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找杰克.安?”卡里不那么淡定了,为了遮掩好自己这么激动的情绪,他镇静地走到了花园边的一个雕刻漆油的木桩跟前,坐了下来,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头后目光淡定地看向爵尼森:“你是说你要离开这里了?”
“嗯,我是打算离开这里,把杰克.安给抓到这里来,慢慢地折磨他,让他交出从我这里拿走了的机密文件。”山姆.爵尼森紧皱着眉头回答着卡里的问话,目光越过卡里,延伸至花园以外很远很远的地方,仿佛目光所及之处,杰克.安就站在那里。
“这边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了吗?怎么突然想离开去找他?”卡里问。
“是加拿大的珠宝商要我必须把与他交易的手工记录找到,上面有我们交易时所做的最原始积累数据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对于我和他双方的隐私都很重要。”爵尼森回答着。
卡里才不在乎他的隐私还是什么交易呢,心里打开了小算盘:等他走了,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去找主人,与瑞安汇合,我们一起跟踪爵尼森,就会找到杰克.安。
“卡里,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爵尼森突然问道,“是安静的?还是掠夺式的?是游戏式的?还是白首不相离式的?”
“你问的有生活方式,有家庭关系的,有点混乱,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你了。”卡里回了爵尼森一句。
“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将来你准备与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爵尼森再也不想拐弯抹角地问了,那样太浪费时间与精力了,他的矿上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喘息的机会啊?钻石价格一直在跌宕起伏着,稍不注意,就会损失很多。
“即使我喜欢的是男人,也不是你这么暴力型的,爵尼森,还是在这里安心地经营你的钻石吧,别到处乱跑了。”卡里的回答让爵尼森喜忧参半,他高兴的是终于知道自己一眼就喜欢上了的卡里竟然也是同样喜欢着男人,性取向是GAY,忧的是自己还是没入他的法眼,这个倔强小子,放着这么豪华的生活与对他这么好的男人不去喜欢,那他要找的另外一种男人又是什么样子的呢?你不喜欢我,我也要留你在身边的,潜移默化地终会有一天把你给捂暖了,让你喜欢上我这个富得流油的男人的。
“那祝你永远也找不到这样的男人。”爵尼森很不地道地笑了。
“也祝你一直都能找到很多这样的男人!”卡里也是嗤笑于他。
爵尼森一下被逗乐了:“哈哈,此话差矣!我只要你一个!这次去也要把你带走的,不会留你在这里的,等我们把资料拿到手回来以后,我就要培养你出去学习,做钻石附加值的生意。”
“那你不如直接说是让我做钻石生意得了,说的那么好听,还叫什么钻石附加值?”卡里回敬了爵尼森一句。
“你不懂的,我们南非虽然盛产钻石,但是价格在外人的眼里可能是很奢华很值钱的,其实不是的,就象现在,如果我把一簸箕(一种在南非山脚下的河中淘洗钻石的工具)的钻石都白白送给你,你也是发不了财的,因为你卖不上它的高额价格。”爵尼森解释着。
“不懂,钻石不是很值钱吗?”卡里问。
“你知道钻石的天然价值属性吗?正是它的天然属性决定了它没有任何别的用途,才造成它的卖价很低。”
“那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小小的一块竟然以克拉来计算它超过金子的价值了?”卡里一时还真没转过弯来。
“这就是将来我想让你去做它的附加值的生意,就是钻石附加值的增加需要评级、贴牌等,世界上有很多非常昂贵的钻石饰品,但真正的价值在于其概念,在于品牌价值,而天然的价值比较少。这种东西跟黄金完全不同,黄金有金本位的属性,它的化学性质稳定,是每个国家的国家储备物,是很多高精密仪器上的原材料之一,它具有很强的抗腐蚀性,特别是在电子行业、航空专航天领域以及通讯行业,都少不了它;同时它又具有很好的延展性和可塑性,再加上它颜色鲜艳、储量稀少,它又被广泛用于装饰品,而钻石则没有,只是一个象征意义而已,只有把钻石进行设计、切割、评级、贴牌后才会成为高昂价格的成品。”爵尼森象一个专家般滔滔不绝地讲解让卡里还真的感到自己孤陋寡闻了,他吃惊地看着山姆.爵尼森,想不到外界传说杀人如麻、水平不高的爵尼森竟然知道的这么多,这么专业,竟然能如此精辟地解释着钻石与黄金的本位价值。
