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七若有所思:“你如何知道这些?”
楚墨也不说她问的冒昧,笑答道:“我家正好有一只黑狐,名唤银墨,不知是不是与你的白雪为同生?”
萧十七瞪大了眼睛:“你有一只黑狐!?”
“姑娘可要一见?”
萧十七想了想,还是作罢:“改日再约吧。”
说罢便将注意力转向人群中央的台子,台上立一女子,风姿飒爽,很是俊朗。
萧十七刚进来,不明情况,问道:“这是在干什么呢?”
身边有好心人告诉她:“这是武林盟主搭的台子,在招揽贤人能士。”
“哦?”萧十七拖长了声音,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如何能找到能人?”
“那依郑姑娘之见,该如何?”楚墨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题,萧十七对他还是有几分警惕,却也友善了些,就给他说了一说:“最省事的,就是给出丰厚的条件,传播出武林盟主的名声,让能人自己找上你。最好呢,还是要有一个能让人接触得到的受益者。”
楚墨的嘴角上扬:“若是没有这个受益者呢?”
“没有······就没有呗······”萧十七有些无语,“你那么关心武林盟主的事干嘛?你又不是武林盟主。”
楚墨默默地收敛了笑容:“相逢既是缘分,不如一起去喝杯茶吧。”
“楚公子有心了,只是我还有事,不便久留。”说着萧十七就想走了,只觉得和这个楚墨待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看着快速走远的萧十七,楚墨的嘴角抽了抽:“我就那么可怕?”
他身边的小厮憋着笑答道:“不是主子可怕,是主子唐突了。”
“如何唐突?”
“朝颜公主不认识您,自然不和您亲近。”
“她如何不认识我!”
“主子,您没告诉她您的真名。”她当然不认识你。
“那又如何,认出哥哥不是天经地义的?”
······
萧十七很快找到了泷桑:“我们回去吧。”
泷桑很是诧异:“公主,您居然想着要回去了!”这可是头一遭!
萧十七有些心不在焉:“方才见到一个怪人,我的兴致全没了,我们回去吧。”
萧十七主动想回宫,泷桑自然不会阻拦,两人刚准备走,只听得背后传来一阵嘶鸣。
然后就听得有人大叫:“马惊了!快让开!”
萧十七应声回头,只见失控的马车直面而来,萧十七一时被吓住,无力躲开。火石电光之间,只见黑影一闪,待萧十七再回过神来,马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虽然速度已经很快了,但萧十七还是不可避免地擦伤了手臂,白衣很快染红。萧十七有些吃痛的捂住手臂,救她的人也松开了她,她定睛一看,竟是刚刚台上的姑娘,她一袭红衣,十分帅气。
“多谢姑娘相救。”
“不客气,也不是我自愿的,是我们盟主让的。”这姑娘倒是个豪爽之人,只一句话,就得了萧十七的喜欢,她也注意到了萧十七手上的伤,正欲开口,只觉得背后一阵杀气,一瞬间就蔫了,弱弱地回头,萧十七便又看见了楚墨。
楚墨看见萧十七染红的白衣,不由得怒从心生,低喝一声:“出来!”
一个黑衣男子果真出来了,半跪在楚墨面前:“主子。”
楚墨转过头,只当没看见他,快步走到萧十七面前,紧盯着她的伤口:“你没事吧。”
萧十七摇摇头,看向楚墨背后还跪着的男子:“怎么让他跪着?”
楚墨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自找的。”
萧十七不解,红衣姑娘便给她解释:“这先前被惊的马,是他吓的。”
!!!
这少年深藏不露啊!
连马都被他吓到了!
萧十七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看着萧十七有些傻萌傻萌的样子,楚墨只觉得可爱,轻轻一笑,转眼又收敛了笑容,厉声道:“还不过来给朝颜公主道歉!”
