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布衣新儒
大德元年三月初十，天下会试最后一项——书就要开始了，有资格参加最后一试的也只有寥寥五十人，全部都是名列前茅者，圣贤世家弟子。这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却是只有四人。第一人徐达，来自洛府的寒士儒生，徐达在射御大考中力压终生，不仅仅取得第一，而修炼出浩然气丹，俨然成为一代大儒。第二人就是孟愈，圣贤世家孟家弟子，虽然此人没有在大试中成就浩然气丹，可对方早已经成就浩然气丹，在前面礼乐、射御、数五试中除去射御数，孟愈占据礼乐两项第一名，却也十分了得。第三人是在元京城和林无上、七皇子龙泉并称京城三少儒当中‘神算儒’——翟昊。元京城有三大儒生，并称京城三少儒，其中林无上号‘诗赋儒’，七皇子龙泉号‘礼乐儒’，翟昊就是‘神算儒’，此君精通算术之道，就算林无上也不敢夸口比得上此君。这第四人就是林无上，元京城最有名望的少年之一。
眼看会试就要开始，不少儒生已经等在皇宫城门之外，可迟迟不见林无上的身影。
前面的五项大试，都是在元京城贡院举行，这一次不同，最后一试却是要在皇宫当中举行，甚至是皇帝陛下都要到场，也可以谓殿试。
五十位儒生早已经等在皇宫之外，等着宫门打开，上殿大试。
只是在众多儒生当中，有一身高七尺有余，玉面白净，儒冠环绕男子惴惴不安，右手成拳，不断撞击着左手，脚步来回游走在宫门左右。
“翟少，不必如此，殿试也没有什么不必如此紧张啊。”一个声音出现在此君身边。
这个看上去比女子还美丽三分翟昊立刻回头过来，拱手道：“孟兄不知我所急，宫门开启在即，可惜不见林少前来，要是林少延误了时辰，没有林少的这一场大试真是索然无味。”而后一幅摇头状。
“迂腐！”孟愈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面上堆笑道：“却是如此，前面五试林少没能来参加，要是这最后一试林少还不来，真是遗憾，十分遗憾啊！”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
“哎，三年前府试我输于林少，今日只要他前来，我就要和他再试高下，京城三少儒，林无上可是排行第一啊。”翟昊美好的脸上路出一丝苦楚之色，惹得围观百姓一阵纷纷议论。
“看看那位蹙眉的儒生就是工部翟大人公子，果然美若金童，这相貌比之女子都要美上三分啊。”
“是啊，翟公子不仅仅相貌出众，六艺更是了得，向来这一次大试，一定可以名列三甲。”
种种议论声此起彼伏。
很快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响起，“为什么不见我们元京城的林家公子林少爷呢？”
“是啊，林少爷哪里去了？”
不少疑惑声此起彼伏。
于此同时，皇宫大院中，一脸威仪的大德皇帝坐在庙堂之上，其下数位大臣恭候一旁。
“诸位爱卿，如今殿试在即，不知道参加的儒生可都到齐了？”洪亮的声音从高位传来。
排列的下面的大臣走出一人道：“启禀陛下，五十位参试儒生已有四十九位侯在宫门之外，只是---”这位老臣欲言又止。
“哦？”淡淡的龙颜从下面传来，“是何人缺席啊？”
“太傅之子林无上。”立刻又有一位大臣站出来启奏道。
“陛下此人可不缺席，不然不利造势啊。”大德皇帝的耳边传来纯阳真人的传音。
却是大德皇帝早已经和纯阳真人商议妥当，作为时代大儒出生的林家人却是不可缺席这一场大试，林家的影响在天下儒生中太大太大了。如今的盛世塔虽然已经集齐天下民愿可是也不是大德皇帝随便就可以吸收，用来修炼的。这要天下的儒生为其宣传啊，只有天下的儒生认可了大德盛世，那距离天下百姓的认可也就不远矣。
“快，立刻通知林无上前来参加大试。”大德皇帝对下喝道，可紧接着开口又道，“不，将朕的御撵赐下，将林无上给朕迎进皇宫。”
“陛下如此万万不可啊，用御撵迎接林无上不合乎礼仪啊。”后来站出来的那位大臣高呼道。
“钟爱卿，林无上是林家家主，圣贤门人，当得起此礼，快快去请！”大德皇帝的语气可是不容置疑。
“是陛下！”这姓钟的大臣却是历来和林家不和，可如今皇帝有旨却也不敢违抗。
于此同时坐在高位上的大德皇帝同样暗自嘀咕。“好个林家人，林夕元不让朕修炼道术，如今林无上竟然也继承其父遗训，竟然不前来参加大试，如此朕倒要看看你们林家能经得起多少诱惑，只要林家歌功颂德，不愁民愿不归于朕。一旦朕成就天意气丹，朕就是万世不朽之帝王，直追创始六龙！哈哈哈---”
