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这个东西,自然是赚得越多越好,尤其是经历了萧家和梅家的事情,萧凌儿更是深切地明白这个道理。
萧家就为了那么几两银子,一次次地出卖自己的良心,也是因为没钱,她只能被迫接受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控。那时候萧凌儿就告诉过自己,总有一天,她也会变得和梅家一样有底气,不会因为钱这个字,而让自己做不愿意的妥协。
就像小琴的事一样,若不是手里还有那么几两银子,恐怕她真的没那么容易救下小琴,让她逃离和自己一样的命运。
还有老屋的一家子,萧凌儿都把他们当作自己最亲的人,她想要能靠着自己,让他们过得更好。
所以,她决不能局限于靠着卖药。
那些药田和山上山洞里的药草,的确是能维持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但根本不够让她有资格和梅家谈判对峙,更不够让她有资本彻底地摆脱萧家。这段时间,萧凌儿和穆诗诗无事的时候也会想着其他的主意。
如今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冒上头来了。
萧凌儿眼睛都亮了,遮不住的兴奋,“诗诗姐,你也觉得这样可行吗?食补药膳,塘县可没有这样的店子。”
穆诗诗点了点头,显然是跟萧凌儿想到了一块儿去,“所谓医食同源、药食同根,其实医药上早有这个道理。这药膳,上能替代药草治病,下也算强身健体调理身体,京都显贵人家家中的大夫也会指教厨房弄些可以补身体的药膳,只是放到塘县,恐怕很少有人会这么做,说不准,我们真的可以往这方面琢磨琢磨。”
萧凌儿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有经常提到过药膳,用药材和食材相配做成。既将药物作为食物,又将食物赋以药用,药借食力,食助药威,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其实在古代传统的饮食和中医食疗文化里已经有很少的发源了。有句话叫做寓医于食,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若不然,之前李婶的药方,他们也不会想到说可以用龙眼肉辅助食补。
只是那天恰好过年,谁都没有多想,如今再听穆诗诗提起来,这主意便从她们两的脑袋里冒出来了。
萧凌儿和穆诗诗简直是一拍即合,“诗诗姐,那我们便如此行动如何?你懂些药理,这药膳上的方子你应该也会吧?”
“这个倒是简单。”穆诗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精通药理的都会些药膳上的功夫,我那房间里还有好几本类似的书呢,只要严格按照食材和药材的配比来烹调,再找个好些的厨子教上些许便是了。”
“若是开个药膳,其实这菜单上的东西大抵便按着强身健体、防病益寿上来,这样的药膳应该多得很,又适用于所有的人,打着这样的名头也能和塘县其他的饭馆区分来,有些引人的地方。若是有类似李婶这样病至将好可用食补慢慢调理的,或是像年幼年长者吃不得药苦需要择物替代的,我们也可另行配置食补的方子。”
“你想得倒是周到。”穆诗诗很是同意,“其实这药膳方子上的东西倒是好弄,毕竟像有些馆子里也有专门说着什么可以强身健体药膳来作为特色菜,只是大多就是个花名头,也没有像我们这样打算专攻其中的。且我们这,馆子是一方面,其实最能赚的还是能够吸引到那些有钱人家,越是有钱的人最怕生病了。若是他们看上馆子,光是配比食补的药膳卖就是好一笔收成了。”
“还说我想得远呢,你心里想得可也一点都不近。”萧凌儿嗤笑了一声,“不过说真的,塘县有钱人家其实还算不少呢,能捞的地方多了去了,主要是这药膳的名声能打得出去,得让人家愿意进来了。”
“不不不,我看最主要的、应该是铺子吧。”穆诗诗打断了萧凌儿的话,脸上原本兴奋的神色松了松,往着现实的正道上想了想。
“凌儿,塘县的馆子不少,不过大多集中在南街那一块,集市就在那儿,人来人往下馆子的人也多,可南街的铺子却是不好到手啊。”
萧凌儿抿了唇角,“再过一段时间,我药田那儿的药草就可以收上一批了,加着入春,村里重新上山采药的人也多了些,等上一阵,我手里应该能有不少存银。”
