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思考了一会:“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而不是屠夫,不是说杀谁就杀谁,我现在还没有充分的理由去杀你,而且,和聊了几句你好像并未犯什么滔天的罪恶,再说,你刚刚还说要给我找个工作的。”说到最后男子冲着刘国正咧开嘴笑一笑,图缓解一下他们之间突然变得紧张的气氛。
刘国正忽地失声一笑:“刚刚是我倏忽了,喏,看,我的保镖就在那里,你觉得你能在我的保镖眼前杀了我吗?”
“你是指那几个给我洗鞋都配不上的人?”男子吃吃的笑了下,脸上满是不屑。
刘国正咳嗽了两声:“自信虽好,但是太过自信便是自大了,我的保镖能力肯定不如你,但是也是我花重金雇佣的,更况他们有三个而你有一个。”
男子还是一脸不屑的摇摇头:“你刚刚和我接触了三下,刚刚我有三次的机会置你与死地但是我没有。”
“或许你是怕致我于死地后你跑不了。”
“你突然倒地,他们只会以为你晕了过去,当他们跑到这里的时候我早已经消失的无踪无迹了。”男子有些不耐烦,在眼里刘国正应该是个聪明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变得这么愚蠢了?
刘国正扯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半晌后他说出让眼前永远不动声色的男子都大为震惊的话。
“要不我们试试?”
男子略微一愣,“拿你的命来试?理由?”
“好玩。”刘国正淡淡的笑,笑容里是令人无法知晓的意义。
“玩命之徒?我可不觉得玩命有什么好玩的。”男子好心提醒他一句。
“我可以请警察。”刘国正淡淡的说,他在提醒凶手,这场游戏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
听到条子后,男子的言语更是不屑:“本来我还没打算答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玩玩吧。”
“真的?万一条子抓了你?”
男子摇摇头,一万分的肯定:“不可能。”
刘国正还是笑,“我不想再说一遍我刚刚说过的话,自信这种东西有时候是需要度的。”
“如果我这几天都闭门不出,保镖不离身,警察不离门,你又将我奈何?”刘国正问。
“无孔不入。”
男子猛地发力将圆圆的球一杆打去,正进球洞,刘国正不禁为他喝了声好。
男子将球杆一扔,丢下一句话,走了。
“三天啊。”刘国正喃喃低语,望着男子走远但已经肉眼可见挺拔的像一颗松树一般的背影,冷冷的勾起一抹笑意。
他拨通电话,“搞定了,他说三天。”他说的时候仿佛不再是说一件性命攸关的事,那神情一脸的甜蜜,仿佛像是在和爱的人谈论要出去度蜜月的甜蜜。
电话那边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将通话结束了,刘国正呆呆的拿着电话望着手机屏幕上已经暗淡下来的数字,内心里一阵的暖流涌入全身,这个号码他已经保存了将近十年,但他从来都没有拨打过,与其说是不愿拨打更可以理解为不敢拨打。
曾经,他为了听一听那个人的声音,花了钱去请曾经的老同学,让他们给那个人打电话,自己只坐在旁边,紧紧的听着人的声音,饶是那样,他已经觉得很满足,很满足,那一瞬间他便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天下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此。
刘国正呆了一会,恋恋不舍的将手机放在衣服兜里,球杆递给助理,往车上走去。
“恢复今天的行程,该干嘛干嘛去。”简单的吩咐了一下,小车便又扬长而去。
男子从高尔夫场回来后便径直回家了,他往沙发上一躺,有些不悦的看着眼前的人:“我不太懂。”男子轻轻说。
眼前人并没有任何表示,语气更是淡的厉害:“你要做的本就是执行。”
“滥杀无辜不是我的风格。”男子辩解道。
“什么叫滥杀无辜?他是无辜吗?”眼前人有些不满意的皱皱眉。
男子忽视了她的不满意,“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大恶,至于那些小恶,哼,是个人都做过。”
“所以?我的话你不听了?你不再帮我了?好狠的心。”
男子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人:“不是,他和我赌了一把,三天之类我会完成你要我完成的事。”
“赌了一把?”眼前人奇怪的问。
男子点点头并不言语。
“你答应了?他是亡命之徒你也是亡命之徒?那警察呢?他要是找警察怎么办?”眼前人不满的问。
男子微微笑了笑:“我就喜欢他找警察。”
“你——疯子。”那人一跺脚,咬牙切齿的说了话,转身走掉了,只留男子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房间里放了很多照片,大的,小的,圆的,方的,单个的,集体的,周岁的,白天的,满满整整放满了一屋子。照片上个很可爱的小孩子,那是个女孩,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一睡觉就流口水的女孩。
那个女孩是他女儿,虽然他从未见过他的这个女儿,但他有时候总是会想,如果自己有一个女儿会是什么样子?每日里她梳小辫,扎头发,每日里给她买各色各样的小裙子,亦或者给她读小故事,讲小笑话,去逗她笑?
他这样想过的,也一直想回来看看的,但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可爱的小女儿,没有娇滴滴,喜欢穿裙子的小女儿,没有能扑进他怀里叫爸爸的小女儿,只有一座坟墓,冷冷的,冰的,没有色彩,单调乏味像是地狱一般的坟墓。
那么美的生命就那么没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虽说他的女儿是低能儿,长到六岁还每日流口水,教过的话语总是要上百才能记住,可她会叫爸爸啊,会叫爸爸就好了,管他什么低能儿,会叫爸爸就是他的女儿啊,自己便会用尽一生气力去护她好的。
可她还是没了,没了。
他心头的那架彩虹没有了。而且那架彩虹还不是自己消失的,是有人,有人用肮脏的颜色将那彩虹污染旋盖住的,他们灭了他的彩虹,他自然也要让那些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