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感很奇怪,好与坏都在一念之间。上一秒还对她有敌意,下一秒可能就会成为朋友。就如善恶一样,稍有不慎便会跨越出界。
在陈锋愣神时,张温和递过一张报纸,指给他看。
报纸上的内容很劲爆,如果不是刊登在报纸上,陈锋怎会知道这个消息。
米克的案子凶手已经投案自首,是一个叫孔梅的女人,她是米克的女朋友。难道莉莎就是这个孔梅,她自首了?是她良心发现,还是川本晴子的承诺。陈锋想起了川本晴子在劝他放弃查案时,也曾答应过给他一个完整的交待,现在她的诺言实现。陈锋嘴角翘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溢出嘴角。
这个案子就这样结了吗?杀害米克的元凶真的只是这个女人吗?她身后那个始作俑者究竟是谁,这又是一个悬而未决的案件。
陈锋苏醒后的第二天,没有感觉这后遗症渐好的趋势,反而感觉这越来越严重了。不但是他的听觉受到了干扰,而且他发现还有视觉。
那一天晚上,他起夜上卫生间。在卫生间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陈锋看到自己在地上的影子,他没有动可是影子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慢慢的从影子中爬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七脚八手的怪物,他黑黑的、圆鼓鼓的身体上长了一圈手脚,样子有点像蜘蛛,只是这只蜘蛛长了一张女人的脸。
她咧着嘴,吐出如蛇一般的红信子。笑盈盈的对陈锋说道:
“做我的新郎,把我抱上床。刨你的胸膛,吃你的心房。”那声音如鬼魅一般,时远时近,阴阳怪调。陈锋捂住耳朵,第一次感觉恐惧那般真切,它就在陈锋的眼睛里、皮肤的毛孔里、跳动的心脏里和奔流的血液中,像血液把氧气输送到心脏里那样,也把恐惧输送到全身所有的感官神经里。
“啊……”
黑夜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把熟睡的人们惊醒了。张大胆夜班归家的途中,谁也没想到,在他走了十多年的回家路上,居然遇到了一个让他一辈子都不敢走夜路的东西。
这条路他不用睁眼都能找到家。这是D市开发区一处荒废的工厂小路,这个工厂的位子在张大胆工作的厂子和他的家之间,每次他下班时,都要经过这里。因为那座厂子已经关闭很久,所以小路旁的路灯早已不亮了。
这小道经常出事,不是有人被抢了,就是有人被撞了。一个月不发生点几起这样的事件来都对不起这条路。知道这里的人,给这条路起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叫阴阳路。胆小的人一般都不敢走这里,他们认可绕道,可张大胆不是这样的想的,他之所以被人叫张大胆就是平日里,没有害怕的东西,小的时候和人打赌,一个人在殡仪馆里待了一宿。
有很多人提醒他不要再走这条路,很邪的。但他就是不信这个。
他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老子什么都不怕,就是有鬼,我都给她打回她娘胎里。”
一如既往地,他还是走这条路,直到今天他居然被眼前的这种情形吓尿了。
他在路上走时,今晚是月黑风高,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张大胆继续前行,他没有打手电筒,走夜路也没有照亮的习惯。
正走着张大胆的脚下碰到一个东西,好像是一颗皮球,在地上滚动。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皮球的东西在地上滚动,还真有孩子上这鬼地方玩吗?张大胆也不知哪来的兴头,一时好奇把手机的电筒功能打开,一束光从黑暗中透射出来,似要把这块黑布撕裂出一道口子。
光束朝刚才球体滚过去的方向照过去,光点落在了路旁的一个沟里,半米不到的沟里有一个黑色圆球的物体,他肯定就是刚才不小心提到的球。张大胆看了半天没弄明白,这东西是什么?
说它是球吧,为什么上面还有毛,黑色的密密麻麻一堆,感觉很不舒服。黑毛滚着肮脏的臭水粘在了球上,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光是看这种程度的都已让人经唏嘘不已,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张大胆还是没白辜负自己这个绰号,胆子确实大,他跳到了沟里,朝那颗球走去,就是想看看那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当走到近前时,还是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他用脚拨弄一下,感觉软软的好像布口袋一样。“球”被踢动又滚了起来,换了一面,没有黑毛遮挡的一块,惨白的地方露了出来,白亮的灯光照在上面时,张大胆抖了一下,没有拿住手机,啪手机掉到了地上,瞬间他又陷入的黑暗之中。
张大胆刚才看清了,那个“球”,他的身体居然吓得瑟瑟发抖。谁会想到那个“球”上长着眼睛,一对婴儿拳头大小的眼珠刚才正盯着他看,那两对眼珠几乎是要跳出眼眶。
在黑暗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那哪是什么皮球,那分明是人的头。毛茸茸的黑毛就是人的头发。
张大胆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吓得惨白,不比那张死人脸好哪去。
他死死的盯着那颗人头,可是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
因为看不见东西才更恐怖,他丰富的想象力开始快速转动,想像那颗滚在地上的头在慢慢的向他们靠近。他双手在地上胡乱的摸着,想去摸手机,终于在他不远的地方找到了手机。
然后哆哆嗦嗦的把手机拿到手上。再次把光束投向他的前方,与此同时,他把眼睛紧闭上了,看过一眼之后,他再也不想看那颗人头了。转念一想,这和刚才不是一个样子,他还是不能“监视”那颗人头。
于是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先从眼缝里往外看,人头依旧没有动还是停在那里,张大胆的心也渐渐的放下了。
过了几秒钟,张大胆睁开了眼睛,心中依旧恐惧,但是比先前要好了一些。就在他想要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这时,人头的嘴动了,那已经没有唇肉,只剩下黄褐色牙齿的嘴在一张一合动的一下。张大胆上下牙齿抖得“咯咯”直响。他感觉裆部一股温湿的液体泉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