那男子顺从地给萧十七道歉:“在下是个粗人,无意伤着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萧十七觉得没什么,只摆了摆手:“无事,也不是严重的伤。你不必自责。”
泷桑倒是眉头一皱,拽了拽萧十七的衣袖,小声道:“公主······”
萧十七拖出自己的衣袖:“你看这衣裳也坏了,想必是没法再留下了,那我就先走了。”
萧十七语罢行了个礼,转身带着泷桑走了。楚墨在她身后看着她,嘴角是化不开的笑意:“傻丫头。”
萧十七走出几步,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泷桑,我何时和他说过我是朝颜公主?”
泷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公······小姐啊,我刚刚就想问你,见你那么淡然,还以为你和他说了你的身份!”
萧十七急忙回身望去,大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楚墨等人的影子,萧十七懊恼地跺了下脚:“让他给跑掉了!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
萧十七一激动,就忘了手上的伤,不经意间狠狠一扯,她立刻疼得闭了嘴,泷桑忙上前扶了她:“小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快些回宫上药吧。若是拖晚了,将来留疤怎么办?”
萧十七却是目若寒霜:“泷桑,方才马车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
泷桑却是心里一紧:“小姐,泷桑求您了,就听泷桑一回吧,小姐,他处处要你的命,你不能再单独见他了!”
萧十七抿着嘴,方才那一刹,她分明看到了,人群中那张熟悉的脸。只怕今天的马惊不是意外。而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局。
他和楚墨的局。
而且楚墨占下风。
难得的,萧十七黑了一张脸,将手放到泷桑手中。
“我们,回去吧。”
楚墨一行人走得很快,可楚墨还是没漏掉最后萧十七阴沉的脸孔。
几人飞快地从侧门进了一座府邸,楚墨在主坐上坐下,黑衣男子立刻跪下:“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惩罚!”
楚墨不再是一副庸主的样子,只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是属下一时大意,那轿中坐的竟不是太子,只怕太子已经识破。”
“不,不是识破。”楚墨眼眸一沉,重重地一拍桌子,“是他本来的目标就是萧十七!”
想到萧十七最后露出的阴冷表情,楚墨心上就一阵阵地发寒。
他派人去暗杀太子,而太子却是做了一出戏袭击萧十七。他不光没得手,还反而助波推澜,帮了太子一把。
不管他是萧辰渊还是楚墨,总是不能时时跟在萧十七身边,而太子从头到尾针对的,就只有萧十七一人。
但不管从谋略还是能力上来说,萧十七确实必不可少。
如果,要保下萧十七,究竟应该怎么做?
黑衣男子跪在地上,面具男子陷入沉思,浑然不觉,红衣女子开口替他解围:“主上,这事也不能全怪日无,没计划好我也有错,能不能看在红血救了朝颜公主没有严重后果的份上,就饶了日无这一次?”
“顾恒,你怎么看?”高座上的面具男子终于开口,却不是叫的红血和日无。
被点名的顾恒从侧门慢慢走进来:“你想保萧十七?”
“至少对目前的我们来说,能保下是最好。”
“可是萧十七身上最要命的一味毒,我们没有解药。”顾恒轻轻叹了口气,“她到是把生死看得很通透。”
“你也没法子解?”他皱了皱眉。
“她中的是残阳,太子给她下毒的时候就没想过让她活下去。”顾恒叹了口气,“若是你想发挥她的最大用处,就在第三次毒发前让她把所有事全部做完。”
“她最多只能撑到第三次毒发。”顾恒顿了顿,“而且她的身体长期受毒素折磨,十分孱弱,极有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
“索性残阳在不诱发的时候是不会让人感到不适的。”
“诱发读法的东西有两个,其一,是酒。其二,是断盈香。”
面具男子插口:“断盈香不也是一种毒吗?”
“是,以毒诱毒。对身体伤害也更大。”
“能让她活多久就活多久,尽量久一点。”面具男子终于有了决断,“另外,让泷生去她身边。”
“你想让泷生接管司菀宫的小厨房?”
他顿了一下:“我只是想让泷生去照顾她。泷生的话,我放心一点。”
顾恒一噎,没回得上话。
罢了,你想护她就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