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象盐收拾个整齐利落,上马提刀,催马来到他们必经的路口处,他手搭凉棚便向不远处观瞧,只见那里人马喧嚣,一路绝尘,他们越来越近,象盐发现为首的是一员大将,上身赤条条的光着膀子,下身穿着一条哆嗦滚裤,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赶长途而来,虽说现在秋季了,但依然酷热难耐,这个象盐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一会工夫,那为首的头领见前方路口有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横在中间,此马唤作霹雳红,是一匹宝马良驹。那骑马的头领不停挥手喊道:“闪开!闪开!快闪开!”但象盐岿然不动,就横刀立马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那头领见状赶紧勒住马缰绳,后面的人同时也勒住了缰绳,这些正在纵横驰骋的马儿们可能会想,怎么回事,怎么主人都我们勒住了,哦,前面有人拦着去路了,趁这个机会我们可赶紧歇歇,都快要累死我们了,说着,这些疲惫不堪的马儿便“歇林林”地叫了起来,马蹄子不停的打着地,只见那头领一催马上前,略一施礼说道:“这位英雄,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象盐冷笑一声,轻蔑地说道:“这是你家呀?!你说我挡住你们去路了?放屁!我愿意站在这里?照你们这样说,今个我还不走了,我就挡在这里,我看你怎么着我?”说完,他哼起了小曲儿旁若无人地在马上美起来了。
这时,正在山上观阵的柴油人等见到山下象盐一夫当关的情形都快要笑瘫了,乐不可支。
柴油对左右说道:“罢了,罢了,我这个兄弟比我强,这套词说的带劲,有气势,说出了我们对这帮狗官的肺腑心声,不过,这要换成是本大王,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出这些无理话来。”说完,众人又是大笑。
天玺又施礼说道:“敢问英雄尊姓大名,把名字赏下来,他日我自当备着厚礼去英雄府上去答谢英雄,今日我有急事,来的仓促,实在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孝敬英雄,择日必当加倍补上,还望英雄给我们让一条路,让我们都过去,可以吧,英雄,行个方便吧,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给行个方便吧。”
象盐心说,看来这个人还懂些规矩,说话不是呛着来,也没准是个好官,但转念又想,我出来是干什么来了?从大黑城出来的人都是蛇鼠一窝,他想起了惨死的家人,还有四岁多的儿子,于是象盐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燃烧到了极点,他咬牙切齿地说:“行个方便?你以为你说个软乎话,我就会让你们过去,你怎么想来着?实话跟你们讲,我现在恨不得喝尔之血,吃尔之肉,今个你们走不了了。”
说完,他稍停顿了一下,接着阴沉沉地说,“走,也可以,把你们的兵器、马匹、值钱的东西全部留下,人给我滚。”象盐这话说的就有些火药味伤人了,他本来就没有占住理,却又偏要装的蛮横无理,无论怎样,象盐说的那些话儿让那个头领是怒发冲冠,可忍孰不可忍的样子。
后面那些人早已愤怒到了极点,坐在马背上不停地“噔噔”地放着屁,马儿心说,这又是怎么回事?哦,憋的直放臭气,你说你们不光一天到晚骑着我们,我们趁这个英雄拦路的空隙歇歇都不得安生,放屁熏马,也就是你们大黑城的人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一般人干不出来。
“从哪冒出这么个蒸不熟煮不烂的家伙,将军,废了他!”
“别跟他费口舌,将军,弄死他!”
这个将军便是天玺。
其实,在上古时一个人想寻找另外一个人,而且被寻之人又千方百计让寻他不着,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哪儿有那么轻易地说找到就能找到,这不是在神话世界里,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想去哪就去哪,在这里,人人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肉眼凡胎。
正所谓路不迷人人自迷,天玺迷路了却浑不自知,而随从也只好随从了,于是他们便误入了此地。
这时,天玺又往下使劲压一压怒火,平和地说:“英雄,真的一点方便都不给吗?”
