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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相聚无言

一踏上伯明翰的土地,那种踏实的感觉刹时盈满了暮晚的胸口,让人忍不住鼻子发酸。快一年了,自己终于嗅到了伤心难过时安慰自己的空气,听到了熟悉的音乐声。

和自己离开时一样,是威廉斯的管家开着车带着其他两个长辈来机场接我们。威廉斯的母亲大人果然被威廉斯不幸言中,一看到暮晚,眼圈立刻就红了。管家默默的接过我手里的行李,他母亲便拉紧我的手,死死的不肯放。

暮晚被她弄的也有些伤感,不自觉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好了,别这样了!快点上车回家。”一旁的威廉公爵虽然这么说着,但声音也明显变得潮湿了。

威廉斯站在暮晚的身后,一直都静静的看着我们,这时候,他才终于发话了。

“快点回家吧!JUDY都二十几个小时没睡好觉了,别病倒了。”

威廉斯的爸妈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不再磨蹭,拖着行李就快步的带着暮晚往外走。

回到家洗了澡,暮晚就一头扎进了卧室,睡了个天昏地暗。自己真的是疲乏透了。

早先的几个小时暮晚睡的很沉,后来的几个小时,就一直混乱的梦做个不停。一会儿是那个圣诞party,一会儿是霍楠很用力的抱自己,吻自己,一会儿又是威廉斯愤怒的脸。

暮晚想醒,可是醒不了。就那么昏昏沉沉间,又挣扎了几个小时。终于爬起来的时候,暮晚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自己确实是回到威廉家的公爵城堡了。

这里,有暮晚熟悉的并且深深爱着的一切。

一整天威廉阿姨都在拉着暮晚东问西问,自己还是发挥一向报喜不报忧的精神,把那个世界描述的鸟语花香,和谐美满,仿佛人间天堂一样。看着她放心的笑容,我也暗舒了一口气。——总算不在暮晚的体重上做文章了,她老人家今天光说自己瘦了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而且每说一遍都眼圈红一次,让人看着心里难受极了。

暮晚想,如果他们知道这还是威廉斯恶补之后的成果的话。他们恐怕连觉都睡不好了,只剩下了心疼了。

晚上是威廉家族的大聚会,这是一直古堡一直以来的传统。有什么开心的事,都会由全部公爵家的亲朋好友过来一起热闹一下。

一大群仆人在厨房里忙活,公爵大人已经在客厅里接待客人了,威廉斯就坐在旁边很君子的观棋而不语。

威廉斯已经变回了以前的威廉斯。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那目光还是一如往昔的温柔平和。

他是想通了吗?暮晚虽然承认自己做的不太符合他对本人的想象,但好歹自己也是成人了。也拥有了决定自己的选择的权利。他也是年轻人,暮晚想他应该也一定想得通。

吃饭的时候,暮晚基本上等同于在做工作和思想汇报,对威廉公爵夫妇的问题有问必答。在他们的眼里,我和他们的女儿也没什么两样,都是看着自己慢慢的解脱重生。每次古堡家庭聚会,暮晚都免不了被他们当做自家孩子一样的巨细靡遗的一一关心着。

“听威廉说跟你一块住的那女生早都不住在家里了?那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威廉夫人问暮俺。

暮晚笑了笑,小声的说到:“她只付钱,不住在那里罢了。”

“为什么呀?”她不解。“她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了,可能是担心不方便,所以还是在我这儿留着房间。不过等我回去之后她应该就搬走了,毕竟她毕业了有钱了嘛。”暮晚实话回答她。

威廉夫人连连摇头:“现在的女孩子真不自重,没结婚就和人家住在一起,早晚会被人家看轻的。如果真像那威廉表姐的亲戚一样嫁了人,谁也不会说什么。可万一被人家始乱终弃了,指不定多难听呢……”

“妈!”威廉斯皱着眉头断然出声,打断了他妈妈的话:“都什么时代了,您能不能换换观念?”

威廉夫人笑呵呵道:“不管什么时代,自重自爱都是必须的。像咱们JUDY,多好!要多乖有多乖,一点都不用操心。要是养个不省心的女儿,早晚要愁白头。所以虽然我喜欢女儿,但还是庆幸生了个儿子。不是有话儿说嘛,生个儿子再没出息也是毁害别人女儿,没啥损失。生个女儿,就不同了。一不小心被人祸害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多操心!”

