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正在玉佩中修炼的尘凡寒毛颤栗,他立即清醒过来,耳边传来吵杂的声音,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有的熟悉,有的陌生,让尘凡心里的不安感急剧攀升。
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尘凡跳下床直接奔门而去。随着门的开启,几个时辰的时光却已恍如隔世,昔日的安逸祥和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数不清的火光在整个侯府晃动。
树影斑驳,人影参差交错,甚至有踩踏事件发生,惨叫声,呼喊声交杂在一起,让尘凡的心忍不住地揪痛,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永远地远离了自己,自己却无力守护。
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二哥呢?心中的不安让人无力适从,尘凡突然醒悟过来,他最亲的那些人都没有出现。他的心又开始慌了,看到一个仆人拿着一根扫把从面前跑过,他连忙一把抓住:“我爹他们呢?!”
“三,三少爷。”仆人被尘凡一把抓住,吓得面色苍白,差点瘫痪在地,毕竟他只是侯府最普通的仆人,并不是士兵,近千年来又是木灵大陆比较和平的时期,自然被吓得不轻。不过看他手拿扫把要去拼命的样子,尘凡心里有了些许的暖意。
这些人,即使害怕,依旧用他们最直接的方式,在保护在侯府。
尘凡不再废话,直接跨过他,朝着大院跑去,他听到那边有激烈的武器碰撞声,让他的心一阵一阵地揪着,那种害怕失去什么感觉,在今晚显得特别的明显,似乎今晚的他,心灵特别的脆弱。
短短的小腿费力地在地方迈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会这样,只向着侯府中最亮的地方而去,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片段在闪过。只是他着急着寻人,并不在意。
“娘亲,二哥!”尘凡从走廊跑过来,一眼就看到司徒瑜就站在尘思的身后,尘思的脸上挂着焦急而狠戾的神情,正领着一群士兵站在院子里,和另一堆士兵对峙着。他的目光在院中扫视,眼里的紧张显而易见。
尘凡随即跟着望去,却看到院子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刀光剑影中,形成了几处战场。离自己最近的,是自己的大哥尘毅,炼体三级的他,对手是一个炼体四级的高手,等级的差距,让他显得步步维艰,随时会败退的感觉。如果不是对手故意戏耍他,吊着不尽力,此时的尘毅,只怕已经没有战斗之力了。
而自己的身前,那个经常被他揪胡子的李管家嘴角流着血,眼睛睁得大大的,静静地躺在那里。尘凡望着他没有闭上的眼,里面有着对自己的疼爱,以及遗憾。
尘凡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有东西在他的面前崩溃。这不是孩子之间的打闹,这是直面生命的残酷。
这几年来的美好一下子化作了猛兽,直接扑向他幼小的心灵。生活残酷的一面就这么直接地展现在他的面前,不加丝毫地掩饰。
“凡儿,你怎么过来了?”看到尘凡过来,司徒瑜一把拉住了他,脸上是少有的严肃与紧张。懵懵懂懂的尘凡记得,母亲从来都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情,显然如今,已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刻。
“天龙——”一道黑色的身影急速地倒退,司徒瑜一声惊呼,上前一手挡在了他的后背上,阻止了他的后退。尘凡这才看清,自己的父亲嘴边流着血,一手正捂着胸口,明显被对手击中了。
“爹爹——”尘凡快步跑向尘天龙,拉住了他的衣角。父亲从来都是英姿飒爽,器宇轩昂,指点江山,他从未看过父亲如此狼狈的样子。这是一个盖世英雄,如今看去,竟然显得有点苍老。
“咳咳,凡儿,爹爹没事,咳咳……”尘天龙边说却边咳出了血,让尘凡的心揪着。这是他的父亲,他一向意气奋发的父亲啊。
尘天龙的现状让那边的尘毅、尘思两兄弟愈加愤怒,只是尘毅的对手比他强悍,而尘思肩负着紧急时刻保护众人的使命,无法动弹。
“哈哈——”伴随着刺耳的笑声,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身形修长,背着一把暗红的长枪,脸上带着桀骜不驯。一个容貌普通到放在人群中就会被忘记的棕衣男子,正跟随在他身边,尘凡记得,那年轻男子就是父亲刚才的对手。
看着侯府的惨状,尘天龙怒目而视。如果不是有人暗中下药,他不会输得这么惨,如果他有机会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下药的人。
“尘天龙,都说你在炼体五级,是木灵国第一,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黑衣男子脸上带着冷笑,故意激怒尘天龙。
尘天龙直接忽略掉对方的挑衅,轻握住司徒瑜的手,轻轻耳语道:“瑜儿,找个机会,你带着思儿和凡儿离开,我会尽快和你汇合的。”
听到他的话,司徒瑜脸色一震,一把反握住他的手,脸上满是心疼:“龙哥,放心,我已经通知师父了,我想,念着旧情,她总会来帮我们的。”
“瑜儿你,我不是说过,哎——”尘天龙嘴里说着,脸上却满是心疼,望着司徒瑜,什么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叹,“委屈你了。”
如果当初不是为了自己,瑜儿如何会离开师门?还记得当初那个谪仙般的女子,只一眼,一眼他就再也无法忘怀。那时的她,冷傲,聪慧,美丽,善良,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自己上辈子是拯救了整个世界世界吧。不然自己得有多么大的福气,才能让她在那样的时刻,选择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身白衣染血,即使面对她最亲的师父,却始终不愿退却。
记忆涌上心头,尘天龙心里很是心疼,一个女人,为了你做到如此,他夫复何求?只是可惜,自己给不了她最好的生活,不过他相信,自己可以给她全部的爱。只是今天,他要食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