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和毕岸的前面还有几个人,但是那几个鬼差已经将视线投向了我们,我知道处理完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了,我没有钱,可是我也不像被他们拿铁钩子把脑浆都捅出来,我悄悄的向毕岸求救:“你不是也是鬼差吗?向他们求求情,让他们放了我们吧。”毕岸低头打量了我一眼,直接回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鬼差了,我的身上有令牌吗?”确实没有,我绝望的发现,而且毕岸和这些鬼差身上的气息是大不相同的,看来是那个线人再次骗了我。
可是现在,我既不能回到阳界找她质问,也不能把气撒在毕岸的身上,因为现在最大的危机就是这群鬼差,眼看鬼差阴冷的目光锁定了我们,朝我们越走越近,我忍不住小声的催促毕岸:“喂,你赶紧想个办法啊,他们就要过来。要不然我们直接逃走吧。”说着,我就悄悄地移动了脚步,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可是毕岸对我的提醒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他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一副根本就没有把鬼差放在眼里的样子。
虽然亲眼目睹了他对付妖兽的本领,但是现在毕竟是来到了冥界的地盘,我察觉到这里不乏术法高强的人或是怪,但是无一例外,都不敢和鬼差对抗,都是乖乖拿钱了事,我心中焦急,跺了跺脚,决定了好汉不能吃眼前亏,转身就要逃跑,却被毕岸伸手拦住,在关键时刻被他给阻挡,错失了这一次机会,接下来想逃也逃不了了,想到等一下可能要面对的酷刑,我心中恼怒,一脸愤愤的看向了毕岸,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不知道把他杀死了多少遍。
可是毕岸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是理直气壮中带有一丝的瘟怒,他低头看向了我,稍微收敛目光,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这里是冥界,你想往哪里逃?”虽说我不知道往哪里逃,但是也比在这里等待受刑要好,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迫于他的“淫威”之下,一时也没敢说出来。
就在我和毕岸僵持的时候,鬼差已经走了过来,他们手上捏着的锁链叮当作响,发出了铁器惯有的那种阴冷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一个鬼差一接近我们,就直接朝我们吼道:“你们,赶紧把钱交出来。”我四肢僵硬,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缓缓的朝他们转过身去,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呆愣着,一时也没有了任何主意,就在这个时候,一块黄金从斜后方被人遥遥的递了过来,我惊讶的皱了皱眉,不用回头,这只手用黑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一看就知道是毕岸的手,但让人惊讶的是,毕岸居然一直都在身上带有黄金。
鬼差也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毕岸一出手就是一块黄金,这可要比所有的人加起来的都要多,他们面面相觑,用眼神对视了一下之后就马上变了颜色,领头的鬼差换了一副面孔,毕恭毕敬的对毕岸笑道:“莫非这位就是毕岸大人?小人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泰山,毕岸大人的金子小人怎么敢收呢?”说着就朝拿着金子的鬼差使了一个眼色,鬼差马上明白了过来,笑容的谄媚的将金子递还给了毕岸。
我看着他们对待毕岸的样子,看起来毕岸在这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看着刚刚气焰嚣张的鬼差一下子变的这么卑贱,我一下子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我冷眼看着他们,在心里暗暗的嘲讽:看这块金子你们还敢不敢拿。
但是毕岸看着鬼差递还回来的金子却并没有接,居然还很客气的对他们说道:“这块金子,就当是各位兄弟的幸苦费,区区一块金子,不值的什么。”毕岸这话一说完,鬼差们似乎是很受用,马上就将金子收入囊中,我对毕岸的行为很是不解,他干什么要对这些鬼差这么客气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鬼差像是才发现了我,一脸的诡异的看向了毕岸,笑着问道:“这是?”毕岸淡淡的说道:“闯过了弱水之河的人,是一个鬼母,今后还要请各位兄弟多多关照。”他的话音刚落,鬼差的脸色就马上变了,再看我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忌惮,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贪婪,就像是看到了毕岸的那块金子的眼神,让人遍体生寒。有个鬼差似乎有点不相信,试探的问道身边的同伴:“怎么又多了一个渡过弱水之河的人?冥界最近不太安宁啊?”他的话音光落,就马上被身边的同伴瞪了一眼,他瞥了我和毕岸一眼,马上讳莫如深的闭了嘴。
