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许笛笙喝了一声,阻止了张妈说出他不想为外人知道的秘密,这个千伊,既然自己想造孽,不如就让她自生自灭。
“是不是有人报警了?”两名警察这时走进病房。
时父的助理忙走上前去,简略将报警的原因说了,警察进到病床前看了看时曼,问了一声:“出事的时候你们谁在场?”
千雪立刻大大方方地上前道:“我,当时我同时曼,就是伤者一起逛购物中心,无意间遇到了我姐姐千伊,然后她和时曼争执起来,接下来就出事了。”
警察瞅见瞅千雪:“你倒是大义灭亲,那她们为什么会争执?”
千雪不可能说实话,告诉警察是她千雪嫉妒千伊嫁进许家,想找机会出出气,不过既然警察问了,自然得给千伊安个罪名,貌似想了想后,千雪才道:“我这姐姐性格好强,当时在服装店因为付账先后的小事,同时曼起了口角,看在是姐妹份上,我把她请到角落解释,没想到千伊突然发怒,然后便去推了时曼一把。”
一旁的许笛笙瞧了瞧千雪,这个解释……也好,倒避免将他那不堪的婚姻暴露在了人前。
“这样吧,这位小姐同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一旦警方立案,我们会立刻传唤嫌疑人,当然如果你们中谁见到嫌疑人,最好劝她尽快来警局自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妈在一旁着急得直跺脚,许笛笙此时的反应,显然是站在了时家一边,认定千伊害了时曼,这下连警察都惊动了,事情闹下去恐怕不好收拾,张妈思量,还是得请老夫人出面,否则少夫人真要吃大亏。
这样想着,张妈也不再指望许笛笙告诉他千伊的下落了,独自到走廊上,赶紧拨通了老夫人的电话。
张妈给老夫人打了好长一通电话,直到手机壳已经发烫,才挂断,不过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只等老夫人出面,看着少爷听话地帮少夫人摆脱现在困境。
病房里一屋子人,张妈觉得再呆下去也没意思,同站在门口的品北打了个招呼,便往医院外走。
还没直到医院门口,一个电话打到了张妈手机上。
“那个,请问您是张妈吗?”手机里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张妈开始还有些高兴,她存过这个号码,知道是少夫人的电话,可对方一开口,张妈就有点愣住了,怎么说话的另有其人?
得到肯定答复,女孩立刻急吼吼地问道:“张妈,您认识这个机主吗,如果认得,赶紧来卡尔顿酒店,她……我是说,机主在2088房自杀了!”
“你说什么?!”张妈差点被吓坏,少夫人怎么会自杀,好端端的呀!
这时也顾不上多想,张妈飞跑出酒店,直接招了一辆出租车,几乎是喊了起来:“送我去卡尔顿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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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品北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看了看上面的号码,给许笛笙是使了个眼色,刻意压低了脚步声,走了出去。
品北拿了电话走到病房外头,不一会,居然在走廊上叫了起来:“什么?自杀!”
再回来的时候一脸凝重。“出事了,许总。”
“怎么?”许笛笙心里忽然泛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卡尔顿酒店打来电话,以总裁您的名义订的总统套房里,有人在浴室自杀。”他说完还刻意看了许笛笙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
下一秒,许笛笙没有回答,却突然转身,飞跑着冲出了走廊。
病房里,只剩下几位专家商讨时曼的病情和治疗方案,时母呆呆地坐在床前看着女儿,时不时啜泣两声,而千雪耐不住,早就寻了个借口溜走了。
时母伤心欲绝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儿,心里就如同刀割一般,她一定要为了女儿报仇,不惜一切代价。
想到那个千伊还在逍遥法外,而她的女儿还在病床上躺着就气不打一处来,“警察先生,我们这案子就拜托你们了,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把凶手缉拿归案。”
警察碍于时家的势力,在案情还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就只得连声承诺,一定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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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无法言说的冷…….
千伊赤身裸体地走在一块刺骨冰面上,周围全是雾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叫人觉得窒息,千伊已经是筋疲力尽,累得再也不想走了,然后似乎有种看不见的力量,拖着她机械地向前迈步。
突然之间,各种古怪可怕的笑声响了起来,像是将千伊围在了当中,那声音恐怖得要命,千伊吓得蹲到了地上,她害怕死了,如果有人突然闯过来,然后看到自己此刻未着寸缕怎么办?千伊觉得羞耻极了,可是又无能为力。
“沈晚这女人竟然敢离开我,是她欠了我的,就该你这当女儿来赔!”千百厉的怒吼声响起,震耳欲聋。
千伊下意识地蹲到地上,捂住了耳朵,她不想听,不管母亲到底欠没欠千百厉,与她有什么关系,为何非要伤害她!
接下来千雪在呵呵地冷笑:“就凭你,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你不过是只野鸡,永远都是……”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影子,有人慢慢站到千伊跟前,居高临下地道:“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千伊终于愤怒了,她一再委曲求全,最终换来的,不过是更让人难堪的委屈。
抬头望着头顶上许笛笙那条冷酷的脸,千伊吼了出来:“我到底做过什么?要被你们一个个这样践踏,许笛笙,你才不要脸,你们一个个都是混蛋!”
已近深夜,一声凄厉喊叫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张妈被惊醒,立时翻身坐起,跑到病床前,顺手摁亮了床头边的台灯:“少夫人,您醒了,怎么啦?”
病床上,千伊此刻已经坐起了身,头发乱糟糟地披了下来,却用双手捂住了脸。
“少夫人,不哭了。”看着千伊一直在不停颤抖的双肩,张妈心里也一阵阵的酸楚,这孩子哭得太可怜,明明是好女孩,为什么总是被人误会。
张妈坐到床边,将千伊搂进怀里:“张妈知道少夫人不会做害人的事,知道您受了大冤屈,你哭出来吧,或许会好受一些。”
有女子“呜呜”的哭声在这间安静的病房里响了很久,夹杂着喃喃地低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他们一个个恨不得要置我于死地,我不是坏人,我也没想要害人,他们都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