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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皮影戏呀

荣安侯府。

翌日,荣安侯府的门房收了忠亲王府送来的礼径直往竹意院送去了,可青霜接在手里却觉得万分烫手,纠结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物件不知道该不该送进去给谢长安……梨白见青霜犹豫不决,当即说道:“青霜姐姐,莫要再犹豫了,就把这些个物件给了小姐吧!那萧小公子对小姐这般好,小姐迟早会想起他的……”

青霜不无遗憾道:“梨白,若是那萧小公子是个正常人该多好……”

“青霜姐姐,左右萧小公子对小姐是真的好……只要对小姐好就足够了!”

谢长安在屋内听得声响,开口问道:“你们在外头嘟囔什么呢?”

二人慌忙噤声,扯了个谎道:“梨白在与奴婢讨论中午给小姐准备什么膳食呢!”话落,忙将忠亲王府送来的礼送进屋道:“小姐,这是忠亲王府的小公子送来给您的……”

谢长安打眼一看,竟又是些孩童玩意,无奈道:“这小公子倒真是个傻的,哪有人成日送礼只送些孩童物件的?只是这份心意倒是实在……”

一旁的青霜闻言嘟囔道:“往日小姐可不是这般说的……”

谢长安斜昵了青霜一眼道:“哦?青霜可要与我说说,往日我是怎么说的?”

“小姐,您这就是在为难奴婢了……赶明儿老太太怕是要将青霜赶了出去了!”

“知道祖母不允,你怎么还将这些个物件送了进来?就不怕祖母立马将你赶了出去?”

“青霜相信小姐不会就这般让老太太将青霜赶走的……小姐,青霜也是不忍萧小公子的一片心意付诸东流!青霜想不明白,小姐怎么旁的人不忘,唯独将萧小公子忘了?”

谢长安轻笑道:“小姐我亦是不知!青霜,既然你这般心疼那萧小公子,就将我与那萧小公子的事说上一说吧!”

青霜慌道:“小姐您莫要胡说!萧小公子哪轮得到青霜来心疼呢?老太太可是说了,让奴婢莫要犯浑了,奴婢实在不敢说!”

谢长安揶揄道:“方才青霜不是与我说了许多吗?青霜,我让你说你便说,只要我不说,祖母岂会知道你说了?好了,莫要再磨蹭了!”

见有谢长安为自己保驾护航,青霜将自己知道的关于谢长安与萧钰的事情都说了个遍,重点道:“小姐,那萧小公子一片赤诚,小姐换了脸之后萧小公子还是一眼就将小姐认出了!”

“如此看来,我与那萧小公子相处得甚是融洽,为何我会将他忘记呢?这可就怪了……”谢长安兀自思索着,青霜所说她虽然半点印象也无,但却莫名觉得熟悉。想起那日即将清醒之际,她梦着一个年轻男子不断地唤她“长安,长安……”,声音听着熟悉,可抬眼却不认得那是谁,莫非,那便是萧小公子?谢长安想着,不觉脑袋有些疼,当即放空了心思,她相信冥冥之中自有缘分,该她想起时自然就想起了。

这厢林氏听说忠亲王府送来了礼,竹意院也收下了,放心不少,略一思忖道:“鸣莺,莫要让上房的人知道忠亲王府送了礼来。”鸣莺领命退下。

谢老太太在荣安侯府可谓是手眼通天,忠亲王府送了礼来之事知道得还要早于林氏,谢老太太听得春桃禀报的关于林氏的动静,冷哼道:“这林氏倒是不死心……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荣安侯府!哼!”

用罢午膳,谢长安提了剑往梅林去,一阵寒风来袭,谢长安不觉瑟缩了身子道:“我分明记着不久前才春暖花开,怎么这会又要入冬了?京城的冬天,真是漫长又寒冷啊!不知不觉,来京城也这般久了……”

青霜边帮谢长安披上坎肩边道:“小姐,若是觉着冷了,咱们便回吧!当心一会受了凉,那可就要遭罪了!”

谢长安不在意道:“无碍的,既然提了剑出来,怎么能让凤鸣无功而返呢!青霜,这坎肩暂且收了,平白裹了层皮子,舞剑都不利索了!”青霜无奈,只得将还没捂得热乎的坎肩收了回来。

凤鸣出鞘,锋芒毕现,和这初显凛冽的寒风倒是相得益彰。谢长安随心而舞,一招一式皆流云流水,谢长安对外界浑然不知,只沉浸在自己的“刀光剑影”之中,偌大的天地间好似就剩她一人,遗世而独立。青霜不懂得舞剑,只是看着谢长安舞剑却不觉得枯燥,她只觉得谢长安越发鲜活了……

忠亲王府。

萧钰百无聊赖地养着伤,每日只盼着忠亲王妃来看望他,届时他就能问得谢长安的消息了。可惜忠亲王妃每日只说得谢长安除了忘了他这件事,余下的都很好,这不,还舞起了剑。萧钰焦灼,他分外不明白为何谢长安记得一切,却唯独将他忘了?难不成谢长安是这般排斥他……这才迫不及待地找了个机会将自己忘了?