大德皇帝还没有得意多久，刚刚出了大殿的钟秀神色匆匆跑了回来，“陛下，那林无上来了。”
“好，来了就好！”大德皇帝重重拍了一把龙椅扶手，站立起身，挥舞龙袍道：“诸位爱卿和朕前往盛世塔，监考大试！”
“陛下，只是那林无上不忠儒道，更不忠孝道。身不着儒副，也没着孝服，只着粗布麻衣，一身布衣着扮进宫了。”钟秀幸灾乐祸的同时大声呼喊。
就要准备前往大德盛世塔的大德皇帝陡然站立住身形，一脸不解，将目光定在殿下一位老臣的身上，道：“艾学士，你能给朕一个解释吗？”
这位艾学士，正是第一位站出来的老臣，也是皇室大儒，这一次大试主考官。
“启禀陛下，臣对此矣不解。如此大试理应遵循圣人之力，可是林无上此举老臣也不明白其意义所在。不过今年大试，怪事颇多。参加人选中，三人表现尤为另类。孟家弟子孟愈虽身着儒服可和传统儒副有很大区别；寒士儒生徐达身着儒服竟然是上古儒服，此儒服知之之人甚少。如今林无上身着布衣，臣也不知道究竟有何用意。要说孟愈是要另立新儒，徐达是要恢复古礼，这些都可理解，不过林无上所为，其用意几何？老臣实在不解！”艾大学士解释一通，却依旧没有答案。
如此大德皇帝将目光转向身侧纯阳真人。“臣亦不知。”纯阳真人低头道。
“不明所以，儒生换服，如此可是不遵圣人礼乐，可是大逆不道啊。看到这三位是要分儒家之气运了。诸位爱卿，我们去看看吧。”皇帝陛下只是简单的推理出一层意思，却是不会想到，林无上这一次是冲着他来的。
什么用意也只有林无上一人明白。
当林无上一身布衣相出现在宫门之外的时候，负责迎接考生的官员在看到人员到齐之后，立刻开门将五十位儒生迎进大门，之后宫门关闭。
大德元年的会试最后最重要一考开启。
而此时苦等林无上的翟昊也终于和林无上碰头了。
和众多儒生相比，林无上身在其中却也另类。众人都是衣逢掖之衣、戴章甫之冠、履句履、绅带、搢笏，一幅彬彬儒礼。可林无上与之大大不同，粗布麻衣，头上无冠，束发自盘，上身小袄，腰间扎带，下身双管束脚，脚下草鞋。这完全就是一个另类的形象。
翟昊看着林无上的这一身着扮，不由问道：“林少，为何今日如此着扮，似乎不合礼数啊？”翟昊和林无上也算是好友，毫不避讳问道。
“礼数？”林无上反口疑问道，“翟少，先父丧不足三月，三年内无上守孝，礼乐不行。再说翟少以为，如今林家被贬，本就布衣，如何不能如此着扮？”
“可是这也？”翟昊已经不能说下去了。
而林无上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就连一旁偷听他和翟昊讲话的孟愈也不避讳，甚至高声道：“翟少，如今林无上和你可以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我本布衣，一身着扮自然合乎布衣身份，你可是不同，会试数之一项得甲，可是响当当的大儒啊。我今日是为民而来，你是为君而来，焉能同道同谋啊！”
林无上此话四下皆闻，徐达更是哼了一句：“弃儒者，也来参加会试，有辱林家门风！”
孟愈脸色同样一边，心底不由呼喊道：“师尊，这林无上为何？”
“和你一样，他欲改儒。可惜在他懂得身上为师没有察觉到圣人气息，没有人支持就想改儒，他还不够资格，等着身败名裂吧。好徒儿，为师在这里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只要你将儒教六教义作文中支持大德皇帝，毕竟可得到皇室支持成就儒家圣人不远矣。”一个声音在孟愈心底响起。
“是，师尊徒儿明白了。”接下来孟愈看向林无上的面孔流露出一幅可怜相。
而翟昊的反应更是巨大，差一点将林无上的嘴上前给堵上，“林少，饭可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小心，咔。”翟昊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脖子。
“哈哈哈、、、”林无上一阵大笑后，“翟少，你我朋友一场，不妨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只要今天你在作文中，将你的算术之道用在为民计算未来三年风雨之事上，我保证你可在这场考试中名列三甲！”
“此话当真？！”翟昊眼前一亮，盯着林无上问道。
而林无上只是微笑不语。
“好，就听你一回。”翟昊坚定道。至少之前林无上也给他出过不少主意，效果可都不错。
距离越来越近的大德盛世塔，林无上不由感叹：“又拉了一个过来。新儒必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