毕岸神色到底坦然,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将我介绍给鬼差之后,他又和鬼差敷衍了一番,才终于将他们打发走,在离开之前,领头的鬼差一脸阴冷的冲我笑着:“柳小姐,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看着他奇形怪状的一张脸,我一时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毕岸悄悄的推了一下我,在我耳边说道:“快说谢谢阴差大人。”我赶紧按他所说的照做了,那个鬼差才终于狞笑着离去了。
直到他走了,我的身上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不满的看向了毕岸:“你为什么要对那些人那么恭敬,我看他们好像也很忌惮你啊。”
毕岸黑色的眼眸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就径直朝前走去,我赶紧跟在了他的身后,就听到他一字一顿的对我说道:“你要记住,在冥界里,没有所谓的忌惮,要再这里生存,最高的法则只有两样,那就是权和钱。而且,就算你再有钱,权也是始终凌驾于钱之上的,所以,你可以得罪任何人,就是不可以得罪身有权势的人,哪怕就是一个鬼差,也不可以。”
听了他的话,我茫然的瞪大了眼睛,实在是难以置信,等到眼睛都瞪酸了,我才反应了过来,我快跑几步,档在了他的前面,辩解道:“怎么会呢?不是说阴间是最公正的世界吗?在这里,作了恶的可以得到惩罚,做了好事的可以好报,一切在阳间没有的到的公正,在这里都会弥补的吗?”
我的话一说出,毕岸的眼睛里有露出了我所熟悉的嘲讽的笑意,他止住脚步,懒洋洋的声音从黑布口罩下传来:“柳小姐,你也真是太天真了,正义当时没有的到伸张,也就失去了意义,哪来的什么迟来的正义,冥界,就是现实世界的翻版,只不过,在这里生活的不是人罢了,这里甚至是比现实世界更加的凶残,钱权当道,只有有钱有权的人才能的到投胎的机会,而其他鬼魂人,只能滞留在阴间,苟延残喘,等待微乎其微的投胎机会,而在这个过程中,万一不小心被更强大的冤魂给搞死,彻底魂飞魄散,这才是真正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在阴间,大家更要遵守这里的规则。”
他的一席话早已让我目瞪口呆,完全不能接受,如果冥界是这么一个世界,我还怎么在这里生存,我绝望的问道:“难道就这里就没有维持公正的人吗?”
毕岸似乎是觉得我的想法太可笑,轻笑了一声,但是还是回答了我:“有,不过只要保证每天死的鬼魂数不是那么离谱就行了,毕竟这里是地狱。”
我沉默了,现在再说什么好像都没有了意义,头一次有点后悔来到这么个鬼地方了,不知道种永现在在哪里,想到了种永,我又想起了和他那段奇怪的对话,我定了定神,直接问道:“你告诉过我,种永是自觉来到阴间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毕岸嗤笑了一声,转头看我,眼神里透着一丝疑惑:“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就把你骗到了冥界。”我听到他居然说种永骗我,不高兴的反驳道:“种永没有骗我,我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就算是中间搞错了什么,那也是那个线人的问题。”
毕岸显然不想再和我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直接摊手说道:“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种永现在在冥府的中心,十府九殿之中,正在预谋争夺冥帝之位。”
“我不相信。”我冷冷说道“种永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就不在乎这些权势地位。”毕岸也没有反驳,而是淡淡的说道:“我不管他是怎样的人,反正我只答应了将你平安带来冥界,我已经完成了对他的约定,该跟你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朝着最西边走,一直走到头,就可以找到他了,你去吧。”说着,他就扔给了我一个黄灿灿的东西,转身离去。我下意识的接住,原来是一块金子。
虽然我也想马上去找种永,但是面对这样完全陌生的一个环境,仅凭他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啊,我看着毕岸离去的背影,急急唤了一声,就赶紧跟了上去,反正我在这里就只认识他一个人,就先赖上他吧。同时,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种永啊种永,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你都让他把我带了冥界了,怎么不干脆让他把我带到你那里去呢?明明这冥界比弱水之河还要凶险万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