忠亲王妃见萧钰一脸生无可恋,就知他又在纠结于谢长安将他忘了的事,似是想起了什么,忠亲王妃问道:“钰儿,你如今好了,可还能分辨得出谢长安与谢长宁?”

闻言,萧钰顿时来了精神,点头道:“自然是分辨得出!无论长安是何种模样,我都不会认错长安的……那可是长安啊!”

忠亲王妃放心道:“如此便好。”此前的谢长安不排斥萧钰,可是忘了萧钰的谢长安是否会像其他人一般对傻了的萧钰退避三舍?忠亲王妃没把握,但只要萧钰认得出她也就不担心了。

“钰儿,大哥回来了!”萧元兴奋的声音透过屋门传了进来。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萧钰翘首以盼,目不转睛地盯着屋门。

忠亲王妃见萧元与萧钰还是这般亲密无间,心里很是熨帖,初时她还担心萧钰恢复了神智,萧元会对萧钰起了防备,逐渐疏远,现在看来,她是白担心了。只见跟在萧元后边的张汉抱了个木箱子,忠亲王妃好奇道:“元儿,那木箱子里的是何物?”

萧元望了萧钰一眼,神秘道:“娘,呆会您就知道了!”萧元挥手让张汉退下,打开箱子,小心地将里面的物件拿了出来,在忠亲王妃跟前比划着,学着萧钰的声音道:“娘,我好担心长安……我要去看长安!”

看着萧元惟妙惟肖的演示,忠亲王妃扑哧一下,萧钰倒是闹了个大红脸,暗自在心里为萧钰记上一笔,瞪了一眼萧元,道:“大哥,你就这般待你英俊潇洒、聪明伶俐的嫡亲弟弟?哼,我算是看出来了,大哥就是来消遣我的!”

“钰儿,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大哥辛辛苦苦为你做好这些个物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看,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谢二小姐?”顿了顿,萧元变了声道:“萧小公子,我是荣安侯府的大小姐谢长安,不是谢长安……”

萧钰见着“谢长安”,顾不得萧元的有意调侃就要上前抢了来,萧元生怕萧钰又折腾到伤口,便不再逗弄萧钰,自觉地将谢长安模样的皮影人给了萧钰。倒是忠亲王妃怪道:“钰儿,怎么这般毛躁,莫要忘了你还有伤在身!依娘看啊,你是想在床上多待几日了!”

萧钰不恼,只是献宝般地在忠亲王妃面前晃动着谢长安的皮影人,欢喜道:“娘,您看,长安!”忠亲王妃轻敲萧钰的脑袋道:“钰儿,虽然你恢复了神智,但这股子傻劲倒是去不掉了……唉,说到底还是个傻的!”

萧钰从善如流,笑道:“娘,那您是喜欢傻了的钰儿,还是喜欢好了的钰儿?”

忠亲王妃瞥了萧钰一眼道:“只要是钰儿,还分什么傻不傻的,不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钰儿过得开心,娘就知足了!”

萧钰闻言敛了嬉笑的神色,正色道:“娘,这些年我连累您受苦了,是孩儿不孝!娘,日后我会好好孝顺您的。”萧钰一把将忠亲王妃拥入怀中,不是从前的撒娇,是强有力的保护。萧钰暗想,往日都是自己躲在娘的怀中,从此以后,就让为自己成为娘的依靠吧!

忠亲王妃欣慰地落了泪,又慌忙拭去,笑道:“娘的钰儿长大了,娘不用担心了!”

萧钰紧握忠亲王妃的手,转头对正搭着皮影幕布的萧元道:“大哥,这些年劳烦大哥照顾着我,辛苦大哥了!小弟谢过大哥!”

萧元放下手中的获奖,上前拍了一下萧钰的肩膀道:“都是自家兄弟!再说了,钰儿那么可爱,大哥可不舍得旁的人将钰儿欺负了去!”

萧元的话瞬间将一室的温情破坏了去,萧钰佯怒,强行找回场子,“大哥,你弟弟我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可爱!”往事不堪回首啊……

忠亲王妃笑道:“你们俩兄弟啊!钰儿,这皮影你可是要表演给长安看?”

萧钰点头道:“娘,长安将我忘了,我想将我们以前的相处用皮影戏表演给长安看!皮影戏这般有趣,长安会喜欢吧!说不定长安一看就想起我呢,一箭双雕!”

忠亲王妃假意吃醋道:“钰儿,什么时候也表演个娘跟你大哥?”

萧元顺势道:“钰儿,娘说得对,你看,大哥将咱们一家子人都做了出来!”话落,又从木箱子里拿出好几个皮影人,赫然是忠亲王、忠亲王妃、萧元……

萧钰笑着应承道:“看来他日我可以去当个皮影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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