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淡定的声音回荡在清玉山上空:“我要你们……万劫不复……”
这一下,玉萍子和施然同时感觉脊背上冰寒一片,江琬那淡淡的眼神犹如芒刺在背!令她们深刻的不安!
“臭狐妖!拿命来吧!”施然狂野的大吼一声,再没了往日的镇定与柔媚。
玉萍子也是脸色狰狞,仙风道骨的模样荡然无存!
她们毫不犹豫的同时发动了最强一击!
血光映红了半边天!阴风带着鬼魅的哭诉声呼啸而来,一面十丈长宽的红幡在风中展舞!上面一个暗灰色的骷髅头口中衔着一把银白色的短剑,在已变得阴暗的天空格外的醒目!同时,天边出现了无数黑影,尖利的长啸声足以令任何一名修真高手心胆具寒!待到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无数千万的恶鬼!
这半边天,则是青光耀目。圣洁的光辉闪耀着祥和的气息。动听的宛若山涧润泉的笛声被轻灵的奏响。同时数以千万的无形剑气被催发!竟是清玉山最强的护山大阵最后一式——万剑诛魂!
下面的人群都沸腾了!这两个女人同时放弃敌对形式,竟然对那名孤身一人的女子发动了最强一击,看来,这名女子不容小觑啊!
至于这孰胜孰败吗……结果不是很明显吗?就算是当年的风中血鹫冷雪瑶用了血域魔雷,恐怕也抵挡不住当今这两个最强女子的全力一击吧?
但是那个碧衣女子就那样端坐于碧色云端之上,缓缓的演奏着她的筝曲。任由无数恶鬼在她周围肆虐狂啸!任由那万千剑气纵横交错着向自己绞来!
眼看危险迫近,江琬空灵自若的声音在清玉山上空清晰的回荡着:“玉萍子,当年你说要我见识见识苁蓉碧绫真正的威力,结果就是解开了它内里的封印。而今天,我要你看看,它真正的威力到底是什么……”
接着,原本阴暗的天空彻底的黑了下来。天地间再没了一丝光线!只见十八轮巨大红日般的眼睛出现在了清玉山上方!所有的人心底都升起了无边的恐惧感!甚至就连那些恶鬼也停止了嚎叫,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害怕声音。
玉萍子和施然惊恐的发现,天空是被一头巨大到无边的怪兽给挡住了!那十八轮巨日就是它的眼睛!
下一刻,那十八张巨口同时张开!一声声巨大的吼声直震得整个清玉山土邦瓦解,修真之人全部大惊失色,捂住双耳,还是有不少人被震得瞬间毙命!
那些恶鬼早被吓得尖嚎变成尖叫,在吼声中烟消云散,连个渣都没剩下!
接着那怪兽俯下其中三个巨头,张口怒啸声中,无数尖利的一丈长的巨型松针被吐出!与那无数剑气轰然相迎!顿时,天空中响起了狂乱的爆炸声,声震四野!无数朵绚丽的火花令黑暗的天空越发的瑰美,却带着无尽凶险和神秘!
这边玉萍子和施然早已吓破了胆!掉头就逃!
可是刚飞出没多远,就看见十二只巨大的红色凶睛盯住她们,近在咫尺!吓得她们大声尖叫!这两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在这六颗巨头之间乱窜!完全不知所措!
这时,悲伤地筝曲再度被缓缓奏响,她们像是想起了什么,齐齐向着那个安心演奏的女子飞去。
“草儿!”施然一下子跪在了半空中,“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好后悔!我不该伤害你!你放过我吧!”
江琬淡淡看她一眼,没有回答一句话,转向了玉萍子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玉萍子道:“想杀你就杀吧!我绝不会像她一样没有出息!”
“很好!”江琬嘴角边突然浮现了一丝笑意,“我说过我不会杀你的,我在想啊,如果我像你当初对我一样,把你的修为废掉,然后再把你丢到最下等的娼窑里去。会怎么样?”