象盐像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说道:“不给、不给、就是不给。”
天玺见一点回旋余地的机会都没了,那就讲不了说不清了,只有动武解决了,看来今天真是碰见软硬不吃的土匪了,顿时他铁青着脸说:“那好,既然我们无话可说,那就得罪了。”了字刚说完,顺手从马背上抄起如意三叉戟,不由分说,抡戟便刺,象盐说声来的好,挺刀闪身,两人便一来二去打斗在一起,一会儿象盐使个瑛姑反谈琵琶,步步紧逼不饶人,天玺连连后退,让人揪心,一会儿天玺又来个铁拐李倒骑驴,招招夺魂不死心,象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就是这样,两人势均力敌,打的不可开交,只见两人身上、脸上都是汗水,突然,象盐瞅着一个机会,使了一招“金桨木兰船,戏采江南莲”,“歘”的一下,方天琵琶刀便带着风声向天玺的脑袋拍来,那要给拍上了定是个万朵桃花开,脑浆崩裂,死于非命,再说天玺用眼角余光,一缕刀光剑影闪过,忙的使了一招“夹道开洞门,弱杨低画戟”,打算用戟的尖头往外拨开方天琵琶刀的双握杆,这刀身是长方形的,内嵌十二片小钢刀,纵向排列,不知怎的,两件兵器搅和在一起分解不开了,这下乐子大了,顿时两个将军便像拉锯似的,都暗暗叫上劲了。
象盐说:“你给我过来吧!”
天玺说:“我就不过去,你给我过来吧!”
象盐说:“我才不过去呢,还是你给我过来吧!”
就这样,两人一直僵持不下难分胜负,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时刻,只见从山头上风驰电掣一般冲下一头猛虎,嘴里嚷道:“贤弟,且莫担忧,哥哥给你们解忧来也。”
话音刚落,一杆火眼金睛枪神出鬼没一般向二人袭来,谁也不防备突然从天上杀出一个山大王来,柴油用了一招“旗插蒸沙堡,枪担卓槊泉”,若按使兵器的人,这是使兵器的鼻祖,一杆火眼金睛枪,再加上自创一套柴家枪,可谓人中蛟龙一般勇不可挡。
这一担不要紧,只见象盐的方天琵琶刀腾空飞起,霹雳红顿时连连后退,马蹄子踏地不断,一不小心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再说天玺的不光如意三叉戟飞了,连坐骑被这一枪一震,一人一压,顿时大黑马骨断筋折,一下子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得多大力量呀!天玺连滚带爬甩到一边去了,然后怒目而视,鼻子边喘着粗气边哼哼着,看模样还是没完没了。
这时,大黑城的人连忙跑过来几十个人,先把天玺从地上搀了起来,只见众人有左右搀的,有身后拍土的,有问长问短的,有人跑远处把三叉戟捡回来的,忙前忙后,天玺自己整整衣服,对左右说:“我无大碍,把本将军如意三叉戟拿来。”
众人以为天玺还要继续打下去恐不利于他,便齐声唤道:“将军!”
天玺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说道:“不用担心,我能站住!”
这时,有一年纪稍长一点的长官走到天玺近前小声说道:“将军,我发现这两个人看上去有些面熟,可我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过了一会,突然那个长官一拍脑袋,说:“对对,我想起来了,将军可知刚才跟将军对打的那人是谁?”
天玺深沉地说:“谁?说。”
那人脱口而出:“象盐。”
天玺一听顿时觉得似有所悟的神情,说:“还真是他!那刚才使枪的人就是……”
那人接话说:“柴油。”
天玺点了点头,说:“对,就是他,柴油,象盐,没想到他们躲到这里来了,朝卫官,这是个什么地方?”说完,他抬头望了望四周,只见那巍峨的深山层林丛密,潺潺的流水苍翠欲滴,好一派美景怡然。
那人回:“此山唤做度阴山。”
这时,山上的众好汉们都陆续下了山来,说是好汉,就像柴油的火眼金睛枪一样,他们没有祸害过哪怕是一个穷人,一个妇女,一个老小,没有打劫过他们哪怕是一针一线的东西,他们会把劫获的战利品分给当地真正需要它的人,哪怕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这就是他们追求的生活方式,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不过是非常态下的各怀荒唐罢了。
此时此刻,双方陷入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状态,怎么办?谁都认得好歹,但谁都在现实面前无能为力,只有天知道这样耗下去意味着什么样的结局。
正在这时,从远处走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不时地四下张望什么,突然女人眼尖发现前方有一群人,对面还有一伙人,仔细一看,发觉好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光着膀子,手里握着一把锃明刷亮的三叉戟,那个女人扭头对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于是他们加快了脚步向前方人群走去。
他们越走越近,到了近前,那个女人便小跑了起来,喊道:“天玺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可找到你们了!”