“这倒是。”威廉公爵居然也跟着帮腔,“现在这社会都不比以往了,女孩子更让人操心了。”

……

暮晚在两人的说教下一点都吃不下了,人果然不能犯错,否则听见什么话都像是在指桑骂槐。

“不过那这样正好,那女孩子退了房,威廉就能直接住过去了。你们互相照顾着,我们也放心。看你这次回来,小脸瘦的哟!亏威廉还说你这是去了婴儿肥。真是睁着眼说瞎话!”威廉夫人说。

“是啊,我在机场一看到她,心里那难受劲儿就别提了。”公爵也开始跟着自己的夫人迎合起来道。

暮晚抬眼看了看威廉斯,而他也正好抬头看自己。视线相对,他抿了抿唇,把筷子一放说:“你们继续聊着,我吃饱了。”

威廉斯一贯如此,因为在两位话匣子都全开的老妈面前,他一向都是默默的吃,吃好打声招呼先离开。这一次,也是一样,他轻松的就获得了自由。

暮晚继续如坐针毡,五分钟以后自己的电话慢慢的响了起来。跑去接,居然是威廉斯。“你下来。我想和你聊聊。”他说。

“……”暮晚怔了怔,“好。等我一会儿。”

挂下电话,暮晚对热闹的人们说了个谎:“我朋友找我,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早点回来啊。别跟他们瞎跑。”威廉夫人完全没在意,随口叮嘱了一句,就再次杀回到他们谈论的火热的话题中。

威廉斯在古堡前面里的小花园里等着暮晚,自己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秋千上,手里转着手机对着小湖面发呆。

暮晚径直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秋千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摇晃了两下,威廉斯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暮晚。

“有话跟我说?”暮晚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拖鞋。

“你和那个人,……分手了?”他的声音很轻,却撞击的暮晚胸口发疼。

“嗯。”暮晚鼻音哼了声。“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怎么样的人。”暮晚闷闷的回答他。

“不怎么样的人你会爱上他?”

“我没有爱上谁。”暮晚开始直接就矢口否认了起来。

威廉斯苦笑了声,“这话是别人说的,我可能信。但是你说的,我不信。”

“随便你。”暮晚说:“你怎么看我都行。反正我也是那种不自重的人。”

“我母亲的话别放在心上,她老一辈来着。”暮晚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抬头看了看天空。

城市的天空灰蒙蒙的,星星的光辉显得如此微弱,但无论如何,满月依旧皎洁。

“其实国内的月亮比较圆。”暮晚傻笑了声说道,他也随着自己的目光抬头看月。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那么抬头盯着天。

直到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还记得你才来英国的时候我们经常夏天一起睡着晒月亮聊天吗?”

“嗯。”暮晚当然记得,自己特别喜欢有月亮的夏天夜里睡在户外,睡着习习凉风,看着水洗一样的夜空,感觉总会特别的舒服惬意。那时候威廉斯也会跟着跑出来。

我们一起度过很多个那样的夏夜。只是后来当英国的雾霾严重之后,天空渐灰,人们越来越习惯于呆在自己的空调房里,而自己也渐渐的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就再也没有那样过。想起来,应该是终止于我决定独自去伦敦上大学的那一年。

“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当做自家哥哥一样?”

“废话。”暮晚不予置否的笑了笑,毕竟自己在被于深托付给威廉的时候,就已经这样想了。

“可是我不是的。”他认真的接着说了句,暮晚奇怪的扭头看他:“还没娶媳妇呢!就忘了妹妹?”

他皱着眉头,很不高兴的,极严肃的凝视着暮晚:“你不是我妹妹。”

暮晚觉得好笑,“那我是谁?”“我妻子。”他三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妻……妻子……?!暮晚瞬间石化,在暮晚看来,威廉斯与自己,从来不该有这种关系的。我们不是男女,而是兄妹。

他突然这么说,让暮晚有种超级凌乱的感觉。——这样算不算**?他一定是在开玩笑。如果是真的自己早该看得出来,而绝不是等到现在。

“你疯啦?”暮晚打定主意认为他在开玩笑,所以忍不住狂笑起来,还抬起手没轻没重的给了他肩头一巴掌。

威廉斯却没躲,也没反击,还是那么认真的看着暮晚,一字一句的对自己说:“没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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