玉萍子顿时变了脸色:“不要!”让一向清高的她去供那些男人玩弄,这真比杀了她更惨!
江琬的双眸刹那间射出了宛如实质利刃般的光芒:“你说不要就不要?”
“你要我怎样都可以,求你、求你别那样做!”这个天下第一正道的领袖当这自己千万手下的面儿,跪在了江琬面前。
“那好,你还我师父和彤心儿的命来!”江琬再无了方才的淡定,双眼放着寒光!直射得玉萍子浑身发抖!
“还不了?”江琬忽的又笑了,“那就照我说的去做吧……”下一刻,她酥手轻轻一拨,一道青光毫无悬念的击中了玉萍子,惨叫声中她向着扬州的花街柳巷落去……
“轮到你了……”江琬的目光落在了施然的身上。
施然明知道江琬不会放过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突然狂吼一声,一把暗红色的法剑已冲着江琬胸口袭来!
江琬微一冷笑,目光迎上了施然的双目。
下一刻,她的脑中就出现了幻象!被她害死的所有的人无论正邪,都出现在她眼前,一双双带血的手抓向她抓来,但是她完全无力反抗!
随着凄惨的尖嚎声,她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浑身鲜血,跌跌撞撞的飞远了……
江琬看着下面早已惶恐的人群,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那九头巨蛟再度仰天狂吼,巨口张处,无数的松针被喷吐而出,连绵不断的惨嚎声响过半刻,地上留下了数以几万计的正邪两道之人的尸体……
不是逢年过节,京城的大街上却燃起了震天的鞭炮,所有的百姓都在庆祝奸相一家被伏法!
慕魁和慕子君还有一干同党被押上了法场。
此时,监斩官一脸正气的坐在监斩席上。
慕魁和慕子君低着头,久久不敢抬起,或许是因为愧疚吧,或许是因为有着无数的臭鸡蛋和菜叶在等着他们?
敲过了第二通鼓,眼看只要第三通鼓一过,他们就得魂飞天外!
烈日当头,就连给他们送一口断头酒喝的人都没有。他们口渴难耐,却无脸对任何人乞求一声。
就在此时,人群被缓缓分开,一个碧衣女子提着一个竹篮缓步走来。
那曼妙的身姿惹得无数看热闹的男子双眼发直。
慕子君一眼就看见了她,他浑身发抖,嗫嚅着嘴唇,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吐不出一个字!
那女子摇了摇头,低头取出一个酒碗,倒了一碗酒,递上去道:“饮下这碗酒,来世重做人!”
慕子君看着她淡然无波的目光,泪水夺眶而出,他没有马上就喝,只是盯着那女子道:“你认识江琬吗?”
那女子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慕子君凝视着她古井无波的美眸,它们是那样的熟悉。他一字字的道:“那请你帮我转告她,说我真的很后悔。我错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我现在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默默的看着她幸福……”
那女子看着他,久久没有言语,慕子君不再看她,低头将那碗酒一饮而尽。
然后那女子默默地转过身,提着竹篮缓缓离去……
没有人看到她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流下的两行清泪……
皇宫内,不再是傀儡的皇帝端坐于寝宫的龙椅之上,看着那些娇媚舞女的眼眸中再没了烦恼和无奈。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在他近旁响起:“看来皇上现在很悠闲吗……”
“谁!”皇帝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的是一位碧衣女子静静的站在自己床边,眼眸淡然无波,脸上一张白色面纱。
下面的舞女全部吓了一跳,早有禁军冲了出来:“什么人!”
皇帝一挥手:“没事,都下去吧……”
那女子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人的存在,依旧淡淡的道,“现在皇上要我办的事我办到了,那皇上是否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呢?”
皇帝看向她,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洪公公,去把我御书房内的那张圣旨和那个锦盒拿来。”
“遵命。”那太监下去了。
皇帝转向一脸淡然的江琬,失笑道:“五年了……你的容貌还没变。”
江琬转头看向他:“难道皇上希望我老吗?”
