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十里长街灯火通明,今日便是锦官城一年一度的花灯大赏。除了每夜的花灯会,一年一度的花灯角逐大会才最精彩。
每逢夏至将近,所有的百姓纷纷走上街头,便促成了“灯火通十里,长街尽繁华”的空前景象。
白泽等人走出臻宝阁时,皇城铁骑营的大队人马早已来到阵前。
盾在前,弩在后,枪兵禁卫分列两旁,正中央由二人分抬一红木椅。坐上斜倚一人,正是卫夫子。白泽搭眼望去,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怎么?跑啊!带上你的证据一起跑啊!”卫夫子得意洋洋的看着白泽,目光充满了恨意。
“这次私闯臻宝阁确实我的不对!你...”
“对不起!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来的吗?”卫夫子打断了白泽的话语,双眼圆睁,怒目而视。
白泽不再言语,卫夫子跳下木椅,朝周围的人点点头,示意将白泽三人抓起来。白泽脑子里不断回忆起自己幼时父亲讲过聂隐会的故事,没有在意卫夫子,只得任由身旁的士兵摆布。
锦官城的皇宫,由凹形向内排列。皇宫在宫门口的北侧,臻宝阁在西北角,关押犯人的大牢在东北角,三个地点呈三点分布。从此处走到大牢,因此要穿过一条很深的回廊。
行至角门,皇宫与宫门的中立门,一名身穿绿袍的肥硕女子映入了白泽的眼帘。这是白泽断案时留下的病根,对周围的一切事物太过于敏感,好处总是大于坏处。
老板娘?白泽失声喊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士兵们本来就对晚上执行任务充满抱怨,白泽一开口,大家就更没好气了。
白泽也不理他,用脚点了下前面的赤媚。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白子昱的人啊!”
“之前听会长说起过一个白发壮汉,人长得挺斯文的。对了,眼睛,他的目光很是犀利!这是会长说的,他还救过会长一命。怎么,你认识?”
白泽讪笑一下,不再答话,心中略知一二。
.....
跳马山四周地势险峻,因而山北侧有断崖,来往的侠士骑马者,马皆从山崖跳下,不由自主,十分怪异,因而形成跳马之山。
但今日这般官兵,倒不像是常人,训练有素。依平常看,跳马山只有一条入口方可进寨。此时的官兵却是申时三刻行动,尤其是寨后的断崖,由上至下拖出几条脩长的铁钩。
不难发现,这伙人定是皇城的铁骑营。主帅便是双面佛李琼,此时他应该正在寨口。
“跳马山地势险峻,大家要放平心态!我们铁旗营训练多年就是为了今天放手一搏。悍匪不除,多年夙愿难消,锦官城战事难息。”双面佛李琼抓紧了绳索,率先领头向上爬去。
“将军,跳马山崖太陡,我们已经掉下去几名兄弟了!”其中一名按耐不住,咬牙喊道。
李琼没有理会,自顾自网上爬。此时说再多的安慰话都是徒劳,只有带着兄弟杀过去,才能了解跳马山跟后唐的多年夙愿。
而此时的秃子,早已手拿震天锤,飞身来到了跳马山崖顶。
“哼,果然!三十二载风雨楼,一夜梦惊跳马山”说着,秃子还不自觉吐了口水,“我们跳马四悍匪能在此立足多年,靠的是什么?先祖都不敢惹我们,这狗皇帝今儿吃了什么豹子胆了!”
“老三!”秃子声音巨大,引得老三也从部队中跳脱,飞身来到山崖。很快就进入秋天了,锦官城的秋天风还是很大。不一会,晴朗的夜晚就断绝了蝉鸣,风起来时,好似整个锦官城插入一把利剑。
“大哥~!”老三人长得壮士,不似秃子那般。背刺两把板斧,俯身遁地。
“敌人来犯,我们跳马山要怎么招待?”秃子双手叉腰,摆开战斗的架势。
老三涨红了脸“大哥创立跳马山时,老三就谨记大哥教诲。客人来犯,酒肉伺候;敌人来犯,杀无赦!”
大部队已经顺着火光靠近了跳马山,老樊跟老二也随后赶了过来。
跳马山灯火通明,想必是有人提前来过。都说皇城的铁骑营,身手数一数二,想必是有些身手极好的兄弟提前放了烛火弹。
老樊一面想,一面也掏出了自己背后的弩箭。
四人就这样站着,等候李琼的铁骑营爬上来。
“要不,咱们就先给他来个见面礼!”说完,老三板斧一挥,瞬间砍掉了其中一条绳子。
只听问山下一阵惨叫声,其中一条绳索瞬间消失不见。正当老三微微一笑时,那一条断掉的绳索又仿佛一条巨蟒,从山谷地下窜了上来。
只见“双面佛”左臂缠着一条铁链绳索,右手一把盘龙刀,弯曲着膝盖单腿跪在了,四人面前。
秃子见识过李琼的功夫,只是没想到今日,活生生的李琼真人就在自己面前,而且功夫好的跟自己想象的全然不同。
“早就听闻跳马山悍匪阴险毒辣,想不到竟然也会做出割绳索这等卑劣手段!”
小个子不乐意了“明明是你们先带人杀过来的!”
话未说完,李琼先开了口“那也是你们咎由自取!说,为什么要带人去京城里闹事。”
“你们什么狗官,他长孙元冬在万鬼城害死我多少弟兄,你们不查,竟然在这里...”
“万鬼城不是官府的地盘!”李琼打断了秃子的话。
众人相互对峙,不一会就又飞上来几名士兵。士兵身穿铠甲,手拿弯刀,将悍匪四人围了起来。
最终,秃子按耐不住,先手掏出了震天锤。山崖被震的,又是打了一哆嗦。李琼见形势不对,也掏出盘龙刀向前来劈。众人不敌,厮杀开来。
只见得跳马山火光四溅,烛光,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空谷九绝,声传十里。
李琼下盘扎稳,双手提刀,身体前倾,打了个回旋。四人见势,纷纷躲开。待手起刀落,四人又纷纷围上来。
老樊见状,反身跑到山头,抄起弩箭就给了李琼一箭。李琼眼疾手快,又是一个回旋,把箭打飞出去。
.....
皇城地牢,白泽被绑在了四根绳索上。卫夫子端坐于前,手中的折扇摇来摇去。
白泽的脸上,此刻已是伤痕累累,看样子是受了不少打。
“我的弟兄们呢?”白泽咬紧牙关,脱口道。
“男的,我拖出去喂狗了。至于女的嘛,自然会有人招待她的!”
白泽怒火中烧,此刻恨不得想要挣脱锁链,给卫夫子几拳。
二人从小就性格不合,卫夫子是孤儿,由他叔父带大,但没想到长大以后会对自己这样。皇帝为了拉拢李琼,给了卫夫子不少职权,尤其是父亲死了,卫夫子更是联合叔父,肆无忌惮弹劾自己。
父亲生前,家里可是一直没把夫子当外人。难不成学着父亲的老路,真就要毁掉自己一生吗?
白泽此刻心情,极度复杂。思来想去,决定自己不能再顺从下去了,夫子既然要弹劾自己,那不如“将计就计”
“怎么,想明白了!”卫夫子坐在木椅上,笑吟吟的看着白泽。
“放手,你们快给我放手啊!都不想活命了吗?啊...”隔壁的房间就是关押赤媚的,白泽这里能清楚的听到里面的一举一动。
本来就做好计划的白泽,这样一来,心里难免就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