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突然停下了脚步,从旁采了朵花儿,献宝似的递给了谢长安,一脸期待道:“长安,这朵花送与你!”
谢长安望着萧钰天真无邪的笑容,双眼澄澈,不掺杂一点的杂质,谢长安心头微动,如此干净善良的人,如今已经很少了罢!
谢长安莞尔一笑,接过萧钰手中的花,心情跟着舒畅了几分。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情一直十分压抑,今日的萧钰,不知不觉间成了自己的救赎,让她想通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般郁结于心。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萧钰生怕谢长安不喜欢,忙追问道:“长安,这花你喜欢吗?”
不想让萧钰失望,谢长安脱口而出:“喜欢。”
萧钰开怀大笑,边围着谢长宁打转,边说道:“太好咯,长安喜欢我送给她的花!”
谢长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四周,见只有青霜跟着,便放心了几分,毕竟如今她是谢长宁,而不是谢长安,萧钰这么唤她,不免引起误会。
谢长安带着萧钰走进厅中,萧钰一溜烟跑到忠亲王妃身旁,他要告诉他娘,他见到他的长安了。
谢长安款步走到忠亲王妃跟前,行礼道:“忠亲王妃安好。”
自打谢长安进了门,忠亲王妃的眼神就落在谢长安身上,出言道:“这位便是名动京城的谢大小姐吧?”忠亲王妃这可是头一回见这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谢长宁,忍不住想要瞧个仔细,“你且抬起头来。”
谢长安正视着忠亲王妃,并无丝毫的胆怯,倾城绝美的容貌看得忠亲王妃一时怔然,这位名动京城的才女,果然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容貌堪称绝色,心里暗暗惊艳。回过神来,忠亲王妃连忙道:“古有言‘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谢大小姐的容貌当得此等赞誉。”
忠亲王妃真诚地赞美,心里暗想,若是萧钰能够娶到谢长宁这样的妙人儿,那该有多好!
谢长安闻言,微怔,她的姐姐果然长得十分讨人喜欢,想来自己这是沾了她的光了?谢长安敛了情绪,轻声道:“王妃谬赞了。”
忠亲王妃见“谢长宁”如此的不骄不躁,进退有度,心里越发喜欢,奈何谢长宁已经许配给了燕世子,不觉有几分惋惜,荣安候家的姑娘,倒是都不错,只可惜……
思及此,忠亲王妃也没了心情,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林氏挽留不住,便道:“恭送忠亲王妃!”
萧钰跟着忠亲王妃,依依不舍地看向谢长安,道:“我定会再来看你的!”
谢长安莞尔,林氏在一旁不明所以。
萧钰尤为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谢长安,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见着谢长安了,现下一别,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长安……
忠亲王妃和萧钰坐在马车内。
忠亲王妃眼前浮现谢长宁倾城的容貌,不由得感叹道:“这谢家大小姐果然是倾国倾城,燕世子能够娶到如此佳人,实在是福气不浅!”
萧钰仰起头来,不解地问道:“娘,您说是何意啊?”
忠亲王妃轻点了萧钰的额头,道:“谢大小姐与那燕郡王世子定了亲,不出意外,将来定是要嫁给那燕世子,成为燕世子的媳妇。”
“媳妇儿?”萧钰侧着脑袋。
“谢姑娘嫁入燕郡王府,要和燕世子在一起一辈子,死了也要葬在一块。”忠亲王妃又解释道。谢长宁她是不敢奢望,若是谢长安不出事便好了……
萧钰道:“我也要长安当我媳妇!”
王妃一愣,萧钰怎么又想起谢长安了,刚才不还万分舍不得谢长安吗?忠亲王妃苦笑道:“可惜……也不知道这谢长安到底在何方,就是回来了,只怕也……”
萧钰不明所以,继续地阐述着:“娘,我知道很多人都嫌弃我,总是在暗地里取笑我,但是长安不这般,长安很好,我想她当我媳妇,一直和我在一起,她现在若是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一直对她好,让她喜欢我!”
萧钰不傻,别人对他好还是坏,他心里都清楚,他看得出谢长安对是以诚相待。
忠亲王妃望着诚意十足的萧钰,无言苦笑,心里暗想着:钰儿,娘也喜欢那长安,只可惜。娘也不知道那长安如今在何方……
萧钰见忠亲王妃不理会他,自觉地到一旁想长安去了。
这厢,忠亲王妃走后,谢长安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谢长安端坐在房间里,目不转睛地望着手掌上已经愈合的疤痕,右手不由自主地轻抚着,感受疤痕的凹凸,似在回忆那时的疼痛。
谢长安走后,林氏不放心,跟着就过来了,眼见谢长安正出神,开口道:“安儿……”
谢长安闻言抬头道:“母亲,您为何过来了?”
