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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防备之心

离棉和锡玉一走,大殿中仅剩了泷若和萧十七二人,萧十七静静地靠在高座上,一言不发,泷若先开了口:“公主,若是累了就先回偏殿休息吧。待洛和郡主准备好了膳食奴婢会叫您的。”

“好。”萧十七说道,“你扶我去吧。”

泷若依言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下高座,迈向偏殿。

二人靠得很近,泷若自从认识萧十七开始,从来都不曾靠她靠得这么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起来有些紧张,萧十七在她耳边轻轻地笑了:“在朝凤殿都不曾见你这么紧张,现在却是在害怕我吗?”

泷若面上一红,小声顶嘴道:“我才没有害怕。”

萧十七更欢畅的笑了两声:“你还记得当初我同你说的一月之约吗?现在就是检查结果的时候了。”

“你得记着,泷生泷桑被禁了足,现在的司莞宫,除了亲眼见到,谁都不能信。”萧十七声音拉的极低,似乎一出口就飘散在风里一样,“几日后便是我的生辰宴了,若是你能顺利通过生辰宴,便算是你赢了。”

“公主可还记得当初我们约定好的是什么?”泷若看着萧十七的眼神有些奇怪,“公主就不担心奴婢赢了吗?”

“呵。”萧十七轻笑一声,“我为何要怕,我萧辰颜从来不看轻任何一个人,错了便是错了,我愿赌服输,说出口的话从不反悔。当初我便说过,期待着向你道歉的那一天。现在,我依然期待。”

泷若微微地笑了,心里有些暖。在这样的皇宫里,原来还有着萧十七这样的人存在。她想了想,然后有些犹豫地开了口:“公主,您并不相信洛和郡主?”

萧十七嘴角弯了弯:“你如何看出来的?”

“依奴婢所见,您今日与洛和郡主相处的并不是很愉快,并且还有所保留。”泷若努力地斟酌着用词,“看起来公主似乎对洛和郡主有所防备。”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偏殿,萧十七径自上了软榻倚着,饶有兴趣地看着泷若:“依你所见,洛和这人如何?”

“嗯?”这问题来的突然,泷若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地将真心话说了出来,“看起来还算和善,只是给人感觉是一肚子坏水,看着就不是好人。”

话一出口,泷若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垂下头,衣服犯了错的样子,引得萧十七笑个不停:“泷若,你总是在给我带来惊喜。泷桑泷生,看来你们教得不错。”

此话一出,泷若下意识地看向四周,果然见桑生姐妹从内间走出来:“公主过奖了。泷若这孩子还是性子太过急躁,时间上还是太短。”

泷若诧异道:“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萧十七摆摆手:“无妨,这样便已足够,剩下的,我来解决,我会护着她不让她出事的。”

“泷桑泷生被我当着司莞宫一众宫女的面禁足了,关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这样才好掩人耳目。”前一句是同姐妹俩说的,后一句是向泷若解释。泷若心下了然,不在发问。

泷生问道:“公主,奴婢愚笨,不知您为何要对洛和郡主有所保留?”

“不错,我对洛和郡主确实是有所保留,不过这是因为她先有异心才会如此。”萧十七坦然承认了,“我本以为安伯府倒了,安易灵还能成事,还可用来牵制右相府,所以才求情让她留在我身边,也算是承了右相府一个人情。”

“公主是何时发现洛和郡主有异心的?”

萧十七嘴角上扬:“莫约······是昨日吧。”

泷桑皱眉:“是因为皇后娘娘?”

“昨日我便一直在想,安易灵要做我的内侍这件事,知情人少得可怜,扳扳手指都能数的过来,每个人都不曾说,殿外又无人偷听,那母后是怎么知道的?后来我再想想,原来是我算漏了一个人。”

漏了?漏了谁?泷桑不曾说话,可是疑惑却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萧十七点名道:“泷生。”

“公主是漏了洛和郡主吧。”泷生说道,“知情者,除去旁的所有人,便还有当事者洛和郡主自己,洛和郡主也不知道公主同皇上的交谈。可是皇后娘娘不可能容洛和郡主入宫,她为何要告诉皇后娘娘?”

“是啊,我也想不通她为何要这么做,所以我试探了她一番。”萧十七抬起眼眸,“我叫泷桑换了一支假的珠玉簪子混在赏赐之中,而后故意选了那支簪子问她可好,她是安伯府嫡女,定是看得出真假。”

萧十七很是惋惜,她本来差一点便要将她蒙混过去了。只可惜,她说了好。

泷若有些愤愤不平:“公主帮了她,这人怎么还恩将仇报?”

萧十七被她逗笑了,摸摸她的头:“人心难测,特别是在这深宫之中。我不知道她是从何时开始有了这份异心的,可是现在的安易灵,已经不能再当作自己人了。”

“这洛和君主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这般迫切的想要留在我身边,想要留在宫里,甚至甘愿为奴为婢,是想要借我的身份做什么呢?”萧十七叹了口气,“总之,你们三个明里暗里多看着她些,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我,另外,泷生,你告诉四哥哥一声,这次算是我看走眼了,右相府和赵邱泽恐怕要另想法子了,安易灵现在便已经对我有了二心,若是日后叫她嫁给了赵邱泽,整个右相府都在她的掌管下,说不准右相府也要反水。”

要保证右相府的绝对忠心,需得另辟蹊径。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紧跟着锡玉的声音传来:“公主,奴婢准备了些小糕点,您看要不要先垫一垫?”

泷桑泷生迅速的退回内殿,萧十七同时吩咐泷若:“去开门。”

锡玉端着糕点进来的时候殿内仅有萧十七一人,锡玉看了看四周:“公主,奴婢方才似乎听到有人在殿内说话。”

萧十七面不改色地说谎:“是本宫在同泷若说话,今日本宫去母后那里商议了生辰宴的事情,同往年一样,今年也只能有两个宫女随驾,本宫想着,你们都是宫中的老人了,今年不若让洛和同泷若服侍我吧。”

锡玉面上一变,劝道;“公主,她们才入宫,还不懂宫中的规矩,万一在生辰宴上出了岔子,丢的可是公主的脸,奴婢以为还是让奴婢和离棉伴驾吧。”

“泷若,你觉得呢?”

“公主愿意给奴婢这个机会,奴婢感激不尽,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定不会给公主丢人。”泷若为表决心,干脆地叩首谢恩。她的意志如此坚定,倒让锡玉有些措手不及,她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萧十七打断了:“行了,本宫已经决定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距生辰宴还有几日,你们定要好好教泷若和洛和规矩,避免在生辰宴上出岔子。”

锡玉有些不甘,却不得不应下来。萧十七的生辰宴有许多油水可以捞,是个美差,往年总是泷桑贴身服侍,她和离棉交替着去,泷桑随萧十七左右,剩下的一个便是比较轻松的,同小姐们接触,还能得小姐们一些银钱,让她们在萧十七面前美言几句,这样好的差事,却被两个新入宫的抢去了,锡玉心里难免不平,于是连同离棉,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刻意地刁难两个人。泷若不曾说什么,安易灵有些受不了,同二人吵过两次,还向萧十七告过状,萧十七象征性地罚了两人一次,二人面上不再针对安易灵,心里反而对安易灵怨恨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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