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在他们紧张的部署中,悄然来临。每个人都紧张起来,待在病房里的张妈,更是心乱如麻,昨天挂掉电话,就让老公准备四十万元。崭新的四十捆人民币,每一张都是连号的,刚从银行里取出来,整齐的码在黑色的小手提箱里。看过电影里的交易情景,就知道那个小手提箱是什么样子的。就是方方正正不厚也不薄,有两摞钱的高度,大小和一个电脑包差不多。
张妈在病床旁来回踱着步,坐在一旁的张爸看着,心中就有些气,脸色也拉了下来。
“你能不能安心的坐一会儿,我看着你转来转去的心烦。”张爸毫不客气的说道,把他平日里对公司员工的臭态度摆了出来。张妈当然不吃他这一套。
“我还心烦呢,你倒是能沉得住气哈。儿子今天就有救了,你这个当爹的还真能沉住气,好像这事是别人家的,你就是一个看热闹的。”张妈一点不示弱,他们几乎又要吵了起来。
“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答应,给陌生人四十万?”张爸对此表示不满,把积在肚子里的怨气吼出来。
“怎么了?人家要钱那不是也正常,你心疼钱了,孩子的命都不要了。”张妈很生气,同样不甘示弱,对他也吼道。
“钱?我什么时候心疼钱了?我是说你也得看看这人靠不靠谱,别被骗子骗了,还替人数钱。废钱是小事,耽误了儿子的治病时间,就得不偿失了。”
张爸的话非常有道理,张妈又不傻,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只是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给自己一个希望,让梦成真。作为一个母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即将离她而去,这几日被这种万念俱灰的绝望心境,折磨着几乎要把人逼疯。张爸一点也不靠谱来了就是和她闹,整个家几乎都要由张妈一个人扛着,她的心情还能好吗?
“看你就是……”张妈还想要继续吵,这时张晓辉对他们吼道。
“爸爸妈妈,你们能安静一下吗?你们的儿子都这样了,还要吵吗?”还没说完,他的声音就开始颤抖起来,已经没有太足的气力支撑他。张晓辉才二十几岁,现在却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
两个人终于安静下来,他们知道自己太冲动这么多年吵吵闹闹都伤害到了孩子,他们的感情也在吵闹中被撕裂。两个人的情感渐行渐远。
这时,手机铃声在这异常安静的地方响了起来,显得格外的刺耳。张妈什么也没想连忙接通电话,张爸也随着紧张起来,凑到张妈跟前想听听对方说什么。
与此同时,陈锋也戴上了耳机,可是刚一接听就让所有人都失望起来。来电话的是推销保险的,一个电话就让所有人的心悬了起来。他们连忙挂断,怕占通讯线路接不到昨天那个人的电话了。
在她刚挂掉电话,手机还握住手里,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张妈都没来得及去看来电号码,立刻接通。这回她点的是外放。
电话那头一开始沉默,张妈还以为是线路故障问题,没有拨电话,就自己打了进来。就在她要挂掉电话时,那边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张太太,不知你的钱准备好了吗?”这道声音不大,倒有几分气势,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她的耳膜之中。张妈听清了这个人的声音,就是昨天来过电话的那个要卖给她器官的人。也是她一直要等的人。
“有,有,有。”她接连说了好几个“有”字,依旧无法完全表达出她激动的情绪。
“好,张太太。我要求你一个人把钱,放到医院门口的那个垃圾箱里。然后回去等我电话。”
“那先生,我的东西……”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电话就已经挂了。张妈这时抬头看了看张爸。张爸皱着眉头,一脸不太高兴的说道:
“这什么东西,就这样完事了吗?”
张妈拿着钱,就往外走,她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张爸要陪她去,可她没让,以要留下来人照顾儿子为由,把他支开。
陈锋早就截获信息,连忙部署警力,把重点放在张妈手中的钱箱上,除了张妈以外的其他人要接钱箱,立刻就要逮捕。这是陈锋下达的命令。他们有这个把握,只要嫌疑人靠近张妈的身边,就会被人监视,天罗地网这里无处可逃。
看着张妈朝医院的大门口那个垃圾箱走去,外面的警察已经把她的举动尽收眼底,但他们还是不露声色的监控着。一看到嫌疑人,立刻收网。
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张妈怀里的那个黑色钱箱。张妈豪不犹豫的把钱箱抛到了垃圾箱里。所有人都感觉紧张起来,眼不错的盯着那个垃圾箱。真的不知道会是谁从那里面把钱拿出来。大家都拭目以待又很紧张。
张妈一边往回走,一边不放心的回头看。她放进去垃圾桶的那箱钱还在,可还是没有人来拿。直到她听到身后的一声炮响,在转身看的时候,发现垃圾桶已经被炸黑,并失去了一半,只剩下下面那一半杵在那里。被炸飞的钞票漫天飞舞,在场的人们都乱成一锅粥,哄抢天上飘落的钞票,场面一度混乱。夹杂在人群中的警察,已束手无策。
陈锋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局面。嫌疑人没有出来不说,还变成现在这种混乱的样子。他气得一拳拍到了桌子上。
这种场面等装制服的警察来了之后,才慢慢的平息下来。哄抢的人群被警察制止住,人群都散去。留下了满地的钞票和垃圾,有些钞票残缺不全,有的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张妈已经被刚才的爆炸吓蒙了,愣在那里全身僵直。
直到张爸跑下来,一把拉住了她,他的情绪还未稳定,看着自己的老婆忙问道:
“怎么样?没伤到哪吧?”张爸拉着她转圈的检查着。
张妈什么也没说,一把抱着自己的老公,投进他的怀里嚎啕的哭了起来。谁说这夫妻之间有深仇大恨,大难来临他们也能团结在一起。
两个人共同搀扶着朝病房走去,张妈的脸色依旧不好,她一直在想好好的怎么垃圾桶里会爆炸。那些钱都飞上了天,都被抢光了。该给的人没有得到,她还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吗?心里怀着惴惴不安,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