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洵低头看着那光着的脚丫子,在冰凉的白玉铺成的地面上,显得极其的白净透丽,只是那微微泛着的红润,那是被冻红了一般的。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斥责道:“怎么不穿鞋就这样子下来!会冷到的!”
宸妃一怔,这和她理解中的下一步计划十分的不同啊!她刚想解释些什么的,却被直接一个公主抱给抱起,突然而来的腾空般的感觉,吓得她赶紧搂着斐洵,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宸妃抬眼正好对上了斐洵那已经皱着眉头的神情,似乎猜想到下一步可以是什么的了,她心底暗自笑了一声,男人果然都是受不了这样的。她不由得娇嗔般的喊了一声,“皇上……”
斐洵淡淡的斜倪了眼宸妃,便抱着她来到了床榻之上,将她轻柔般的放在那鲛削宝罗帐子,绣满了凤凰图腾般的软纨蝉冰幛上,动作出乎得轻柔和自然。
原本以为斐洵会有下一步什么动作的,却看着他似乎就要盖着被子便离开的动作,让宸妃不由得一愣。她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下一秒便伸出那纤细般白皙的双手藏绕般搂紧了斐洵的脖子,同时头向上仰着,润泽的红唇,便贴上了那冰冷淡漠的唇瓣上。
一触碰到了那种柔软,仿佛什么在叫嚣着一般,那种感觉原本隐忍着的,此时在这一刻即将爆发出来了。
由原本的被动,转化为主动,斐洵那霸道的吻,夹杂着不知名的情愫……
宸妃伸手搂紧了斐洵的脖子,彼此间的呼吸可闻。
斐洵吻得忘怀,不由控制,此时,他却看到了那挂在墙上的画作。
一个身穿皇后都服饰,头戴九尾凤冠,外裳长长是逶迤拖地,蕊红连珠般的云雀纹锦,以着金丝穿珠般密密的绣出的青碧瞿凤,华丽而不可方物。她那面容清秀,典雅般的气质,即使是透过画卷,也能感觉得到她的那种高贵淡然。她唇瓣微微轻抿着,带着一抹似笑非笑般的笑容,双眸清澈见底,动容般的,似乎正定定看着斐洵这个方向。
那种眼神,清澈得仿佛真的看着眼前这么一副淫秽不堪的画面。那似笑非笑般的神情,仿佛正以着讥讽嘲笑般的看着斐洵。
斐洵心口大惊,那眼神仿佛一泼冷水,从头到尾的浇在了斐洵的心口上。那瞬间,什么样的迷醉,什么样的狂热,什么样的激情,通通都已经挥散开了。只剩下那一成漠然般的沉着冷静。
斐洵顿住了动作。他抬头错开来了宸妃那热情般的吻,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宸妃许久。那抹热情消失过后,那种眼神竟然寒冷得惹人心寒。
宸妃怔愣住了几秒,眼底带着的迷离般的情意,此时被那眼神看得早就已经消散了不少,彻底的清醒过来了。她那纤细的柳眉微微蹙起,缠绕在斐洵那脖子处的双手依旧紧搂着,没有松开,羞红般的脸颊,此时的红晕看得真是妩媚得很。
宸妃不由得动了动唇瓣,疑惑染上了她的眼眸,还没有问些什么的,斐洵那夹杂着的烦躁和冰冷至极的眼眸,让她什么都不敢问出声了。
斐洵定定的看着宸妃几秒,随即冷酷无情般的起身,整理了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似乎有点虚伪般的君子一般。他那高大冷酷般的身影,刻画在宸妃的眼底,变得莫名其妙得很。她想不通,刚刚明明早就已经是激情得很的画面,为何能够在那一瞬间便变成如此的漠然冷酷了。明明,就连她自己,也早就动情了的。
看着斐洵要离开的身影,本来不该多嘴问什么的宸妃,此时急忙的出声问道:“皇上!”
斐洵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似乎在等着宸妃后面的话。
宸妃语调柔和,带着一抹不解和恐惧般的,出声问道,“皇上,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奴婢……奴婢做错什么了?”
斐洵心口突然一软,似乎感觉到自己也不该如此了,他淡淡的话语自唇瓣轻吐而出,“没什么!你好生修养就可以了!朕有事便先走了!”
说完了之后,斐洵便直接走了,只留下那道冷酷无情般的身影。
宸妃愣了愣,看着斐洵离去的方向似乎有些茫然。最终一股寒风侵袭而来,寒冷刺骨得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同时,她也清醒过来了。她裹紧了被子,皱着眉头,那秋水波澜般的眼眸里,染上了一抹恼怒和恨意。她想起了谢朝阳刚刚那轻描淡写的话语,那里头夹杂着的意味,让她很是不满。同时,她也把斐洵刚刚激情之时便突然离去,什么都不理睬她的事情,都归到了谢朝阳那惹人误会的话语去了。
这样子,也让宸妃更加的厌恶和恨着谢朝阳。她也把这件事情都归到了唐亦瑶身上去了。她知道的,没有唐亦瑶,谢朝阳也不会和她作对!所以,罪魁祸首的,便是唐亦瑶!
宸妃咬紧了自己的唇瓣,贝齿在那臃肿的唇瓣边处,留下了一抹深刻的牙印,“该死的唐筱月,谢朝阳!你们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恨恨的话语,那眼眸里带着寒意,和刚刚的那种柔情似水般的神情,极其的不同。
宸妃伸手默默的轻抚了那柔软而舒适的软蝉冰嶂,心底倒也是满意不少的。
能够在乾坤殿内,睡在皇上的床榻之上过夜的人,恐怕至如今的,也就只有三人吧。前皇后,公孙苓,还有她,宸妃了。自然是天大的荣耀了。所以,宸妃倒也是安稳般的裹着被子,甜甜般的睡下了。比起在冷宫里那有些潮湿的薄棉被,此时那这种舒适自然是让宸妃满意得很。而且刚刚的演戏还有激情过后的,自然也是乏累得很,她一下子便也就熟睡下去了。
而宸妃没有发现的是,那正对着床榻边上的那个画作,前皇后那高贵典雅的画作,正带着似笑非笑般的神情,默默的看着她。
而那画作的最下方,刚劲有力般的笔画,勾勒出来的字眼,写的三个字——“子琰著”。子琰,便是斐洵的字,那字的下方,是印刻着朱砂般的玉玺印子。那是斐洵精心描绘出来的画作,以着纪念前皇后的画。
而斐洵刚刚不回头,便是不敢去亲眼看到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惹得他悔恨不已。
……
外头的绵绵细雨,滴落在树叶之上,随着风的吹拂,发出了“沙沙沙”般的响声。
那被雨水敲打滴落下来的樱花花瓣,满地的粉色,就像是极其美艳般铺成的地面,显得极其的好看。那藏匿在深处的墓碑处,地上早就已经被樱花花瓣给包裹起来了。似乎正在簇拥着什么的一般,仿佛有着什么正在悄无声息的,以着自己的方式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