了一会,才开着轮椅出来,一直等在外面的于悦迎上前,笑着打听:“是不是刚才你把肖芸芸惹毛了,人家在走廊上骂得你可够狠!”
“是吗,没办法,看到小三,就控制不住想扁。”叶瑾瑜眨了眨眼睛,不由笑起来。
“瑾瑜这性子,跟你外婆还真有点像,眼里揉不得沙子。”赵董这时走了过来,看得出心情不错。
倒是叶瑾瑜这时发出了邀请:“赵爷爷,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坐一会。”
赵董摆摆手,低头俯到叶瑾瑜耳边道:“我跟老许几个去喝茶,我明白你这孩子的心思,放心吧,赵爷爷自然会帮你,我今天瞧着刘昶,越来越不靠谱,你外公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不能葬送到这种小人手里。”
“谢谢您,赵爷爷。”叶瑾瑜感激地望着赵董。
拍了拍叶瑾瑜的肩,赵董转身和已经站在不远处等他的许董几位说笑着,走进电梯。
叶瑾瑜想了一下,先给孙可染打电话,要求查阅叶氏最近半年的现金流水,随后和于悦一块等在电梯间,准备到楼上自己办公室去。
以刘昶的行事作风,未必没可能玩什么先斩后奏,叶瑾瑜和于悦商量过,要查一查叶氏的流动资金动向,防备这人在背后施什么手脚。
电梯门这时打开,叶瑾瑜进到里面,非常好笑地发现到,居然冤家路窄,跟肖芸芸和叶瑾懿挤到一间电梯里。
叶瑾瑜把轮椅掉了个方向,并不准备理这两个女人,倒是于悦瞅了瞅她们,才转过头去。
大概觉得没有必要,叶瑾懿也没像以往一样扮亲热,主动跟叶瑾瑜招呼,大家互相只当视而不见。
“瑾懿,那个编造你跟江先生谣言的狗仔不是说出背后指使的人了吗,你们俩实在太心慈手软,居然不追究下去,那种造谣的人,就该拉出来,让她丢尽脸,不是直接坐牢算了!”电梯开始往上爬,叶瑾瑜听到肖芸芸咬着牙道。
明白这女人指桑骂槐说的是谁,叶瑾瑜干脆把胳膊肘撑在轮椅扶手上,以手托腮,十分有兴趣听一听,叶瑾懿是如何心慈手软的。
“阿姨,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都是一家人。”叶瑾懿有些刻意地叹了一声。
肖芸芸立刻追问:“你的意思,是江先生要饶她的?”
透过电梯的反光,叶瑾瑜注意到,叶瑾懿此时正瞧着自己,眼神带着些鄙夷。
“辰正的确说,要给我一个交代,是我不想再追下去,反正心里明白就好。”叶瑾懿笑了笑。
肖芸芸有些神经质地咯咯乐起来:“瑾懿,江先生还真听你的话,以后结了婚,肯定对你体贴周到,也是,我们瑾懿美丽温柔,又善解人意,比他家那个残废黄脸婆,可是更能抓住男人的心。”
叶瑾懿似乎有些羞恼了:“阿姨,你乱说什么呀,我跟江先生就是普通的朋友,别听外面那些传言,您再这么说,难道不怕给我惹麻烦。”
“你当人家是普通朋友,人家可未必吧,谁会想到江先生出手这么大方,他这么肯帮你爸,到底看在谁的面子上,我和你爸心里有数得很,就是你呀,太过老实了,当初江先生跟你提亲,你非要扮矜持,怕人家说你想攀豪门,结果呢,被一个残废捡了便宜。”肖芸芸话已经说得非常非常露骨了。
“叮”地一声,电梯门一想,到了叶瑾瑜办公室所在的十九层。
于悦推了叶瑾瑜出电梯,往办公室走的时候,不免说了两个字:“戏精。”
叶瑾瑜听得一笑,那两人一唱一和,还真演得精彩,就是不知道,在肖芸芸口中,江辰正是怎样的出手大方。
孙可染倒是很快派人将账目送了过来,叶瑾瑜同于悦在办公室忙到中午,便接到景芫君的电话,说是下周慈心雅集有一个聚会,一是欢送江夫人退休,二来要为江夫人颁发慈心奖章,以表彰她多年在慈善事业上所做的贡献。
景芫君致电,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江夫人正式推荐叶瑾瑜加入慈心雅集理事会,以后将由叶瑾瑜代表江家参与慈心雅集管理,景芫君特意嘱咐叶瑾瑜,下周一定要随江夫人到场,又笑着催她尽快去订礼服。
看了几个小时的账,于悦也想放松一下,不免怂恿叶瑾瑜一块去时衣坊,两人随即商量好,先到盛隆找罗律师一起吃饭,然后再去订礼服。
收拾好东西,叶瑾瑜和于悦下到一楼,站在大堂外的走廊上等她们的车。
这边叶瑾瑜拿起电话,正准备约罗律师,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颇有些挑衅的声音:“叶瑾瑜,你既然没走,正好我有话说。”
叶瑾瑜顿了一下,转头看看是肖芸芸,便不打算理会,继续打自己的电话。
“哟,真当自己是江少夫人,拿鼻孔看人呀!”肖芸芸很快站到叶瑾瑜跟前,倒瞧不出病弱的样子。
“刘夫人,我们瑾瑜是如假包换的江少夫人,请你说话自重。”于悦不咸不淡地怼了一句。
肖芸芸瞟了于悦一眼,嘲弄地看向叶瑾瑜,道:“我来告诉你,空带个名头有个屁用,人家心里头到底疼的谁、爱的谁,你还在那装糊涂?”
叶瑾瑜抬起头,盯着肖芸芸的眼睛,渐渐阴沉了下来。
此刻肖芸芸的表情,像足了当年她跑到叶家大宅,对着叶亦双大呼小叫的样子。
虽然那时候叶瑾瑜只是偶尔回国,然后曾经有一天,她亲眼目睹到,肖芸芸在花园里指着叶亦双,盛气凌人地说着刘昶如何疼爱她,而当时自己的母亲,却只是面色苍白地听着,叶瑾瑜到现在还记得,叶亦双瘦弱身躯,在肖芸芸面前不停发抖,那么可怜和无助……
“肖芸芸,江辰正疼谁爱谁,他有胆量,会自己告诉我,何必教唆你跟我面前耀武扬威……还有,你认为自己有资格?”叶瑾瑜冷冷地问道。
肖芸芸哼地一笑:“我怎么没有资格,总有一天,该是瑾懿的,都得归瑾懿,我会是江辰正的岳母,而你呢,只会跟你妈一个下场!”
“肖芸芸,说话注意一点!”于悦在旁边警告一声,显然也被这个女人恶心到了。
此时叶氏大堂门口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往她们这边张望,不远处还站着名保安,也在伸着头看,却没打算上前。
“我说的是实话,不爱听也得听着!”肖芸芸更加得意,指了指楼上:“我来告诉你,叶瑾瑜,江先生今天过来,正跟我老公谈恒洋货运的事,不知道是谁挑唆,让江家撤了资,不过这又怎么样,江先生心疼我们瑾懿为恒洋的事着急上火,刚才可是说了,以个人名义注资,叶瑾瑜,你不觉得自己好笑吗,嫁个丈夫,居然帮着别人。”
叶瑾瑜同于悦同时一愣,没想到江辰正居然还有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