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兄,你着急慌忙追到青州来,一定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啊?”朱祯道。
“王爷,若愚和昌平公主十分担心代王的安危,在离京之前,若愚和为琛公子到瀛台见了代王。”
“代王被关在瀛台?”
“对,若愚详细了解了库金库银丢失的情况。若愚追赶王爷,就是要把了解道情况告诉王爷,或许能帮助王爷找到那两车库金库银。”
“太好了,有若愚兄在朱祯的跟前,朱祯的心里就有底了。若愚兄,代王都说了些什么?”
“根据代王提供的情况,两车库金库银的离奇失踪,很可能和盂城驿的狱丞有关联——那盂城驿可能已经变成了翟家的驿站。”
“在来翟府之前,我审问了章知府,他也提到了盂城驿的狱丞,章知府还说,翟中廷在扬州经营多年,人头很熟。”
“在代王押送库金库银启程之前,翟中廷带着几个心腹到扬州去了一趟。”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章知府还说,翟中廷回青州的时候,只带回两个心腹,另外四个心腹留在了扬州。”
“这就对了。所以,扬州之行至关重要。”
“若愚兄,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提审翟温良,若愚听赵无虞说,王爷抓到了翟中廷两个心腹。”
“不错,朱祯是抓了翟中廷两个心腹。”
“那就连夜提审翟温良和两个心腹,希望能从他们的嘴巴里面抠出一些东西来。如果不行,我们到杨州再相机行事。王爷,还有一件事情,若愚要请王爷的示下。”
“若愚兄,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不管若愚兄有什么想法,朱祯依从就是。”
“感谢王爷抬爱。既然王爷已经到了青州,歇马镇距离青州只有一步之遥,王爷是不是可以到歇马镇走一遭,谭家人已经在外面漂泊多日。”
“朱祯明白若愚兄的苦心了,你我都想到一起了,若愚兄,你看这样行不行?”
“王爷请吩咐。”
“若愚兄,你辛苦一下,连夜提审翟温良和两个心腹,我带人到歇马镇去,让谭家人早一点回归家园,青州和歇马镇的店铺和作坊也可以还给谭家了,其他几个地方的店铺和作坊,等太子殿下和太傅来了以后再说。”
“至于谭府五十三箱东西,朱祯一并带到歇马镇,如数还给谭家,从翟府密室查抄的东西,暂时存放在府衙的库房里面,一部分补偿谭家店铺和作坊的损失,一部分由朱祯带回京城交给皇上。你看怎么样?”
“王爷把若愚想到的全想到了。只是王爷一路劳顿,实在是太辛苦。”
“这点辛苦不算什么。等我们把东西运到府衙库房封存起来,然后找一个地方吃饭,吃过饭以后,你提审翟温良和两个心腹,朱祯到歇马镇去。”
“王爷到现在还没有吃饭,经王爷这么一说,若愚的肚子也有点饿了。曹锟,你进来。”
曹锟走进房间:“大人请吩咐。”
“曹锟,你现在就回府,吩咐伙房准备好饭菜,这边的事情一了,我就和王爷回府,让伙房快一点,吃过饭,我和王爷有大事要办。”
“若愚兄,何必这么麻烦,我们随便找一家饭店,不就行了吗?”
“不行,王爷好不容易来到青州,我欧阳若愚理应尽一点地主之谊,哪有路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呢?”
“若愚兄尚在丁忧之期,进府打扰,这合适吗?”
