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小欣见着自家小姐皱着眉头一直没回话,又开口问了一声,祝千雪这才回过神来。
“你是说,那院子里住的,除了萧小琴,其他跟她都没有什么亲戚关系?”
“是啊,都是跟着她一路从安定村过来的,但对她衷心得很,想要挑拨离间恐怕不太行。”
“谁要挑拨离间了。”祝千雪冷哼了一声,心里冒出了个主意来,“小欣,你吩咐下去,就照我说的做。”
祝千雪让小欣凑近了来,一五一十地将主意告诉了她。
……
这些天,萧凌儿他们是各有各的事情忙,诗诗姐一心操劳着几个铺子的事情,逸公子便是陪着她四处监督看着,其实他要住的院子也差不多已经修葺好,可以住人进去了。
不过也许是他们两的关系在塘县几乎已经成了定数,逸公子也不像之前一般总是说些让诗诗姐觉得生气轻浮的情话,两个人缓和了不少,也没人提着要他从药铺里搬出去的事,就这么默认着关系一般当着朋友好生处着。
谢远哥从梅承安那拿了两本册子离开之后,也没用上多久功夫,便发现了里头的不对劲。
果然和他们猜测得一样,那药膳和吃食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其中分别掺和的东西加在一起长期吃,却会造成身体的寒性,等同于慢性中毒。
旁人或许这么吃着还不甚有太大关系,但当初梅承安和三夫人江念晴都受了寒气侵体,这么长期服用,让体内的寒性加剧,寒气无法驱逐,寒疾便愈发严重。
江念晴女子之身,没扛过生梅星文,让星文也从小就身体不好只能到乡下去静养。梅承安便是身患寒疾一直到了如今无法彻底痊愈的地步。
这些事情,果然都是姚惜柔和梅永新做的。
这两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下手,其心实在是歹毒。
只可惜,他们知道的有些太晚了。
如今三夫人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事情千变万化,梅永新也被赶到了素乡。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梅老太太对梅永新还是有些手下留情,说明在她心里并不想将梅永新赶尽杀绝。
其实萧凌儿倒是能体会梅老太太的心情,毕竟她年纪大了,梅家这么多年走了那么多人,整个梅家上下阴盛阳衰,老太太顾及梅家的大局,也不会对梅永新太过绝情。那些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如今单拎出来倒要显得他们有些得寸进尺了。
所以即便这些零零散散的证据放在眼前,萧凌儿想梅承安应该也不会拿到老太太面前去,要对付梅永新,还得找一个能够一击致命让老太太绝对不会再留情的方法。
萧凌儿从谢远的房间出来之后,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低落了不少。
梅永新和姚惜柔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她绝对不能那么轻易放过他们,可是如今梅永新在素乡,要想对付他,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到了药膳堂外头的大厅。
不过、也不知道是她情绪有些低落的原因,总觉得今儿个药膳堂里头也是怪怪的,那些个宾客瞧着她走了出来,那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放着,似乎还在交头接耳,像是议论她什么一般。
从前的时候倒也是会议论她,比如说她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子却能开起药膳堂这么大的铺子,再比如她莫名其妙就成了梅家的小妾。
可萧凌儿看的出来,今儿个的议论却明显和从前不一样,藏着掖着不像是有什么好话。
她耸了耸肩,本也不打算理会这些个风言风语,却不曾想离着门口有些近的位置上,一个拍桌子的声响冒了出来,将药膳堂里细碎的声音都掩盖了下去。
“你们几个!胡说什么呢,若是要在此造药膳堂的谣,便滚出药膳堂去,我们不做你们的生意!”
“嘶……”萧凌儿轻嘶了一声,啧啧地朝着那头看了过去,这大嗓门,敢在药膳堂里大喊大叫的,也没有其他人了。
萧凌儿可不能这么放任着她,摇了摇头走了过去,“诗诗姐,发生什么了?”
