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云鸥觉得不可思议。
“很奇怪?!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我们是陌路人!”如云抬视着天空,不屑道,“玩不起?!一本二利!”
“按大明律令,还是一本一利吧!你们是陌生人,可我跟云少侠还是好朋友。”文刀帮云鸥说着话。
“好吧。小赌怡情,小玩玩,赌注为每个筹码一百个大钱。”
“行!我正闷得慌!那先借我十两银子吧。”云鸥觉得这是个“市面价”,可以接受。
“小家子气!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五百两!值五十万个大钱,够你输五千个筹码了!”如云的头抬得比天还高,手里递出一大叠宝钞。
云鸥笑笑,伸手去接,如云却又收回!云鸥尴尬地收回手,如云偏又递了过来。
如云如此这般耍猴似的,几个来回后,终于让云瓯把宝钞给接了过去,然后冷冰冰道:
“如今,我是债权人,你是债务人。任何时候,我都有权利要求你连本带利偿还债务!假如,你偿还不了,那时,我就是债主,你就是债奴,得无条件听命与我!”
云瓯愕然道:“太吓人了吧!”
“果然是小男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债主与债奴的主从关系,也是自然而然!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云板着脸孔,却又摆了摆双手。
云鸥把宝钞递上。
“想耍赖?利息呢?!”
“什么耍赖?什么利息?麻婆婆你简直翻脸就不认人了!”
“什么叫翻脸不认人?!我们本来就是陌路人好不好?刚才,你已经从我这借了钱,有些时间,必然就产生了利息,不对吗?!”
“这……”云鸥无言以对,虽然他觉得如云实在很过分,可事实就是如此。问题是现在他连半厘的利息都付不起。
“哈哈哈,云少侠,打麻将,玩得的是心跳,靠的是运气!运气是靠碰出来的!”文刀安慰道。
“对呀对呀,不碰碰,哪里知道自己是好运气的!快来赢钱!大家都快点呀!”
云鸥转身看了看,姜奶奶早已把牌洗好,前后摆动着双臂,做着“热身运动”。如云过去了,文刀也坐定了。
“唉,都是被你们拉下了水!”云鸥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
抓牌!
摸牌!
出牌!
吃!
碰!
杠!
胡了!
云鸥的手法,是如此之利落,打牌是如此之干脆,把如云看得都傻愣了!
其实,在京城,云鸥与锦衣卫的一帮哥们一起,闲时早就把麻将这最时髦的玩意玩得娴熟了。
赌有赌瘾!赌瘾中,尤以麻将瘾为最。如云、姜奶奶、文刀都有麻将瘾,云鸥也不例外。当他听到麻将哗啦啦那“天籁之声”,心头早就痒痒了。更何况,他原本心烦意乱,想消遣一番。
当然,这打麻将,云鸥还有他更深层次的考量。
如云装模装样要兑现自己的诺言——再也不看云鸥!是的,她只是用眼睛的余光在观察着云鸥!
她与她的同伙,更有深层次的考量!
云鸥原先也说要光盯住牌子,不再看如云。他做到了!
其实,他不仅没看如云,连文刀、姜奶奶都极少去扫视!因为他属于那种打牌时只顾自己那副牌的一类人。
每个打牌的人,开局前总是认为自己的牌运会不错,然后,打输了内心就在哀叹自己不走运,悔不当初,懊恼不已。
不过,今夜,云鸥果然好牌运!
第一盘,自*摸双。
第二盘,七对子!
第三盘,小输。
第四盘,财神会!
……
打到半夜,云瓯赢了两贯宝钞(二两银子)。
不过云鸥没数。
输家把钱推过来,云鸥是从来不数数的!
“云少侠好手气!赢了不少,还玩吗?”文刀问道。他打了个平手。
“怎么可以就歇下来?你瞧人家赢了那么多!再玩几局!”姜奶奶接话。她是输了钱的,把牌敲得啪啪作响。
“我随便!你们爱咋玩就咋玩,我不扫大家的兴。”云鸥边说边又洗起了麻将牌。
如云头也不抬,边洗牌边说道:“假惺惺!恐怕有些人要急着去陪他的心肝妹妹吧!”
文刀自然能听出如云的弦外之音,说笑道:“哈哈,看来大家玩兴很浓,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哗哗啦啦的天籁声顿时又响将起来。
这次,没有顾客被吵醒,因为恰好苦味楼这几天客源少,原本在这苦苦攻读准备进京赶考的几位读书人也都撤离到了他处,或者闭关加训,或者整装待发,包括那位年轻的才俊——泠天星。
不过,这时有个房间的木门“吱呀”打开了。
“少侠,还有众位朋友,我的苦味楼,虽属茶楼,也兼客栈,但塑造的是书院的风格,追求的是书阁的风雅。今夜,你们尽管随意,明天么……”楼主瓯江源出来干涉了。
“嗯,我们下里巴人,不敢附庸风雅!明天我们自然会选一个庸俗之处,不要你操心!”如云不满道。
“真是惭愧!我们尽量把声音压低些吧!哦,嘘,胡了,一条龙。嘘。”云鸥本就不好意思,偏逢大胡,愈加尴尬。
姜奶奶恰恰做庄,要出双倍的筹码,气恼得一把就将牌子砸到桌子上,怒声怒气道:“你赢钱了就得意,嘘什么嘘!”
文刀见状看不过去了,轻声训斥道:“臭丫头,怎么这般输不起?输不起就早点歇!”
“偏不!风水轮流转!”
“没错!继续,通宵!反正都人家嫌弃了!反正我们明天就撤离!”如云附和道。
瓯先生赶紧给大家端上几杯苦味茶,说道:“大家都消消火,消消火!”
因为缺货,忙着调制,瓯先生一时没赶得上给如云、姜奶奶、文刀几个品尝苦味茶。
“消火?消了火,还能火吗?真是败兴!”如云不给好脸色。
这时,“嘎吱”一声,从二楼传来了开门声。
“哦,可能是杰西被吵醒了!我去看看。”云瓯担心着杰西。
“累了睡,睡了醒,最正常不过了!看什么看!让大家就等你一个人,烦不烦?还有没有人品?!”如云不高兴道。
居然没有回应!
如云愈加生气,一抬头,见云鸥已经飞掠到二楼。
“杰西呢?不好,杰西不见了!有人偷袭!”云鸥突然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