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狼哇哇怪叫,忽地双手握着白玉杖的两端用力一分,竟变作了两根短杖。
胡狼杖法一变,用出了双锏的招数。
武林中以锏法闻名的,首推大唐的秦叔宝,他的双锏变化无常,势沉力猛。
此刻胡狼所用,正是秦叔宝的‘雷电十三锏’,他的短杖呼啸,白光闪耀,带出了滚滚的雷声,不时有闪电般的光芒,宛如金蛇狂舞。
‘大道无极剑’对步伐的要求很严,其精髓也在于‘旋转’二字,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内息释放,形成犹如龙卷风般的漩涡。
此时周围的一切物体,若是被漩涡吸引进去,立时就会被强劲的旋转力给粉碎,即使能稳住身形不被吸进去,还要应付身前之剑。
如果‘天旋地转廻风步’能和‘大道无极剑’配合的妙到毫巅,当真有刺破苍穹、破碎虚空之可能。
按照张三丰的设想,‘天旋地转廻风步’到了顶乘之时,能直上云霄,再用‘大道无极剑’刺碎虚无空间,即可进入天域。
这套理论,实质上就是‘以剑入道’,进而修真破空,成为位面之仙。
当然,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即使连张三丰本人,也只到了修真的‘大乘期’,没能渡劫成仙。
银叶的境界不过到了‘炼气境’上乘而已,‘天旋地转廻风步’更是刚入门,连小乘也谈不上。
胡狼虽也感觉到了对方在旋转之时生出的无形引力,但这股引力的强度还不足以让他身法散乱,而银叶的剑法虽然玄妙,但也并非无懈可击。
‘雷电十三锏’如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银叶初始还能从容应对,可是时间一长,他的内息下降,旋转的速度和剑势都慢了下来,但还能勉强支撑。
胡狼怪招又生,忽地往下一滚,躺在了地上,如同一团肉球,到了银叶的脚下。
他双腿连弹,白玉杖径往银叶的脚踝敲去,并且在地上绕着银叶疾转。
银叶何曾遇到过这等稀奇古怪的招式,无奈下身形纵起,凌空下击。
胡狼发出猕猴的叫声,白玉杖早已插在了腰间,双臂伸出,十指簸张,手背上生满了浓毛,又黑又长。
他像猴子似的倏然窜起,闪过银叶的攻击,从一侧到了他的面门,十指闪电般的一动。
‘啊……呀’
银叶惨呼中长剑落地,双手紧捂双眼,指缝中,鲜血涔涔滚落。
胡狼奸笑中落地,双手的指尖各挂着一只血淋淋的眼珠,他把嘴一张,竟把眼珠吞进了肚里。
这几下如兔起鹘落,灵虚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银叶已嘶嚎着捂住了双眼。
荆斩龙预料到银叶要落败,但没想到会这样快,败得会这样惨!他有心相救,还是晚了一步。
他飘然到了场内,托起银叶,用力一送,道:“灵虚掌门,你老人家先替长老治伤,余下的事就交给晚辈吧!”
银叶的身子平平飞起,稳稳到了灵虚身前,灵虚用了个‘卸’字诀,本意是想缓冲飞来的冲击力,把银叶平稳接住。
他双手一接触银叶的身体,立刻明白他是多此一举,因为银叶就像是有人抱起,轻轻送到了他的手里。
这是对力道的控制到了随心所欲之境!
灵虚心痛的同时,对荆斩龙再次充满了莫测高深之感。
“这少年是何派高第,竟有这般身手?”