“皇上都没有怪罪微臣,王爷就更不会怪微臣失礼之罪了。”
按照朱祯的吩咐,雷捕头将翟温良和两个心腹收监;将从翟府密室里面查抄的东西放进府衙的库房,一一贴上封条,并派人轮流值守。
了结了府衙里面的事情以后,王爷一行随欧阳若愚回府。
这里不再赘述。
吃过饭以后,王爷和欧阳若愚在欧阳府前分道扬镳:王爷一行押着五十三箱东西去了歇马镇,随行的还有谭为琛、秦顺文和雷捕头,还有六个大内高手和十几个衙役。
让谭为琛回歇马镇,是欧阳若愚的意思,他能看出来,谭为琛不放心家里人,当然还包括新婚不久的妻子尧箐小姐。
当初,谭为琛是想留在京城陪父母的,是昌平公主执意让谭为琛随欧阳大人回青州的。谭国凯是脱离了苦海,可代王朱桂还身陷囹圄,昌平公主十分的牵挂。
和七王朱桢分手之后,欧阳若愚一行则赶回府衙,随行的有曹锟等侍卫。
我们先来看看七王朱祯这一路的情况。
朱祯一行走进歇马镇的时候已经是九点钟左右,小镇已经安静下来,街道上鲜有行人,沿街店铺,大部分都关张了。只有一些酒铺、炒货铺、杂货铺和客栈、饭店还大门洞开,微弱的灯光有气无力地照射在石板路上。
一行人沿着中街直奔县衙而去。
秦顺文走上台阶,用剑柄敲响了县衙的大门:“咚——咚——咚。”
“谁啊?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呢?”一个声音由远而近,由小而大。
门只开了一条缝。门缝里面有一双眼睛。
秦顺文一脚踹开了门,开门人朝后面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这是衙门,可不是你家的院门。”
“快去叫茅知县,钦差大人驾到。”秦顺文道。
“钦差大人?我的妈呀!请——请大人稍等片刻,小——小人这就去请知县大人。”
开门人一边往县衙里面跑,一边大声喊道:“钦差大人驾到——钦差大人驾到。”
秦顺文敲门的时候,茅知县正在做梦。
自从茅文邦带人抄了谭家大院,封了谭家在歇马镇的店铺和作坊以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的心总是悬在半空中。
其实,刚开始,他是不想和谭家做对的,可翟中廷是他的恩师,他头上这顶乌纱帽是恩师赏给他的,他也不好违逆恩师的意思。
当然,,他茅文邦也有一点私心,一方面,他还想再往上爬一爬,第二呢?谭家确实富的冒油,他眼馋啊!所以,也想跟着恩师弄一点外快。
今天晚上,他心绪不宁,倒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梦交织在一起。幸亏五十三个木箱被翟温良运走了,幸亏自己把怀仁堂的生意暂时停了,要不然,他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觉怎么睡。
看门人冷不丁一句不高不低的话,把茅知县吓了个半死:“老爷,您快——快起床。”看门人的话,在茅知县看来,就像是从地狱里面发出来的。
茅知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快说,什么事啊!”
“老爷,钦差大人来了。”
“钦差大人来了?时辰不对啊!钦差大人怎么会这时候来呢?钦差大人在什么地方?”
“在衙门口等着呢?”
“你快去,就说我随后就到。”
“是!”
茅知县手忙脚乱,穿上衣服,穿上袜子和官靴,最后穿上官服,戴上乌纱帽,冲出房门,一路小跑。
茅知县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走到衙门口,此时,尹县丞和何师爷已经跪在衙门前的台阶上,大气不敢出。
台阶下,一个人威风凛凛地坐在高头大马上,此人的后面并排站着十几匹马,在十几匹马的后面还有几辆马车。马打着响鼻,浑身冒着热气。
天太黑,茅知县看不清楚马车上装的是什么。
茅知县跨出高高的门槛,双膝着地,跪在尹县丞和何师爷的中间:“君县知县茅文邦给钦差大人请安,茅文邦不知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钦差大人恕臣失礼之罪。”
此时,在牌坊下面和大街上突然冒出很多人来,其实,朱祯一行走进歇马镇的时候,就引起了小镇人的注意,人们奔走相告,预感到今天晚上将有大事发生。
关键是有人看见了骑在马上得谭为琛。
“你就是君县知县茅文邦?”朱桢道。
“茅文邦正是小人。”
“茅文邦,是你带人查抄谭家大院的吗?”
“是——是小人带人查抄谭府的,微臣是奉上命行事的。”茅知县预感不妙。
“你好大的胆子,皇上只是押解谭国凯进京问话,圣旨里面只字未提查抄潭府、店铺和作坊之事,是谁给你这么的的胆子查抄潭府、查封谭家店铺和作坊的呢?”
“回钦差大人的话,微臣只不过一个芝麻绿豆人的七品小吏,没有上命,微臣怎么敢查抄潭府、查封谭家的店铺和作坊呢?”
何师爷将头凑到茅知县的耳朵跟前嘀咕了一句:“老爷莫慌,如果他是钦差的话,有应该有皇上的圣旨。”
朱祯已经听到了何师爷的话:“圣旨?圣旨,本王没有,但本王的手上有一把剑。赵无虞,把剑拿给茅文邦看看。”
赵无虞跳下马,把缰绳交给秦顺文,走到朱祯的跟前,用双手接过剑,走上台阶,将剑在茅知县的眼前亮了一下。
看到剑的茅文邦和何师爷立马低下了头。
“微臣死罪。”茅文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