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慌神的模样,她一抹嘴角的血痕,绷不住的笑了起来。
“胆子不小。”他望着她危险的眯了眯眼。
“我唤你又不听,我膝上有伤追不上,就只能走下策咯?”她自然而然的环着他的脖颈,望着他于情于理的道,那模样还颇有几分委屈的味道。仿佛都是他的错。
“你还有理了?”他凉飕飕的睨了她一眼,嘴角未抿,看不出喜怒。
“本来就是。”她不满的嘟囔。
“回去收拾你。”他冷冷的瞟了她一眼,话落之间,不禁提了提嘴角。
“听你的。”她吧唧一下亲在了他的俊脸上,笑眯眯的应道;那模样就跟吃到了糖一样的孩子般欢喜。
望着她狡黠坏笑的模样,本冷着脸的他就像白雪初遇了暖阳一般,绽出了最如沐春风的温柔。
而她却是溺在了他的温柔里,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子笑起来竟能让万物仿佛都失了颜色一般黯淡……
本着看好戏的众人见了此幕,不禁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一贯不行于色的紫衣侯……竟然……笑了……还是因一女子而笑……
本以为他会抱着她回朝廷搭建的营帐,岂知他抱着她回了寒山寺的院子。本欲询问,却想起以穆凉雪的身份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自是不像她一般只能住营帐。
一入屋,他便抱着她上了榻。而她十分配合的一个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不假思索的动手就去扯他的衣衫。
他嘴角一抽,捉住她不安分的小爪子,饶有兴味的望着兴致勃勃的她:“你这妇人想干嘛?”
“嘿嘿……”她干笑了两声,笑吟吟的递给他一个我懂的眼神。
“当然是干你想干的事咯!
望着她挤眉瞪眼的模样,他的心中颇有几分哭笑不得。
“下去。”他冷脸低吼了一声。
她不禁怔了一瞬,缓过神来,心中暗啐了口,他这变脸的速度可真是无人能敌啊!而她的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别人都这般说了,她自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当即遂了他的愿。
“妇徳,抄一百遍。”他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来,望着沉着脸气呼呼的她云淡风轻的道。
“凭什么?”她猛然望向他,面含怒色,十分不满的质问道。
“你自己说听本侯的。”他噙起一抹邪肆,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她眼皮子骤然一跳,怎么忘了这茬了!这下好了答应的太爽快,岂知给自己挖了个坑不说,还将就给埋了。
她懊恼的皱了皱眉,一时间如同霜打的茄子般焉了下去。
“侯爷总得给妾身一个理由吧?”
她不甘心的垂死挣扎。要她抄一百遍,不如要了她的命来得更快。
“红杏出墙。”他危险的眯了眯眼,望着她的脸色不禁又冷上了几分。
“冤枉!”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心中瞬间便也反应了过来,难不成他是因天澈表哥方才抱她一事闹别扭吃醋呢?思及此她不禁抿唇一笑,活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我这红杏被你看的好好的,怎么出墙?”
“不准狡辩。”他心中有一丝被看透的不自然,面上却冷若寒冬腊月。
“明明就是你无理取闹。”她嘟囔了一句,随即巧笑嫣然的道:“我这红杏要是出了墙,也是侯爷你没本事。”
“两百遍!”他被她气的脸色青的一阵一阵的。
“啧啧,恼羞成怒了。” 她不痛不痒的睨了他一眼,噙着笑意打趣道。
不知为何,他这番别扭又不承认的模样,可真是难能的可爱。当然她不会说出口,而是忍不住的捏了捏他的脸。
他的脸色一沉到底,这蠢女人……低低暗骂一声,望着捏着他的脸笑得灿若星河的她,大手一拉入怀中,野蛮的扣住她的下巴,薄唇狠狠地贴在了她的红唇之上。
而她得逞的眉眼浮笑,其实她是故意的。
然而是她太天真了,忘记了对方是一个比她还精的大狐狸。该抄的还是一个字都少不了……
夜悄然而至。
宫女的打扮的玉婉音端着食盘跟着领事的嬷嬷入了屋。垂敛的余光悄悄望去,只见一身便服的墨楚烨正在用膳。
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脸色沉郁无比。以至于一屋子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出了差错,祸及其身。
“李易。”墨楚烨扫视了一眼桌上的膳食,便心中烦躁的将箸子扔到了桌上。
见状,一屋子侍奉的人心中一惊纷纷跪到了地上,伏下了头,噤若寒蝉。
“奴才在。”李易心惊肉跳的眨了眨眼睛,便急忙伏下身子。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皇上自祭典完了之后,便变得如此阴晴不定的。光是下午便已经罚了四个侍奉的宫女了。
