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
桌子上安静地摆放着一张粉色的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字迹:赵青衫同学亲启。而落款豁然就是李欣然!
赵青衫温上了一壶茶水,沁人心脾的茶香随着赵青衫麻利的动作弥漫开来。这弄茶之道不仅需要高超的茶技,器皿也是很重要的,桌子上三只晶莹雪白的茶杯,虽然小巧玲珑,却是大有来头,名叫“白云玉神杯”,是茶具中的极品。赵青衫手中的“乌金紫砂壶”虽然不比“白云玉神杯”极品,却也是不容小觑。如此一番下来,单单这套茶具怕就不止数十万大洋了。
红木椅上,赵青衫不断地把玩着手中的邀请函,眼神玩味。这李欣然是全校公认的校花,国色天香,赵青衫虽然长得也是不错,眉清目秀的,却决计不会让李欣然一见倾心的。这次居然亲自点名道姓邀请自己做她的男伴,不知唱的是哪一出戏。
赵青衫脸上阴晴不定,沉思了片刻,忽然一把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一股磅礴的气势从身上渲泻开来:“管它是善是恶,我赵青衫又何需惧它!”
一辆黑色玛沙拉蒂总裁系轿车在别墅面前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一位绝色女子,清瘦冷艳,正是李欣然大小姐。此时她上身穿了一件粉色T-SHIT,下身也是一条粉色中长纱裙,露出了白玉一般的光滑柔润的小腿,美丽动人,整个人就似那传说中花仙子一般。
李欣然将邀请函递给门前的保镖,那保镖自然是不敢阻拦,鞠了个躬,乖乖地打开门让李欣然进去。
所谓的上流社会,红酒、鲜花、美女、钢琴,都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李欣然委婉地拒绝了几位绅士的邀请,静静地坐在边上,神情落寞,赵青衫的失约让她感到一丝诧异和失望。高脚酒杯中,醇和的红酒波光滟滟,荡漾出醉人的酒香,像毒药一样,让人堕落。
“有朋自远方来,李校花,不请我喝一杯么?”
一个如红酒一般温醇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李欣然顿时灿烂一笑,喜上眉梢,却又在一瞬间变得寒霜满布:“你为什么迟到?”
赵青衫毫不客气地坐在李欣然对面,自顾自地喝起酒来,眼神飘忽不定:“解决了一些小麻烦,耽误了。”
李欣然别过脸“哼”了一声,只觉得这个看起来面熟的男人实在是可恶至极,便不再理会他了。
“你喜欢听钢琴么?”
半晌,赵青衫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嗯?”李欣然听得满头雾水,带着丝丝诧异回了头,却发现赵青衫已经径直走向了钢琴。
李欣然头一次发现,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这么有才华。赵青衫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演绎出一串又一串灵动的音符,动作流畅自如,浑然天成。那琴声有时如白云,有时如皓月;有时如高歌,有时如低诉,而赵青衫仿佛成了琴声的一部分,竟是如此谐调,好象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一样,再也无分你我了。
一曲终了,众人依旧闭着眼睛,陶醉之色显而易见,赵青衫就这么静悄悄地走了下来,竟没有人发现。
李欣然紧紧盯着双眼,似乎想从中读出些什么。但是,她失败了。赵青衫的眼里空荡荡的,深不可测,她只能看到她在他眼睛里的倒影。
“这就是他们对上流生活的理解。”赵青衫扫了一眼那些相谈甚欢的“贵族”们。
“愤青。”李欣然白了他一眼。
女人在通常情况下是最容易满足的动物。一段钢琴曲,赵青衫在李欣然的心里从地狱重新上升到了天堂。
“愤青?”或许以前是吧,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
当二人有一句没有一句闲聊的时候,殊不知一双歹毒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
月如钩。将李欣然送上车后,赵青衫一个人漫步在湖边,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像一点点的哀愁,如镜的湖面也似乎泛起了丝丝涟漪。
“如此良辰美景,二位何不现身,与在下把酒痛饮一番呢?”赵青衫忽然说了一句似乎与情景完全不着边际的话。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背后树林深处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居然能够发现我们的踪迹,对你这个小子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不过你的运气不大好,遇上了我们,只能算是你的不幸了,桀桀桀桀……”
话音刚落,一灰一黑两道身影已然出现在赵青衫面前!