“傻啊你。”穆诗诗却是摇了摇头,“且不说你,我这药铺开了那么多年,一点积蓄自然还是拿得出来的。但我们这是做生意,要赚钱之前,总得先想想赚得能不能抵得过花的吧。”
穆诗诗在塘县住了那么多年,自然是比萧凌儿了解的,南街一向是塘县里最热闹的地方,那儿铺子的租金本就比其他街上要贵得多,且当初县官要把集市开到那头的时候,塘县许多商人就已经先下手为强垄下了南街的铺子,做着自己生意。
那些个买不着铺子的,要么就从旁人手上租,而大多的都只能交些另外的银两摆上摊贩。
如今想要在南街寻着铺子,像她们这种又立马想要的,恐怕光是租金就要翻上个番投入足足多少不少。或者就是寻生意不济急于转让出去的,但就怕这种铺子在南街偏些的地方且多少晦气。再或者,就真是天降馅饼来了个旺铺老板这举家搬走临时只能转让的了。
穆诗诗肩膀都耸了起来,“反正我看,要想好其他的之前,先要看看,这南街的铺子、我们能不能拿得下来,或者说,得确定我们以后挣得,足够能够撑得起我们租用南街铺子的钱。否则,可别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场,到头来赚得尽要拿去填补别人的荷包了。”
萧凌儿一下还真没想那么多,她差点忘了,虽然如今她在南朝,早不是自己前世的时候。
但不管在哪儿,其实很多东西都是一样的,就像这买卖上的事情,行商的谁都会往有利润的地方使巧劲,她们想要把铺子开到好些的地方去,所有人都会这样想。那南街铺子的价钱自然是水涨船高,药膳不是不可以开,问题是真得看看这投入的和能获得的够不够让他们费这个劲儿了。
她缓缓地点了脑袋,“总归,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不管怎样还是要去琢磨一下的。诗诗姐,药理上的事情你比我精通,这个就交给你,南街铺子的事我去探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能不能拿到低些的价钱,我们再商量着这个铺子合不合适开。”
虽然知道南街肯定会贵些,但她暂时还是打算能开在南街就尽量开在那儿。
毕竟那儿人流最是多,不管是什么铺子都会比其他街上去的人要多,何况这比不得她前世那儿,就算远些真要去打个车什么也就到了,可若是只能换成双腿上的功夫,恐怕很多人就不太愿意费劲了。
到时候实在不行,再去看看其他街上的,只是那时恐怕就只能多做些往有钱人家价高上的弄,引得那些有车马的人家愿意去。但这样的话,她和穆诗诗又缺了太多人脉,很难将名声打出来。
唉,如此想着,生意上的事着实要比种药卖药多费上很多脑子,偏偏这种东西上,她前世也确实很少涉及。看来,她若是有时候真该是多学些东西取取道了。
这一想着,萧凌儿又想到了梅承安上头,梅家就是靠着卖药一路从安定村里走出去的,这世代下来,到了梅承安和梅永新那儿,也各个是会做生意的料,她若是有梅家祖宗的能耐,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跟穆诗诗熟悉久了还有些心有灵犀,萧凌儿脑子里刚想到梅承安那头,穆诗诗也是忽得抬了头,一把捏住了萧凌儿的小臂,“诶、凌儿,你要不要……去问问梅承安?”
“嗯?问他?”
“对啊。”穆诗诗拿起茶杯,仰头喝了一大口下去,才接着开了口,“你别忘了,梅家在塘县生意大着呢,南街那儿不少铺子就是他们家的,除了他们自家的生意,也有些租了出去,说不定,梅承安那儿会有合适的。”
穆诗诗说着,却又缩了缩脑袋,“不过……你一向不想和梅家过多接触,这种事情又要去找他,好像也不太好。”
“没关系,我觉得你说的也是个方法,问问他不是不可以。”
穆诗诗有些担心萧凌儿过不去这个坎,萧凌儿反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她想明白不少,反正不想牵扯也早就牵扯进去了。何况如今梅承安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有些事情谈起来还不用那么遮遮掩掩。既然要在塘县开铺子,怎么说都瞒不过那头的眼睛,又何必多费功夫呢?
而且,梅承安那头自己都不想拆穿这层身份,那能多利用的地方,干嘛白白不用。说不准她现在不用,回头还要被别人利用呢。
总归,现在对于她来说,赚钱,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