“将这些都撤下去。”墨楚烨望着那不时跳跃的烛火,眼底深沉。暗自呼了口气方才将心中的那股烦躁压制下去。
“是。”李易抹了一把冷汗,便着人将之撤了下去。
玉婉音不甘心的眯了眯眼,她好不容易才混进墨楚烨的院子,没想到事情还没办成便要功亏一篑吗?垂眸瞧了眼端着的食盘,眼底掠过一抹阴翳,不……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一路走着,玉婉音心中都盘算着如何迂回计划,趁着领事的嬷嬷不注意,她悄悄溜进了花圃中。
待人都走远后,她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左右小心翼翼的扫视一眼周遭,确定无虞后,她将食盘扔在了花圃中,理了理裙摆便走了出来。
“喂,你过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玉婉音吓得险些心脏骤停。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手心更是捏了一把冷汗,闭眼一瞬,身子十分僵硬的转了过去。
“杂家叫你过来,杵着干什么?”李易面含愠色的瞪了眼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玉婉音。
“是。”她的余光瞄了一眼神色不甚太好的李易,便故作慌张的小跑了过去。
“真是不懂规矩的蠢东西。”李易毫不留情的嗤骂道。
玉婉音心中一寒将头伏的更低了。
“皇上现在要人伺候,进去吧!”
什么?她不禁眸光一亮,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真是天助她也。
她垂着头落落的应了一声。
“机灵些。”李易不住皱眉的警告道。
“是。”
“得了,进去吧!”李易摆了摆手。
玉婉音福了福身,便错身而去,步子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等等。”
她猛然顿下步子,掐了掐满是冷汗的手心。
“公公还有何事吩咐?”
“抬起头来!”李易三两步走到她的跟前,冷硬的命令道。
不好,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她迟凝了半晌,便慢慢的抬起了头。反正她未曾在宫中走动过,李公公应当不曾见过她,那就赌一把……虽是如此,她也禁不住的发虚。
生怕被瞧出一点端倪,但她也清楚的明白此刻慌不得,不然不止功亏一篑,还得染上杀身之祸。
“瞧着有些面生。”李易怀疑的打量着玉婉音。
“奴婢刚入宫不久,以前在储秀宫当差的。”玉婉音赔着笑解释道。
初春除却选秀,便也有宫女入宫,她这样说自然是顺理成章。
余光悄悄地瞄了眼怀疑之色淡去李易,玉婉音不禁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顺利的蒙混过去,玉婉音的脚步已然不似方才的急切,反而多了几分的从容,入了内院,她轻轻扣了一下房门,得了回应,她勾唇诡异一笑,便垂着头走了进去。
解完三急的李易回来时,只见屋中已然熄灯了,心中不禁疑惑这皇上怎么那么早就歇下了?往日这时辰可还在批阅奏折的啊!
不过,罢了,皇上许是太累了。
翌日,墨楚烨头疼万分的醒了过来,揉着仿似要炸裂一般的额头,低吼了一声:“李易。”
站在门外打盹的李易一个激灵,困意瞬间消失殆尽,动作麻利的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奴才在。”
话音方才落下,李易却是瞥见了躺在床榻内侧的人,一时间心中大骇不已。
“皇上。”
知趣的垂下眼眸,不敢再多看一眼。
墨楚烨面露不悦的瞧了眼大惊失色的李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榻上还有人。
一时间他的脸色不由骤然一变。
而玉婉音也恰在此时幽幽的转醒过来,眼神恍然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般,直至眸光落在墨楚烨身上的那刻,方才清醒过来一般的大惊失色。
“皇……皇上……”
玉婉音故作惶恐的望着脸色阴沉的墨楚烨,而后神色慌张的瞧了眼自己,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便扯起被褥缩到了一角。
望着缩在一角抽泣不止的玉婉音,墨楚烨心中更甚烦躁的瞪了一眼李易,李易心中一跳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墨楚烨望着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玉婉音脸色不由一沉再沉,他面含怀疑之色,冷冷的质问她,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皇上难道忘了吗?”玉婉音眼珠子幽幽一转,噙着哭腔极度模糊的哭诉道。
余光瞧了眼凝着眉似陷入思量的墨楚烨,玉婉音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