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娅激动的喊她的名字,她被吓到。黎娅差点哭着说我生了,护士大声说我知道啊!我每天有看出生记录!
黎娅平一平情绪说,如果我没上你的课,我不会这么顺利!黎娅还是哭了。她因为激动,快说不出话了。这时胎监室门口聚集了很多不明真相的孕妇。
护士把黎娅让进胎监室,似乎想让在座的孕妇听听黎娅这个活广告。黎娅不负护士众望,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的生产史。
黎娅想到自己出来这么久,医生可能已经去查房了,告别护士就跑回病房。
大夫看了宝宝的眼睛说,我觉得没事,不过你不放心,可以挂我们院的新生儿科再看看,我觉得没事。
妈妈和婆婆也说没事,孩子睁眼晚几天不算什么毛病。黎娅还是心里打着浑。
去护士站拿出院单,一个声音叫住黎娅。回头,原来是上培训课的那位护士。她说,你在7床是吧。
黎娅和护士一起进病房,婆婆正在一边坐着。
护士看看孩子的眼睛说,我儿子也是出生时不睁眼,眼屎多。我就给他揉这里。说着她示意两眼之间的位置。我们跑了很多医院。
黎娅担心的问,那什么时候能好。她想想说,要一岁多。谢过护士,她们开始收拾床铺。
中午,他们带着一大票东西,和5,6床告别,“终于出院啦!”黎娅开心的走在前面。
回到家,妈妈已经铺好孩子和黎娅的床铺。黎娅感到放松多了,但身上还是没力气。
黎娅不知道,接着发生的事气得她整个哺乳初期几乎抓狂。
到家没多久,黎娅躺在床上休息。婆婆开门进来,拿着小板凳坐下。说:“我时候可以回家啊?”婆婆脸上的笑透着心虚。
黎娅惊讶自己刚出院,婆婆就不愿在这里呆了。此时她已经非常气愤,压着火说:“我们年前不是说好呆一个月,出了月子就行吗。”
婆婆笑笑没说话。黎娅心里很不舒服。月子里的孩子不好伺候,何况没经验、浑身痛的头胎妈妈。因为没有经验,黎娅总是各种担心。
孩子不是一天拉十几次,就是厚厚的眼屎糊得眼睛睁不开,还总是头朝着一边睡,怎么调整都是一秒回原位。
洗澡也是难题,怕没长好的肚脐碰到水,只能擦澡。每次都弄得大家手忙脚乱,一身的汗。
还有各种观念问题,城市、乡村不同的习俗,不同的饮食习惯问题,分分钟都能引爆吵架。
也有开心的时候,老公、黎娅、黎娅妈妈、婆婆,四个人围在一起聊天,聊到某国最高长官,可能用炮轰死异己,3个人都笑的不行。
这个时候婆婆就插不上嘴了,因为她根本听不懂。7月末,23号婆婆发烧,老公带婆婆到市医院拍片,点滴,开药。烧退后,婆婆一直休息。
24号婆婆有了点精神,黎娅知道她又要央求老公叫她回去,看她没再提,黎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夜里,黎娅觉得客厅有人,好像折腾了很久才没声音。黎娅问老公,婆婆怎么样。老公给婆婆找完药,上来睡觉说“又发烧了,刚吃过药。”
白天带宝宝累得黎娅来不及想什么,就睡着了。25号早上,婆婆探探头进了黎娅房间。没敢看黎娅的眼睛,径直走向宝贝的小床,对着孩子说:“奶奶要回家了。。”
黎娅想起昨晚客厅细碎的声音,原来是婆婆在打包回去的东西,看来已经受不了了。黎娅仿佛听到自己和婆婆关系破裂的声音,一句话也没说。婆婆讪讪地走到门口,还是回头和黎娅说:“我先回去了。”
没等她说完,黎娅没好气的说:“回去、回去、走走走!”老公也没办法,那是他妈。之前婆婆表示想回去,他也坚决的说,“就一个月你还过不了吗?你帮帮黎娅,现在她还没恢复好,不能太累。”
她妈说,黎娅的妈妈在啊,她可以帮黎娅。老公说,不是跟你说了吗,她妈刚做完手术,没恢复几天就过来了,她现在做顿饭都要歇气儿。
即使这样,婆婆就是铁了心要回去。因为她根本融入不了这里现代化的生活,山沟子里她的孙子,她的老伴,那些猪鸡鸭狗才是她的命。
黎娅家里,所有人用的脸盆,洗衣盆,脚盆;香皂,肥皂,婴儿皂;水池刷,鞋刷等等,都是分开,各用个的。
而婆婆家,只有一个脸盆,不但用于一大家人每天洗脸、洗脚,做豆腐时还会拿来装豆浆。永远只能找到一块肥皂、一个刷子,洗全家人的衣服、裤子、内衣、内裤、鞋子、袜子、装杂物的桶。
黎娅每次过年去了,都非常不习惯。她买了自己用的生活用品,走前洗好晾干放在她和老公房间的柜子里,不许任何人征用。
在黎娅的家里什么都是分出来各用个的,婆婆用起来头痛。黎娅知道婆婆是因为从前家里条件不好,可是老公、老公的弟弟妹妹陆续结婚,家里也盖起了新房,家电一应俱全,生活早已不再那么窘迫。
但是人的习惯真的很难改,特别是乡下的大环境里,婆婆一定认为自己家的生活环境和儿女的出息程度已经是村里的标杆了,还改进什么呢?
黎娅见到几次,婆婆搬着小凳坐在她家走廊里,直直地盯着楼下地面上来往的汽车出神。黎娅觉得婆婆也挺可怜的,生活在钢筋水泥的高层小区,她一定特别想念迈出一步就是宽敞大院的乡下的家。
转念一想,谁叫她有3个子女,给老公弟弟带了几年的孩子,在我这帮忙几天月子难道都不行吗?老公开车送走了婆婆。妈妈看着闷闷的黎娅,说:“早上你婆婆跟我说,辛苦你了亲家,我要回去了。我说你别和我说,和黎娅说去。”
妈妈说婆婆早上走前,吃了到这里以来最多的一次早餐。看来真是高兴啊!黎娅理解她的难处,但无论如何无视月子里十几天的儿媳,甩手就走都是让人无法容忍的。
婆婆还很有理由,说自己生病了,要死了,才回去。留在这里看病太贵,怕黎娅他们花钱。这是后来二嫂告诉黎娅的版本。带病回去,叫你乡亲怎么看你儿子两口子,你怎么不想想呢?
何况谁不知道你的病是怎么得的,不就是惦念山沟子里的家吗?一听到不能儿媳一出院她就回去,还要等一个月后出月子,急火攻心呗。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就是--回去!黎娅再也不想理这个老村姑,告诉老公:“这辈子我都不会去你家过年!她别想再见到孩子!”
每每黎娅心情不好或者和老公吵架,都会咬牙切齿地提到这件事。暗自在心里骂:“难道孩子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吗?”
婆婆走后,她舍不得刚过治疗期的妈妈照顾她,什么都是自己干。什么家人叮嘱的月子里不能碰凉水,不能提重物,不能抱孩子,不能下地不能光脚。。通通顾不上了。
照顾孩子,喂奶,洗衣,洗尿布,收拾房间,每天忙的连口水都喝不上。还好妈妈买菜烧饭,保证黎娅的营养和奶水。黎娅到底还是身体不行,着急为宝宝换个纸尿裤,就闪到了腰,痛的眼泪快掉下来。
她又想起婆婆死活要走的事,骂了一句:“都是他妈王八蛋!”从此腰时不时就疼,一疼就是几天,但是活儿照样干,孩子照样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