林氏看着谢长安的脸,仿佛看到了谢长宁。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容貌,只这眼神,谢长安双眸冷清,不带情绪,而谢长宁则是温柔似水,长安,终究不是长宁啊!
林氏收回心绪,说道:“无事,娘就是想来看你……”
谢长安不置可否,道:“多谢母亲记挂。”
谢长安的疏离,林氏心酸,硬着头皮找话说:“今日忠亲王妃好似并无丝毫怀疑,当日她可是见过安儿你的……”
谢长安泠然一笑,忠亲王妃是认不出来,可是那萧钰却是认得她的。思及此,谢长安心内似有了安慰,不计较林氏此话的用意,接着道:“姐姐这等美貌,与我本来的样貌可是天差地别,再者,忠亲王妃此前从未见过姐姐,哪儿知道姐姐是何等性情,自然不知我只是个替身,可那燕世子自是不同,姐姐是他亲自为自己求娶的,岂能不知姐姐究竟是何等性情?”
谢长安心思灵巧,逐渐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之后,早已仔细地考虑过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只觉此事并不是想象般的简单,即便她拥有谢长安的样貌,可谢长宁的言谈举止,女红琴艺,这些个都不是她一朝一夕便能修习的。
林氏见谢长安这般说,顺势道:“可见,你爹让你学女红也是为着你好啊,到时候若是轻易被燕世子识破,你此前所付出的努力自然就付诸东流了,你所受的苦,自然也白费了……”
谢长安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她不愿意这般轻易地向荣安候妥协,谁知道他是否会得寸进尺呢?于是谢长安故作恼怒道:“母亲,我已不想再听这些个了,您让我自个想吧!”
林氏闻言便知谢长安在赶着她走,微叹了一口气,道:“安儿,那娘便改日再来看你……”
林氏走后,谢长安倚在窗边思索,她所受的苦……定是是不会付之东流的!她已经想清楚了,无论她是谢长宁,亦或是谢长安,她便是她,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既然如此,她是该为自己做准备了,未来,定然有更多不可测的事情在等着她……
自上次拜访过荣安侯府后,萧钰就开始上蹿下跳的不得安生,他非得让仆人给他找木头,说不出个具体,大的嫌太大,小的又嫌太小,这不,萧钰对着木桩子摇头道:“不行,这个太粗了!”
仆人无法只得给他又找了许多,好不容易,萧钰终于指着其中一根木头,说道:“就给我那根。”
萧钰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眉开眼笑地自言自语道:“这倒是不错!”说着,想起他是要雕刻木头的,定还需要工具,想着,不假思索地吩咐道:“你们再去帮我找匕首!”
一切准备就绪,萧钰便躲进自己的房间内,拿起木头开始认真地雕刻着。
忠亲王妃听说萧钰将自己关进屋子,怕出事,慌忙进屋仔仔细地瞧了下,这一瞧,便见萧钰手里拿着把匕首,正往木头上雕刻着,忠亲王妃吓得心惊胆战的,生怕萧钰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手给划伤了,忙道:“钰儿,匕首危险,你且放下它!”
萧钰直接无视忠亲王妃的担心,反问道:“娘,您且看看,我这手里边拿的这个像何物?”
忠亲王妃这才将注意放在萧钰手里的木头上,凝神一看,狐疑道:“钰儿,莫不是只兔子?”
闻言,萧钰高兴得手舞足蹈,笑着道:“哈哈,对,娘,我便是想要要刻只兔子给长安,我还怕我刻得不像,既娘您能看得出来,说明还是像的!”
“钰儿,那谢长安她都已经不在了,你怎的还心心念念着长安?”
萧钰霍地起身,着急道:“娘,你怎的说长安不在了?那日去忠亲王府,娘您还夸长安好看,怎的几天没见您就说长安就不在了?娘?”
忠亲王妃一听,心里甚是奇怪,那日他们所见分明是谢长宁,她夸的自然也是谢长宁,怎的她家钰儿却说那是谢长安?难道这孩子犯了傻,分不清谢长宁和谢长安?可是,这两人分明长得一点都不相像,为何钰儿会认错人呢?
忠亲王妃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