天玺突然听见有一个女人的叫声,而且是在喊自己的名字,听上去那么熟悉,他好生纳闷,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女人能叫出他的名字,真是奇怪奇怪,于是他便寻着声音向远处望去,一看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再仔细一看确信无疑后,便吃了一惊,一边挥手一边喊道:“陵儿,正旗,我在这里。”
伍子陵,正旗怎么会在一起?而且他们跑到度阴山这里干什么来了?还有正旗不是去追赶米茶了吗?他带走的那些人马呢?天玺肚子里顿时像生出无数个疑问的小虫,使他的心里乱糟糟的。
二人来到路口处,伍子陵和正旗看到混乱的场地,这时天玺喘气有些均匀了,缓了缓神,转身上前抢先问道:“陵儿妹妹,正旗,你们……”
伍子陵看了对面一眼,说:“他们……哦,我们是从半壁坡而来,哎,说来话长。”于是伍子陵便把浮士奴如何被人构陷生死未卜,共若何如何营救她们母女二人以及现在在伐檀半壁坡大营内群雄大聚会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通,作为天玺的下属,正旗也腼腆地说了说追赶米茶,并投靠牧竖王子的经过,天玺听完了他说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言语什么。
天玺转而对伍子陵说:“陵儿妹妹,难道你也……”
伍子陵伤心地说:“是呀,如果爸爸真被定了死罪,可恶的葛朗黑聋是不会放过浮士府上下任何一个人的,现在我们正准备营救爸爸,把他救出牢狱,不过我是不会放过那个可恶魔头的。”
天玺转身面向大黑城,跪说:“浮老,您受罪了!浮老,您受罪了!”说完,他站起身,接着对伍子陵说:“那陵儿你们现在这是去哪儿?”
伍子陵说:“是水影先生让我们四下打探你的行踪的,我们是来接你的。”
天玺说:“水影先生?我听着有些耳熟?”
伍子陵说:“是呀!他就是那个被大黑城逼上绝路的人,现在我们都在牧竖王子帐下听事。好了不说了,等我们回了半壁坡大营有了时间我们再细说,先说眼前这些人,他们是干什么的?天玺哥。”
天玺朝对面人马望了一眼,说道:“应该是这度阴山的一帮草寇,哦,还有一件事,也是我们刚才认得的,你看到对面那两个骑马的人没有?他们跟水影是一事人,柴油、象盐,但他们为何在这度阴山落草为寇呢?”
伍子陵听了,不禁地喜出望外,睁大眼睛说道:“你说柴油和象盐吗?”
天玺疑惑地说:“怎么了?陵儿,我说的有什么不对,还是怎么了?”
伍子陵笑说:“不是,不是,你知道吗?水影先生正在寻找他们的下落呢?现在半壁坡是群雄大聚 会,花名册上就有他们的名字,看来今日真是一个历史铭记的日子,这么多英雄好汉。”
天玺一笑,说:“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这么说咋们这都是一事人了,真是不打不相识呀!走,我们去跟他们招呼一声去,正旗,大哥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你知道咋们弟兄不分一二,听见没?”
正旗笑说:“一切听大哥的。”
说着,他们携手揽腕、有说有笑地朝对面走去了。
话说这对面的柴油、象盐二人同时也看到了一男一女,他们发觉此二人与大黑城的人甚是亲密无间,而且看到那领头的将军一会跪拜一会又伤感的样子,便误认为都是一群罪大恶极的人,象盐怒不可遏地说:“来的好啊,来的越多越好,然后我就给他来一招打虎拍蝇,为这度阴山净化净化环境,也是一大善事。”说完,象盐大笑。
柴油一转眼,见他们急匆匆的都走过来了,误以为他们又要开打,便对旁边的象盐说道:“贤弟,上马,他们放马过来了!
