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居然在旁边纵容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想笑就笑吧!”
江辰正立马脸憋得通红,显然是被这婆媳二人给逼急了,却又无可奈何。
叶瑾瑜倒是来了兴致,冲着江辰正道:“世界各地求医……那一定去过柏林,你跟叶瑾懿的那张照片,不会就是那时候拍的吧,我发现一个有趣地事,你是不是挺喜欢跟叶瑾懿在国外‘巧遇’?”
“瑾瑜,你从哪里知道这事的?”江夫人看了看叶瑾瑜,表情中露出一丝诧异。
江辰正脸色这时还真难看得要命,干脆将头扭到了一边。
“妈,不好意思,昨天没事,正好在论坛上看到。”叶瑾瑜笑道,她当然不会把周舒说出来。
江夫人哼了一声,也没准备给江辰正面子:“他们不是什么巧遇,阿正说,叶瑾懿打他电话,请他帮忙联系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江总借着到德国商务访问的机会,把叶瑾懿和肖芸芸一块叫了过去。”
叶瑾瑜看了看江辰正,决定不做评价。
书房里,一时没有人说话。
“妈,我在德国见到肖芸芸的时候,状态很不好,她和叶瑾懿之间感情很好,讲了好几遍,请我帮忙,让瑾懿能回国照顾她,刘昶……昨天也来见过,也是谈叶瑾懿回国的事。”江辰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江夫人笑了笑:“刚才瑾瑜不是说过吗,京城又不是我们开的,谁拦得住她回来。”
江辰正眼神中闪出了一丝希望:“您同意了?”
“想回就回吧,不过,马里湾的货运牌照,我直接收回,你的事,从此我就不管了,”江夫人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对江辰正挥挥手:“你走吧!”
“妈,牌照收回的话,我们和叶家合资的货运公司,业务会削减大半,这对我们双方都不利。”江辰正表情立刻不好了。
江夫人神色淡然:“你想让我食言吗,我当初跟刘家父女说了什么,你当时在场,听得一清二楚,我不想看到害死我孙子的女人总在眼前晃来晃去,马里湾牌照就是我的筹码,如果刘昶真舍不得女儿,当时就不该贪这个心,现在又反悔什么。”
“您这样做毫无道理,生意是生意,人情归人情。”江辰正不满地道。
“恒洋货运没了马里湾货运牌照,以目前发展势头,未必就会立刻倒闭,后面生意能不能做下去,就看你大伯和刘昶的本事,你操什么闲心!”江夫人冷冷地道。
叶瑾瑜一直听着人家母子二人的对话,大体也理清了脉络,江夫人当初施出大招,赶走叶瑾懿这事,叶瑾瑜还是从叶瑾懿口中得知,没想到筹码是一张海湾的货运牌照。
叶氏旗下很早之前就有物流公司,一直是空陆运为主,海运方面,虽然外公有意开拓,无奈手中有船,却没有货运牌照,始终没能施展开。
要知道,货运牌照,尤其是马里湾的,拿到它,就等于拿到打开大平洋海运大门的钥匙,缺了这把钥匙。
之前叶瑾瑜看过叶氏账目,江氏和叶氏合作成立的恒洋货运,运营成本会急速飚升,以后能不能撑下去还是两说。
这样叶瑾瑜就明白了,为什么叶瑾懿想回来,还得征得江夫人同意,刘昶恐怕没想到,江夫人说收回牌照就立刻收回,根本不跟他客气。
江辰正站了一会,终于无言以对,走出了书房。
瞧着江夫人此时已面无表情,叶瑾瑜正想着要不要也退出去时,却被她叫住:“别急,我还有话跟你说。”
叶瑾瑜只得听话地“哦”了一声。
“阿正……”江夫人沉默了好半天,才道:“我曾经问过阿正,为什么不能跟叶瑾懿断得干净,他给我的答复……阿正说,叶瑾懿曾经救过他一命。”
没想到还有这种传奇,叶瑾瑜听得有些吃惊。
“在这件事上,我希望你能体谅阿正,当年的事,给他造成很大的阴影……阿正曾被人绑架,差点就……后来,是他自己逃出来的,阿正说,是一个女孩救了他,”江夫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阿正认定,叶瑾懿是他的救命恩人。”
叶瑾瑜笑了笑,真巧,叶瑾懿当年也救过自己,没想到她还曾做过侠女,只是现在……
“这件事都是阿正自己说的,我并不太相信,就我个人来说,绝不赞成叶瑾懿回来,就算她真救过阿正,以这个女孩的品行,对阿正不会有任何好的影响,只是……”江夫人叹了一声:“瑾瑜,我也有无奈的时候。”
“知道了,妈。”叶瑾瑜点了点头,明白江夫人背后的意思,无非是让自己大度,不要跟江辰正计较这件事。
本来江辰正跟叶瑾懿的事,对叶瑾瑜来说,并不关痛痒,不过,如果叶瑾懿回来之后,做一些惹人不快的事,叶瑾瑜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江夫人凝视了叶瑾瑜片刻,摸了摸额头,道:“阿正在德国被偷拍的事,后面应该有人指使,虽然我已经让人压下去,还是有舆论出来,这件事很可能与这次董事长的选举有关,你是阿正的妻子,知道该怎么办吧?”
