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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死后余生

“四······哥哥?”在他焦虑之时,突然听见了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在叫他,他低头一看,萧十七半张着眼睛,似乎是恢复了一点意识,萧辰渊急忙应她:“是我,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萧十七嘴角微扬:“谢谢······你来救我······”

萧十七的意识没有残留很久,似乎只是为了传达这一句谢谢。萧辰渊抱紧了她,打了个口哨,很快唤来一匹黑马,没有犹豫,他带着萧十七上马,然后飞快地离开这里,向山下赶去,一路上他都在试图再次将萧十七唤醒,却始终无果。

当泷生和顾恒收到消息地时候,他们已经追上了萧辰起一行人。得知萧十七已经被找到之后,他们心里也松了口气。萧辰起这一行人莫约有六七名护卫,在经历了那一场截杀之后,他们一行人都身负重伤,只得暂时停留在沿路的一个镇子上修养。顾恒和泷生在这里盯了他们几日,发现萧辰起每日都要叫人出去打探一名女子的下落。

泷生假装市井妇女靠近护卫听来了护卫对那女子的描述,正是与他们在截杀中失散的萧十七。泷生听得情报与他们擦身而过,进了城中一座酒馆,在一男子对面坐下,压低声音:“他们在找公主。”

他对面的男子抬起头来,正是顾恒,他眯了眯眼睛,侧头看着街上的护卫:“萧辰起伤成这样还在找萧十七,可见这次荆州之行萧十七对他有多重要。”

“若是不重要,他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将公主偷出来。”泷生摇了摇头,喝了口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一点上很奇怪。萧辰起身为太子,按理说他身边的谋臣该是不少,荆州之事应该是不难解决,为何他弃那些谋士不用,却偏偏要带上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主?公主对他们来说,应该是累赘才是。”

“这一点,你不如亲自去问萧辰起?”顾恒幽幽地转过头,没告诉她这次的荆州事件有多棘手。或许对于萧辰起来说,这件事已经到了不得不动用萧十七的时候了,所以哪怕是萧十七不和他站在一条船上,他也要强行把她带走。

泷生见他不打算说,埋头吃起了菜食,待她吃的差不多时,顾恒问她:“你要不要在这集市上逛一逛?”

泷生有些意外:“现在?”

“自然。”顾恒似乎没有开玩笑,“虽然我们现在还在任务中,但是萧辰起暂时都会留在这里,我们只是监视他,并没有别的指令,所以时间还是很充裕的。我记得从前你是最喜欢看这些的,难道这些年你不喜欢了?”

泷生看着顾恒有些不好意思的脸,捂嘴笑了:“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难为你还记得这个。”

顾恒有些惆怅:“是啊,这是多少年没见过了。你这些年,还好吗?”

当年萧辰渊还未成质子之时,他们俩还都跟在萧辰渊身边,可从萧辰渊五岁成质子的那年起,泷生就去了太子身边,而顾恒在宫中挂了名,名义上是需要去随师父修行,实际上却时不时跑去南漠。泷生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可实际上,她知道的还真不少,他甚至知道萧辰渊成为质子第二年,顾恒曾将刚出生的十七公主抱去了南漠。并且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萧十七出生时曾被偷抱出宫这件事连皇上皇后都不曾发觉,可是她却知道。那晚,她看到了顾恒将十七公主抱走,留下了个年纪相仿的婴孩代替,她便知道,顾恒是把十七公主带去南漠了,可是这件事,她对谁都没说,哪怕是顾恒。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做着他们眼中那个一无所知的泷生,可是她却过的很满足。当年独自身处敌人腹地是如此,如今在萧十七身边更是如此。

她笑着看着有些面前的顾恒,眉眼间都不似当年的顾恒,却一点都没变:“这可是你说要陪我的,可不许半路偷跑!”

她想,她大概是个极容易满足的女子罢,但若是生活这样下去,有什么不好?不知道就不知道罢,如此便够了。

萧十七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她,把她一个人留在黑暗里。她不停的行走,不停地寻找,却找不到一个行进的方向。突然间,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如同黑暗中的一缕阳光,把她带出了这个没有尽头的噩梦。

第一眼看到陌生的屋子的时候,萧十七还有些懵,脑中的记忆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片段,下意识地想用手按住脑袋,这一动,握着她的手的萧辰渊便醒了。

看到萧十七醒了,他脸上是遮不住的喜色:“十七,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萧十七还未能思考,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整个人有些呆傻。萧辰渊见她这副样子,甚至比她没醒还要担忧。萧十七缓了半晌回神见到的便是萧辰渊拧着眉头看她的模样,不仅笑出声来:“四哥哥,辰颜饿了。”

萧辰渊放下心来,下楼去叫吃食。待萧辰渊离开房间,萧十七才皱起了眉。她是从山坡上摔下来的,故全身都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左腿。她掀开薄被,左腿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她试探性的下了床,左脚刚触地便有钻心的疼,整个人都站不稳,身子一歪就要摔在地上,惊惊险险地被萧辰渊接住。

萧十七似一个犯了错地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四哥哥,你回来啦······”

萧辰渊附身将她抱起,明明是该有火气,却被她这一声四哥哥叫的发不出来,她这几日整日敷药,身上全是药草味,让他渐渐平静下来。他把萧十七放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几日前我在坡底寻到你,你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我才带你来这最近的小镇找人替你瞧伤。身上的擦伤不碍性命,左腿摔折了,养一阵子便好了。”

萧辰渊没告诉她最危险的高热不退已经过去了,只捡了最轻的说,也没说这几日他整日地守着她,亲自为她抓药。聪明如萧十七,他不说,她也猜得出来,但她也不点破:“四哥哥,辰颜还未问你,你为何会在此?”

“萧辰起安排了个假的萧十七留在你宫里,被泷桑发现了,我猜他是把你带去荆州了。”

“你离京了,那京中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我和裘老已经商量好了,做好了安排。如今我们只需前往荆州便可。”

萧十七有些明白了他的打算:“还是要去荆州?”

萧辰渊点头:“你若是不想去,我可先行送你回宫。”

“此处离京中多远?”萧十七皱眉问他。

“莫约······”萧辰渊看了一眼萧十七的腿,“四五日的路程。”

竟是比萧辰起离宫的时间还长!萧十七有些懊恼,为何偏偏这个时候伤到了腿!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六七日,若是拉在了萧辰起后面让萧辰起占了先机可就不好了。

思及此处,萧十七摇了摇头:“若是不嫌弃辰颜累赘,还请四哥哥将辰颜一同带去荆州。若是拖累了四哥哥,那四哥哥只需将辰颜留在此处,之后派人送辰颜回去便可。”

“荆州很危险。”

“辰颜也很累赘。”

萧辰渊摸了摸她的头:“十七可不是累赘。往后别这么说了。”

萧十七见他愿意带上自己去荆州,从善如流的应了好。

说话间,小二将吃食送了上来,萧辰渊将萧十七抱到餐桌前,为她布菜。萧十七拿起筷子,顿了一下,而后笑眯眯地看向萧辰渊:“四哥哥,你在一边看着辰颜会吃不下的,辰颜用完膳后想沐浴,四哥哥不知可否去街上转一转为辰颜买些衣服回来?”

萧辰渊有些犹豫:“你一个人可以吗?”

萧十七笑话他:“四哥哥,难道女孩子沐浴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萧辰渊脸一红,转身离开:“我让人给你准备沐浴,半个时辰之后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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