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7年,暨汉献帝建安五年2月12日,帝都洛阳。
皇宫麟德殿内,陛阶之上,大汉皇帝刘协高居帝位,但整个人却显得愁容满面。
大殿陛阶下,文武众臣议论纷纷,神色惊慌失措。
面对来自东边和西面两方强敌逼近,中央朝廷犹如风暴中的危楼,摇摇欲坠。
就在方才,两名红翎骑士飞奔入宫,传来了东、西两面敌军的动向。
“陛下,逆贼董卓兴兵八十万从西方的凉州金城进发,如今前锋已过长安,正朝帝都西面的函谷关、潼关逼近。”
“而东面,是五十万的袁氏复仇之兵,由袁绍、袁术统帅,正逼近虎牢关、窥视洛阳。这些逆贼都是来者不善,我大汉四百年江山已危在旦夕,老臣恳请陛下答应臣等先前所请,迁都邺城。”
殿中,司徒王允语气沉重的分析着眼前形势,请求汉献帝同意他们之前的奏疏,迁都!
王允年过六旬,作为朝中司徒,他声望高厚,党羽故交遍布朝野,但好在此人公忠体国,是大汉王朝的忠实臣子。
面对强敌进犯,王允日夜难眠,当得知皇甫嵩与大将军、秦国公张耀文谈妥迁都事宜,他立即联络其他重臣,上书皇帝,请求尽快迁都,延续大汉皇统。
可汉献帝始终犹豫不决,他认为,洛阳、长安始终都是祖宗定下的帝都之地,若自己再丢失洛阳,日后有何颜面去面见列祖列宗,因此久拖未决。
可时移世易,面对袁氏和董卓的百万联军,汉献帝又无战胜之策。就在方才,得知袁绍已经占据虎牢关时,他心中咯噔一下,惊慌失措,差点就高呼答应“迁都”之请。
“爱卿所言朕何尝不知,但朕若弃洛阳而仓皇北逃,天下臣民该如何看待朕,又当如何看待大汉朝廷?”
随后,汉献帝“腾”的一下从御座起身,神色悲愤的指着殿内众臣道。
“朕——死后,又如何面见我大汉的列祖列宗。”
众臣听闻,尽皆嚎啕大哭,纷纷下拜。
“陛下...”
“陛下啊...”
王允立直神行,只得无奈再次劝谏。
“陛下明鉴,迁都之事体面事小,关乎大汉存亡事大,还请陛下慎重考虑。大将军张耀文已经调集二十万大军从并州南下,由征讨辽东得胜而归的周瑜亲自统帅,如今驻扎在孟津渡口对岸,等待着陛下的抉择。”
汉献帝和朝臣听闻顿时一惊,随后汉献帝大喜道。
“张爱卿公忠体国,实乃大汉忠臣也,司徒大人,汝速遣人命北府军渡河进驻洛阳,保卫帝都!”
司徒王允顿时语塞,心中对汉献帝这番言语着实无语。无奈,他只能再次劝谏。
“陛下,大将军已托臣向您阐明当今局势,董卓逆贼亲率八十万大军东进,北府军也面临着巨大压力,加上中原袁绍、袁术兄弟的大军,恐实难抽调大军保卫洛阳。”
这时,站在人群前列的另一位老臣出列禀告道。
“陛下明鉴,大将军虽有百万大军,可南下的毕竟只有二十万,又要防备并州南境,难保不被董卓侵扰,所以是无法渡河增援帝都,如今之计,只能迁都,请陛下圣裁!”
“臣等附议,司徒大人和蔡邕大人之计,乃老成谋国之见,恳请陛下速速决断。”
当蔡邕劝谏后,殿内群众尽皆出列下跪拜倒,恳请汉献帝同意迁都。
面对朝廷众臣如此万众一心时,汉献帝内心一沉,颓然无力的坐在了龙座之上。
就在此时,殿外却传来一声紧急的高呼声。
“报……”
一名浑身带血的羽林军士兵毫不停留的冲进大殿,气喘吁吁的向汉献帝禀告。
“启奏陛下,城外出现一支袁军轻骑正突袭东门,我军正全力抵挡之际,又遭遇城内上千袁氏宗族家兵从背后攻击,敌我实力悬殊,恐不能久战,还请陛下速派兵增援!”
汉献帝腾的一下子再次猛地起身道。
“袁军轻骑?他们不是被北府军和曹军挡在虎牢关了吗,怎会突然出现在帝都城下!”
“还有,袁家众人不是被羽林卫看守囚禁在府邸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东门,还如此紧密的与城外贼军联合叛乱?程霄是干什么吃的?”
那名羽林军士兵顿时悲愤的说道。
“陛下有所不知,程将军...哦,不,程霄那逆贼早已被袁氏收买,就是他传递情报,将弟兄们调离袁家外围,让袁氏里应外合的杀到了东门。陛下,小人恳请陛下速速派兵增援,否则敌军入城,我军恐难以抵挡。”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羽林军士兵入殿,疾声禀告道。
“启禀陛下,城南武器库、太仓失火,上千名不知旗号的贼军正大肆烧杀掳掠,掀起叛乱。如今,城南的贼军正朝南门进发,形势危急,请陛下速速定夺。”
“什么?!”
“什么,又有贼军叛乱?”
“是啊,这可怎么办呐。”
“我大汉四百年江山……”
汉献帝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城南又有贼人叛乱,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大汉乎?!
而朝中众臣此刻纷纷惊慌失措,议论纷纷,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走动,局面顿时混乱不堪。
关键时刻,眼见皇帝六神无主、群臣惊恐奔走,司徒王允对着众臣气愤的喝道。
“都给老夫住嘴!你们,还有朝廷大员的风度乎——”
此时,正议论纷纷、情绪紧张的殿内众人才逐渐平息心绪,看向陛阶前的王允。
见殿内混乱局面渐渐稳定,王允这才平息怒火转身面向汉献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