她才刚到了跟前,那桌子的几个人瞧着她,便是撇起了嘴,一脸的不屑。
这是怎么着了,怎么觉得这件事情跟她有关呢。
穆诗诗瞧着她走了过来,脾气更上了来,双手都交叉到了胸前,“凌儿,你别拦着我,我决不能放过这几个小子,跑到药膳堂来胡说八道,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喂喂,你这女人好不讲理,仗着是逸公子的未婚妻,便这般脾气。再说了,这事儿又不是我们几个人在说,你出去问问,整个塘县都知道了。”
“可不是嘛,无风不起浪,萧掌柜要真没做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穿得那么有模有样的,许人做还不许人说啊。”
哎哟,这事还真跟她有关。
萧凌儿打起了劲,干脆在一行人面前坐了下来,下颌扬了扬,“兄台,那你就跟我说说,我萧凌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你……”这闲话背着人说还行,当着面就没那么好说出口了,那人咽了一口唾沫,犹豫了一下,才咧着嘴道,“萧掌柜,我知道你是梅家大少爷的妾室,有些事情你也知道该做不该做,不过这些话可不是我们说的,那塘县四处都传遍了,说你……”
“嗨,人都到面前了,你们倒不敢说了。”穆诗诗实在没了好气,干脆替他们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嫌命长的人说出来的,说你跟长生关系不一般,你这个梅家妾室,红杏出墙。”
“噗。”萧凌儿实在忍不住喷了出来,“长生?!”
她还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她还能跟长生闹出绯闻了,若是从前被梁秋兰说周小哥也就罢了,毕竟他们两是没什么关系又走得近些,总是容易被人说道的。
可她一直就把长生当自己亲生弟弟来相处,跟自己弟弟闹绯闻,这事可新鲜了。
“都说我什么了?”
那几个人见着连穆掌柜自己也说了出来,便没再那么犹豫,回了道。
“说的那可多了,说萧掌柜你跟那个梅家老仆的孙儿关系非比寻常,他们两明明是梅家派去安定村守着老屋的,却被你一路带到了塘县来,十分关照,样样都给他们最好的。”
“是啊,我还听说,之前那小子好几次给萧掌柜出头呢,怒发冲冠为红颜,年纪不大,本事还不小。”
“萧掌柜,你说从前梅家说你要静养住在安定村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回了塘县,萧掌柜你是梅家大少爷妾室的身份,也已经塘县人人都知,你却偏偏连梅家都不回去住,就跟那两个梅家下人住在你租的院子里,和他们朝夕相处。这年纪相仿又无血亲关系的,孤男寡女,闹闲话是正常的嘛。”
“不过萧掌柜,这事就真是你做的不妥了,那梅家少爷论家室论相貌论才华,哪样不比那老仆孙儿好啊,而且还听说梅家大少爷对你挺好的,你这还金屋藏男人的……够不厚道的啊。”
……
“去去去!”穆诗诗忍不住又是骂了一声,“嘴上不长门的东西,听风就是雨的,轮得到你们来教训凌儿吗?”
穆诗诗作势便要撸袖子上前,萧凌儿赶紧将她拦了下来,“好了诗诗姐,你跟他们犯不着闹脾气,这话他们也是从别处听来,不算罪魁祸首。”
“是是,没做过就没做过嘛,我们也就是道听途说,可别怨我们。”那几个人也是着实怕了穆诗诗,又不敢跟这逸公子的未婚妻起什么冲突,连连摆了手便赶紧离开了药膳堂。
穆诗诗又是一拍桌子,“你拦着我做什么,你不知道,刚才你没来的时候,他们说得那叫一个起劲,我隔着两张桌子都听着了,这话可比刚才的难听。不说他们,外头的几桌估计也都在看你笑话呢。”
“好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萧凌儿拉着她坐了下来,怪不得刚才一到大厅,就觉得那些人看她的神情不正常,看来都是因为这桩子事啊。塘县大户梅家大少爷的妾室红杏出墙,这对于塘县来说可是大新闻,谁都想掺和上一脚的。
“这哪传出来的?”
“谁知道呢。”穆诗诗白眼一翻,“如今都有人跑到药膳堂里来说道了,定是外头早就已经传得腥风血雨,长生都从安定村搬到塘县这么久了,之前一直没什么事,偏偏这几天突然就传得这么有模有样,把以前好多事情全都翻了出来,我看、像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我觉得也是。”萧凌儿点了点头,没想到诗诗姐虽然在气头上,但这气性倒还没影响了她的思考能力,“我这白天在药膳堂,可晚上住哪儿却不是什么好让人关心的事情,这些人连婆婆和长生的底细都知道,一定是有人查过我,想拿这些谣言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