“不,当然不。我希望你能留下,你明白吗?”皇帝看着她真诚的道。
“江琬明白,但江琬做不到。很抱歉皇上。”江琬微微欠了欠身,这边那老太监已将那圣旨和锦盒拿来。
皇帝接过它们再度看向江琬道:“你真的就不再考虑一下?”
江琬微微一笑,道:“有多少女人想这个位子想得发疯?皇上为什么要留给我呢?”
皇帝笑道:“因为你娇媚无双啊。“
“那皇上错了。”江琬笑道,“我的娇媚只对我心爱的人绽放!可是……呵呵,请皇上把东西赐我吧。”
江琬拿着锦盒和圣旨出了宫,径直往黑山的方向飞去。
早已芳草成荫的黑山内,鬼母月洋坐在自己的石室内幽幽的叹了口气。绿色之魂微笑着走进来笑问:“你又在想江琬妹妹了是吧?”
鬼母看她一眼,幽怨的道:“她去了那么久,我真怕她把我的事忘了……”
绿色之魂刚想说话,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大笑声传来:“看来鬼姐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琬儿妹妹!”鬼母惊喜的跳起来,冲向了石室外。只见江琬碧衣如锦,笑颜如花的走了进来,丢给鬼母一个锦盒道:“拿去吧,再等你恐怕真的得望穿秋水了!”
鬼母打开锦盒一看,顿时开心的又哭又笑,江琬和绿色之魂看着她的样子嬉笑不止。
江琬回到了扬州,她要看看她和师父的玉芳楼现在怎么样了。她缓步走在扬州的大街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她的回忆……她的心酸……
五年后的扬州依旧繁华,只是这里早已物是人非,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挽着那些男子巧笑嫣然的从身边经过,江琬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在心底流淌着的点点滴滴重新涌将上来,是那样的鲜活分明!历历在目!
江琬来到了玉芳楼的原址,她发现这里已盖成了另一家更加气派的青楼。
她在外面张望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去,就在此时,一个抚琴的男子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那身影是那样的熟悉,透着无限的悲凉!
那个抚琴的男子似乎也看见了她,琴声被他硬生生戛然而止,惹得一些客人开始了怒骂。
但是他丝毫不顾,向着门边那名碧衣女子疯了一般冲了过去。
他来到她的面前,凝视着她的双眸久久不曾移开。她也看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居然带着恶鬼面具。
“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艰涩而从未改变!
“你一直在等我吗?”江琬道。
“是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那个男子带着款款的深情道。
“是啊,我回来了……”江琬凝视他双眸半晌,终于忍不住,扑入他怀中失声痛哭!
“留在我身边,再也不要走了好不好?”那男子拥紧她道。怀中柔软温香的身体是那样的真实,却令他感觉这又像一场梦!
江琬抬起酥手,抚上了那张恶鬼面具:“让我看看你的脸好吗?”
他毫不犹豫的取下了面具,狠狠丢到一边,倾国倾城的容颜顿时惹来了一片惊呼!
这家青楼所有的人都没想到,这个一直戴着面具的男子不是为了遮丑,而是如此的俊美非凡!
只有近在咫尺的江琬看见他的两鬓已然添了几处花白,却更添了一份沧桑成熟之感!
“你还是如此……可我却变了……”江琬哀怨的泪水划过脸颊。
“我知道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可我不在乎!”黑龙动情的道。“你愿意让我伴你一生,生死相随吗?”
江琬流泪道:“你真的不在乎?”
“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当这句话再度被另一个男子说出,江琬心底的底线终于崩溃了!
她拥住黑龙,两个人的心同泪水一样交织在一起,永不分离……
三天前,突厥王庭爆发了一场内乱,身为二王子的科萨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并派人追杀自己的兄长戈罕。
戈罕逃了三天三夜,却最终在经过一片沙漠时被骑兵一箭射死。他们检查他的尸体时,发现他身上已空无一物,除了一条普通金属打造的女款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