叶瑾瑜点了点头。
“后天下午让阿正陪你去协和复查,很可能你们会遇到突发情况,瑾瑜,我相信你的智慧,到时候于悦也会跟在旁边。”江夫人望着叶瑾瑜道。
叶瑾瑜笑了起来,江夫人口中的突发情况,无外乎会有记者追访,她这个江少夫人平常可以隐形,到了这种时候,叶瑾瑜的作用,便能体现出来了。
终于被江夫人放出书房,叶瑾瑜摸了摸后背,这回还真没淌什么冷汗。
一年的婆媳相处,叶瑾瑜似乎慢慢地了解了江夫人,虽然她是商场中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无论到哪里,总是不苟言笑,带着隐隐的不怒自威,可归根到底,江夫人不过是个心肠柔软的母亲,尤其在对上表面听话,却挺喜欢阳奉阴违的儿子时。
叶瑾瑜推开自己的屋门,稍有些意外地发现,那个阳奉阴违的儿子正仰靠在她房间的长沙发上,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显得有些疲惫。
其实叶瑾瑜已经习惯了,江辰正每每看到自己,都是那副累死狗的神情。
“回来了?”江辰正抬了抬头,问了一句。
“说吧,又有什么事?”叶瑾瑜开门见山地问道。
江辰正在沙发上又靠了片刻,道:“关于瑾懿的事,我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叶瑾瑜倒笑起来:“有什么谅不谅解的,难道是……你跟她已经做过不可描述的事了?如果是这样,就不是谅解那么简单了。”
“闭嘴!”江辰正的脸沉了下来。
叶瑾瑜打了个呵欠:“你看,咱们真的无话可谈。”
江辰正看着叶瑾瑜,道“那次在柏林,瑾懿心情不好,我陪她到附近的公园散了散心,结果被人拍了下来。
原来人家是来做解释,叶瑾瑜歪头听着,不免想起那张照片,虽然看不见两人脸上的表情,不过从身体语言来看,叶瑾懿都趴在江辰正身上自拍了,怎么也瞧不出她心情不好来。
“确定是偷拍?”叶瑾瑜笑问。
江辰正点了点头:“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不管肖芸芸曾经对你母亲做过什么,毕竟她现在身体出了问题,想要叶瑾懿在旁边照料,这是人之常情,所以,希望你……”
说到后面,江辰正似乎不知道怎么措辞了。
“江辰正,你不应该用这样的态度说话呀!”叶瑾瑜突然道。
江辰正猛地抬头,神色有些诧异。
“你难道不是趾高气扬地告诉我,我最爱的女人回来了,叶瑾瑜你给我躲远一点,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头,看我饶不饶得了你!”叶瑾瑜说着,忍不住大笑起来。
“可以了,”江辰正不满地站起身来:“叶瑾瑜你有完没完!”
“说完了,你走吧!”叶瑾瑜伸了伸懒腰。
江辰正却没有走,似乎还有话要说,沉默了半天之后,他终于又开了口:“我和瑾懿之间,的确有感情,不过,只是彼此内心的爱慕,她说过要等我,一年前,在她离开京城前,我们深谈了一次,我劝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所以,瑾懿现在的男友,还是那个姓文的律师。”
“真的只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那还抱在一起拍照,文麒知不知道,自己被绿的事?”叶瑾瑜鄙夷地瞧着江辰正,只觉得这人满口谎言。
“信不信由你,”江辰正哼笑一声:“叶瑾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
“下药诱惑你上床?”叶瑾瑜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江辰正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你给叶瑾懿带个话,别用这种缓兵之计,让你在我面前装好人博取同情,我的确会有一天跟你离婚,不过得等叶瑾懿嫁人,甚至生了孩子之后,江辰正,你不是当小三挺上瘾吗?”叶瑾瑜冷笑道。
江辰正瞪着叶瑾瑜好半天,到底没忍住,恨恨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