“就凭你们?”赵青衫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戏谑地看着二人。
“呔!小子休得猖狂!”那个灰袍男子似乎脾气颇为暴躁,翻手就是一掌,隔着数丈的距离向赵青衫劈来,生猛的掌劲竟在空中刮出呼呼的风声。
好一个铁砂掌,好一个隔山打牛!这一掌下来,饶是劈在一头水牛身上也能生生把内脏震得粉碎!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赵青衫右手轻轻一挥,在右胸前画了一个太极的模样,竟把这股力道分分卸了出去!
灰袍男子一击不中显然有些吃惊,纵身一越,跳出三四米高。半空中,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没有任何的生气,仿佛是死尸一般,只有那双正发出绿油油光亮的眼睛才能够显示出他是个活物。
又是一掌!灰袍男子的手在空中翻了个掌花,直逼赵青衫的面门。
赵青衫站在原处没动,宝相庄严,脸上无悲无喜,平静地可怕,一股阴柔的力道割得双颊生疼,却是那灰袍男子以掌风伤敌!
左脚轻轻踏出,赵青衫这厮居然迎掌而上,“啪”的一声,四掌相抵,灰袍男子竟被震退数丈。背后忽生一道劲风,却是那黑袍男子不知何时加入了战斗。赵青衫腹背受敌,神色却丝毫没有半点慌乱,单手一撩、一挑、一推,手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印在黑袍男子的胸口之上,但闻一声惨叫,黑袍男子已然倒飞了出去。正准备追击,一道灰色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扬手就是一挥,那灰袍男子竟然避了过去,双方你来我往,不多时那黑袍男子也加入了战局。一黑一灰一白三道身影在在空中飘忽不定,一触即离。
赵青衫虽被二人夹攻,神色却颇为轻松,动作之间潇洒自如。那黑袍男子使的是寒冰绵掌,灰袍男子使的是毒砂掌,俩人用的皆是阴毒无比的功夫,配合之下,竟隐隐与赵青衫有几分分庭抗礼之势!
漫步轻移,赵青衫右手手腕一抖,一道青色的剑芒射出,在空中发出“嗤嗤”的声响,黑袍男子惨叫了一声,只见右胸上一个拇指粗的血窟窿正汩汩地流出鲜血。那灰袍男子不知何时也被制住了。月光下,赵青衫长发飘飘,婉若神仙下凡。
“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黑袍男子面色惨白,显然是失血过多。而那灰袍男子虽然脸有不忿,但也是敬畏居多,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道:“阁下功力深厚,我等虽然技不如人,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赵青衫听得那灰袍男子言语,也不发怒,反而轻轻一笑,道:“二位果然是义薄云天的好汉,就凭你们刚才那句话,我也不杀二位,只是废了你们的功力……想必二位这样的人物仇人也不会少吧?”
武林人士各个都是铁铮铮的热血汉子,打杀都不怕,惟独怕的就是被废武功。果然,赵青衫此话一出,那灰袍男子立马面露恐惧之色,道:“好一个歹毒的小子,休得威胁,既落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黑袍男子天生少言少语,冷冷地“哼”了一声。
赵青衫灿然一笑,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二位都是武功绝顶之辈,能指使二位的,想必身份也不会那么简单吧。”
毫无预兆地,两道青芒同时一闪,却是赵青衫那厮失了耐性,杀人灭口了。
一道晨光划破了黑暗,如血的红日从东方冉冉地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