象盐抬头一看,果然,于是他提刀上马,准备齐当,对身后的众兄弟们喊道:“弟兄们,报仇雪恨的日子到了,听我口令,一会都给我狠狠的打,给我往死里打,要打出度阴山的气势来,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咋们这些穷苦大众们,听见没有?”
这度阴山的人听了直嗷嗷地叫道: “是,二大王,听见啦,一会我们都狠狠的打,打到他们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为止,哈哈,哈哈。”
这时,柴油仔细一瞧,发现大黑城的人不对劲,于是便对象盐说道:“贤弟,你看那大黑城的人不像是要拼命的样,怎么一个个都是乐呵呵的,他们不会有病吧?!你看,还有那个领头的也是,难道其中有诈?”
象盐一看,果然是个个欢喜,跟刚才你死我活的情形简是一个天上地下,再看刚才那一男一女也向他们这边走来,再一瞧那女人脖颈之间那戴的是什么?怎么那么的熟悉?对,就是那个东西,这个女人怎么会戴有这个东西,她到底是谁?真是见鬼了。象盐突然一指那个女的,转脸对柴油说道:“大哥,你看那个女人脖颈之间戴着的是不是洞天灵儿,她怎么会有那个勋章?好像跟咋们的一模一样,真是活见鬼了。”
柴油一看,果不其然就是洞天灵儿,摇头说:“奇怪奇怪,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真是让人不解。这个一会再说,咋们先看看他们耍什么鬼把戏,我说弟兄们,抄起家伙,准备开战!”说着,再看度阴山的众人纷纷手握砍刀、钢叉、棍棒等摆出雷霆万钧的架势,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伍子陵抢先一步走到柴油、象盐近前,略施小法,那二位大王的坐骑风衍子、霹雳红像是驯服的阿猫阿狗一样,乖顺的蹲卧在了地上,事情发生的太快,另柴油、象盐猝不及防,两人在马背上前后摇晃,坐不安稳,便一个抬腿翻身跳下马来,恰当好处地落在了地上,惊疑不已。
伍子陵忙施了一礼,说:“二位将军,伍子陵在这里得罪了!”
柴油、象盐听了眼前这个女的说的话,便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伍子陵望着柴油,笑盈盈地说道:“这位应该是大名鼎鼎的柴油将军吧,手中一杆火眼金睛枪把个自创的柴家枪舞动的神出鬼没一般,攻则动天,守则藏地,一匹坐骑风衍子更让将军如虎添翼,天马行空一般,威震宇内。”
说完,她一扭头朝象盐一笑,说:“那这位就是闻名遐迩的象盐将军了,手中擒一把方天琵琶刀耍弄的那叫惊天地泣鬼神,可谓使刀的行家典范,一匹宝马霹雳红让将军犹如久惊蛰龙,飞天霹雳,令人拍手叫绝!”伍子陵不动一兵一卒,一刀一枪,仅凭三寸之舌便把两位铮铮铁骨的汉子征服了。
柴油说:“姑娘姓字名谁?为何认得我们兄弟二人?”伍子陵顺手从脖颈间取下洞天灵儿,转手递给了柴油,说:“将军可认得此物?”
柴油接过洞天灵儿后,说:“此物叫洞天灵儿,是原九星八门,戒急用忍的荣誉勋章,见此物,犹见比人。”说着,他朝此物正面一看,这些黄麻的字样,才明白了一二,再加上伍子陵给两位将军一讲解,他们顿时全都明白了,不禁对伍子陵赞叹有加。
说着,伍子陵便把天玺、正旗叫到近前做了介绍,大家相视而笑,象盐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们和天玺将军的结识只有通过武魂的交流才能识得金镶玉,这真是造化弄人的一件幸事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