荆斩龙‘修罗剑’在手,冷冷道:“胡老怪,对不住了,你的这条老命小爷要取走。”
胡狼自然见识过荆斩龙的手段,虽有一丝心惊,但并不认输,他自认凭借五花八门的各种武学,完全可以打荆斩龙一个措手不及。
荆斩龙话一落音,‘修罗剑’倏然出手,一式‘附骨之蛆’,径奔胡狼的咽喉。
胡狼身形变幻,想用‘空手入白刃’之法,夺了荆斩龙的宝剑,,却被五行罡气震得气血翻涌,根本到不了近前。
这老儿转又施展‘弹指惊雷’,双手十指连弹,场内惊雷炸空,霹雳连响。
荆斩龙冷笑不绝,长剑并未有任何的停顿,始终在胡狼的咽喉前三寸之处。
“胡老怪,你有什么能耐,全部拿出来……”
胡狼再试图‘隔物传功’,十指弹在剑身上面,‘嘡嘡嘡’一阵响,荆斩龙丝毫不受阻碍,剑身发出的反弹之力反倒让胡狼的手指酸痛。
这老怪物额头冒汗,故技重施,‘燕青十八翻’到了荆斩龙脚下,双手白玉杖挥出。
哪知荆斩龙轻轻跳起,身体前倾,手中的剑就像长了眼睛,每一次都比他快一分到了咽喉,让他不得不回手自救。
胡狼怪叫中纵到高空,白玉杖一合,一式‘劈山救母’兜头砸下,荆斩龙脚步滑开,‘修罗剑’生出寸芒,仍是奔向胡狼的咽喉。
这老儿亡魂皆冒,白玉杖横着一挡,轰嚓巨响,一股霸道的力量传来,他拿捏不住,白玉杖落地。
他双手簸张,拿出了对付银叶的‘苍猿摘桃’,来抓荆斩龙的双瞳。
荆斩龙长剑上指,闪电般刺出,两人一瞬间停止不动。
胡狼保持着俯冲的姿势,双臂前伸,咽喉被钉在了‘修罗剑’的剑尖。
荆斩龙右臂回撤,胡狼的尸身啪地摔落。
‘邪魅书生’再也不能保持镇定,正在考虑要不要一拥而上,群起攻之,忽听传来了悠扬的歌声。
有人在弹着琵琶,曼声唱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歌声中充满了沧桑悲情,配着李清照的这一首《声声慢》,更有无限的哀怨,无尽的相思!
每一个人都被歌声吸引,不由自主放眼看去。
从路的一侧缓缓走来了一行人,八名壮汉抬着一顶金黄色的轿子,歌声就是从轿内发出。
在轿子的前面,有两骑马,一左一右,上面各自坐着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
后面也有两骑,同样是两名漂亮的年轻女子。
再往后,是十余名清一色的锦衣汉子,面容冷峻,迈着整齐的步伐,腰间佩刀。
骆南星忽地跪倒,叩首道:“属下骆南星参见令主,令主大驾光临,属下未曾迎接,还望令主恕罪!”
他身后有不少人也跟着跪了下来,山呼叩拜。
荆斩龙心头狂跳:“难道那轿子里面坐着的就是师傅离恨天吗?怎么还有女子的歌声?”
信王等人更是惊诧莫名,他问祝三通:“这来的可是‘残肢令’的令主离恨天吗?”
祝三通道:“此人贫道也未见过,咱们只能静观其变。”
一个男子威严的声音从轿内传来:“骆堂主免礼,都起来吧!”
荆斩龙几乎要叫出声来,杨展等人也脸色大变。
这个声音沙哑喑暗,正是他们所熟悉的离恨天的声音。
荆斩龙强自镇定,等着轿子停了下来。
八名壮汉轻轻落下轿子,有两人上前掀开了轿帘,一只三寸金莲从轿内伸了出来,踩在了地面。
停了片刻,轿子内现出了一个绝色女子,站在了众人面前。
她纤细的腰肢正好盈盈一握,修长笔直的双腿映衬着平坦的小腹,胸前的凸起划出优美的弧线。
一张出尘若仙的面庞,肌肤吹弹可破,雪白的粉颈,精致的头颅,小巧的鼻子,那双让人窒息的双眸闪烁着忧郁多情的勾魂眼神,玫瑰花瓣的双唇微微开启,仿佛在呼唤着你的灵魂.
人群鸦雀无声,天地万物在这一瞬间似乎静止了,空中的鸟儿停止了飞翔,落在了树梢,蓝天白云俯瞰着大地,忘记了浮动。
女子嫣然一笑,微微弯下了腰身,一只白玉柔荑轻轻握住了轿子内的一只男人手掌。
那只手掌遒劲粗壮,血管暴起,女子的小手完全覆没在其中,女子温柔的注视着,一个男人从里面迈步出现。
这男人在四十余岁,身形高大挺拔,鼻如悬胆,面如润玉,目若朗星,眼角虽然有了皱纹,双眸却是神采熠熠。
杨展和柳如烟等人都是一愣,这个人她们并不认得,可是荆斩龙却高声大喊:“师傅、师傅,徒儿在此……”
男子听见荆斩龙的喊声,看了过去,眼神中却露出了迷惘。骆南星、信王、灵虚等人更是一头雾水。
男子只看了一眼,没有做声,对女子道:“倾城,这是什么地方?那少年是你收的弟子吗?”
“天哥,这是邙山脚下,弟子们都在这等着你呢,你是他们的令主!”
她吐气如兰,说话时带着极细微的喘息,男子点点头,两人款款前行。骑马的女子也从马上下来,跟在身后。
女子这一走路,腰肢下面的两瓣玉臀勾出喷血的曲线,浑圆的臀部自然挺翘,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
微风轻拂,幽香弥漫,女子身穿的长裙随风摆动,她仿佛遗世独立的仙子,在摇曳的风中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