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听了话,立刻跑过去,擦干眼泪道:“事情是这样的,他弟弟,他弟弟今年都七岁了还在门口屎,还把拉屎后的纸巾扔到我家花坛里,我妈妈气不过就骂了两句,谁知道他竟然,竟然拿着刀子捅我妈妈,现在,我妈妈在医院里。”
“那是两句吗?她骂了那么多句,那么难听的话都骂的出来。”男孩反驳道。
“那你就那刀捅我妈妈?幸亏是伤着了,要是我妈妈真的有点事,你看,你,我......”女孩气氛的呲牙咧嘴说不出话来。“怎样,你能把我怎样,我就是要她死,要她死!”十二岁的男孩大吼一声。
“住嘴。”陈锋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这一巴掌吓得常国一个颤栗,从来没见陈哥发这么大的火啊。
办公室里也立马静悄悄的,陈锋沉着脸,看着那个才十二岁的孩子,那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要女孩的妈妈去死,他才十岁啊,竟然要一个母亲去死。
“你没有母亲吗?”陈锋望着那个男孩问道。
男孩轻蔑的瞥一眼陈锋,将头一扭不搭话。
“他没有妈妈。”女孩替他答道:“正是因为他没有妈妈所以他才这般的没教养,他也骂了我的妈妈,说了那样的字。”
陈锋摆摆手,示意女孩停下。他看了看站着的大人,很明显女孩那边站的人多,男孩身边站了一两个抽着烟的男子,却句话也不搭,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你现在住哪里?和谁住一起?”陈锋又问那个男孩道。
“和我姑姑住一起,她今天没空,她去打牌了。”男孩没好气的回应道。
听男孩这么说,陈锋与顾霖梦皆是眉头一皱,孩子都出了这样的事竟然还去打牌?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事情,不论中间发生的事情是怎样的,你拿着刀子捅伤了人,如果他们要告你,你是要去少管的,懂吗?少管所就是类似与监狱一样的,专门为青少年所建的,你知道进了少管所之后会对你以后的上学,工作产生多大影响吗?”顾霖梦盯着小男孩,声音温柔道。
男孩看了她一眼,又将头扭到一边去,不说话。
顾霖梦叹口气:“如果你的姑姑并没有办理正当的监护人手续的话,你现在的罪责是由你一个人承担的,你姑姑现在还去打牌,十有八九是没证明的,你要一个人承担这一切,你懂吗?”
“进少管所有什么?”小男孩莫名奇妙的问一句,语气里有一点不以为意,可更多的却是未知的恐惧。
“就是待在里面,只能待在里面,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只能待在里面,当然,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你弟弟没有主动来你,你也不能见你弟弟。”陈锋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软肋说道。
小男孩略带惊慌的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陈锋看的明白,这个年纪有属于这个年纪特别的倔强。
“你也可能不需要进少管所,只要她不起诉你的话,就是说这件事情你们没有报案,只是私了,那就是你们双方协议怎办就好了。”陈锋说的很委婉,努力的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小男孩,让他听个明白。
小男孩神色复杂的望一望女孩那边,又低下了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拿什么刀子捅的人?”常国问道。
小男孩在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摸索半天,掏出来个绿色的刀子,刀扳还是塑料的,常国拿在手里看了看,才道:“原来是个这样的刀子啊,我还以为锋利的匕首之类的,这刀子没事,刀刃三厘米都不到,就是全部刺进去,应该也是个轻中度害。”
说着将那刀子扔给了陈锋,陈锋把玩一会,又问那女孩道:“你妈妈现在并没什么事了吧,要是有事的话你也不会在里。”
女孩点点头,但还是气愤道:“那他也捅伤了我妈妈,流了血的,我都吓死了。”
“是他的错,你现在看怎么办,是你们私聊,还是...反正我只告诉你,一旦起诉,一切都要走法律程序,从最初的事件因,发展,结果,等等都要走法律程序调查;这其中的手续以及调查的人证物证,都不好整,而且他今年看着也不过十二岁根据法律规定的,别说你母亲受了伤现在无大碍,就是你母亲现在还躺在急救室里,他也只能在交管所呆几年,只能这样,此而已。”陈锋像女孩解释道。
看着女孩还啜泣不止,陈锋也无奈道:“我知道你恨他,可是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我们都没有办法啊。”
“年龄小杀了人就可以不负责吗?”女孩满眼泪痕的问道。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不是说人人平等吗?他是人,我母亲就不是人吗?他有一条命,我母亲就没一条命吗?凭什他杀了人还能活的好好的,我母亲就要死去?不应该是杀人偿命吗?不应该是一命抵一命吗?”女孩瞪着睛,一字一句的道。
“他自己的内心会忏悔的,他会受他内心的煎熬的。”顾霖梦看着女孩,心疼道。
女孩摇摇头:“骗子,骗子,才不会来,如果杀人本身就是杀人者的一种乐趣,那么杀人只会是他获取乐趣的一种手段他怎么会心存愧疚?他只会乐在其中,就像一些人一样,他们生来就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身上。”
“可是他只是捅伤了你母亲,并没有......”常国皱着眉头,心里拧成一团纠正道。
“是啊,并没有杀我母亲,为什么呢?因为他年龄还小,没有钱,还不懂的去买一把锋利的刀,因为他年龄还小,还没习基础的身体构造不知道捅哪个位置我母亲会立刻毙命,如果他今年年龄不小,如果他捅我母亲时拿的是一把锋利的刀,如路过的大爷路过的晚了一点,那我还会有母亲吗?难道你们没有听见吗?他真是的目的是要我母亲去死!”女孩大声咆哮道目光里是赤裸裸的恨意。
“我怎么私了?他姑姑家都穷的叮当响,他从哪里弄钱给我?我又怎么敢让他进管教所?我母亲这伤估计他几个月就出了,出来后他还是十二三岁,要是依旧心里怀恨,换一把更锋利的刀对着我母亲怎么办?”女孩呆愣愣的说道。
“不,不会的......”顾霖梦小声的接了一句,只是接过这一句后,自己都不确定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会不会。
未知永远都是恐惧,她顾霖梦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预测未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