“卡里,别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从来没把自己当作什么大英雄,我只知道我的生活环境和我的遭遇让我不得不以自我为中心,当年我在美国经济穷困潦倒时,我得想办法生存下去,努力做到自食其力,后来我回到这里,看到为了钻石的开采,大家大打出手,甚至你抢了他的孩子和钻石让他二选一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抱着钻石不放手的,血腥从来都是统治者镇压人们必要的手段,你不杀人,别人杀你!这就是自然法则,没办法的事情,当年我的爸爸就是在争钻石开采夺战中失去了性命,那是必须付出生命代价才能换来的权力,天天都在流血、格斗、枪杀、反抗、暴动、镇压、出卖、争抢中度过,人就成为了杀人的机器。”爵尼森双手捂住了脸,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是在过去的回忆中哭泣。
好了好久,卡里见爵尼森用双手揉抚着自己的脸后,慢慢地抬起了头,卡里试着鼓励起他来:“爵尼森,你可以试着改变自己,血腥已经过去,忘掉它!重新开始!把钻石的产业变得正规化、产业化、规模化,走一条光明正大的路,何必这么提心吊胆、精于算计呢。”
“不,你不懂,卡里,狼走天边吃肉,狗走天边吃屎,我的本性使然,我改变不了自己,听说过过狼与羊的故事了吗?当狼爱上了羊的时候,它是不会因为爱上了这只羊而不再去吃其它的羊了,因为它是肉食性动物,它是不会去改变自己食肉的习性啊。”
“那你就走你的阳头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好了,我是不会和你一起变成吃肉的狼的。”卡里还是坚持要离开爵尼森。
“卡里,到房间里换上衣服,随我去,一会儿再让你走。”爵尼森有些求助的眼神看向卡里,不知道怎么了,如果是对抗赛,卡里决不会怕他;就怕他示弱时求助的样子,自己竟然傻里傻气地听着爵尼森的话进屋换衣服去了。
黑色燕尾服,白衬衣,黑皮鞋,这是什么风格?怎么有点回到过去了的样子?卡里看着自己这身打扮,不知道爵尼森又要玩什么花样?反正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还好,爵尼森不是说要带他一起去找杰克.安吗?也许很快就会实现这个愿望了,找个时间马上与红蝎联系一下,通知她做好准备,这么久了,小主人应该等急了吧?
出了门,司机已经在车上候着了,卡里有些疑惑地跟着爵尼森上了车,他看到爵屁森一身白色的西装,白色的皮鞋,嗯?这是什么情况?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吗?卡里不解地看着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车子在大路上跑了好久,这一路上都是七绕八拐的,左转右转也没走出多远,不知道是道路就应该这样走,还是山姆.爵尼森为了让卡里领略观赏这里的风景而故意这么走,大概将近中午时分才到了一个山脚下,一个画着十字的宏大建筑出现在眼前,走进一看,这里竟然是教堂,爵尼森拉着他就向教堂跑去,他还信奉上帝?可怜的詹尼在被他抛弃在鳄鱼群中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时候他的上帝又跑到哪里去发慈悲了呢?卡里停住了脚步。
“教主在吗?”爵尼森向里面的一个人问道。
“他出去了,去一个村庄给一户牧场主见证婚礼去了。”里面的人回答。
“他去了我怎么办?”爵尼森恨恨地甩了下胳膊,“教主什么时候回来?”
“他临走的时候说今天不回来了,他正好顺路要到一个朋友那里去会友。”里面的人继续回答。
“Oh,MY God!为什么我有求于上帝的时候,他老人家总是在打瞌睡!”爵尼森懊恼无比。
回来的路上也不言语了。
“爵尼森,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杰克.安吗?能告诉我,我们要到哪里去找他?”
“哦,卡里,这么急着和我去度蜜月啊?我们的婚礼还没举行呢。”爵尼森调侃着卡里。
婚礼?今天这身打扮是去教堂找教父举行婚礼?!不带一个人去?只有你我的婚礼?!卡里再次无语了,这人脑子进水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情,怎么一和二就分不清呢?
回来的路上爵尼森仍旧让司机放着热情似火的歌,卡里则是紧闭着双唇懒得搭理这种自以为是的恶魔。
刚到别墅,就见别墅周围已经布满了粉红色的气球,彩带飞舞,鲜花簇拥,别墅前的草地上,庄园里那些下属们分成男女两排,大家从他们俩下车就开始鼓掌,有两个非洲姑娘上来为他们俩撒着玫瑰花瓣,爵尼森一个劲地想解释,却是被欢腾的人群的喧闹声给淹没了,好不容易可以放纵一下了,趁老板心情好的时候,享受快乐!女人们跳起了电臀舞,男人们舞起了跺脚舞,这场面有些失控地沸腾,这是昨晚爵尼森就安排好了的,说他们一回来,就要这样欢迎他们,可惜,教堂里没完成任务,也许这就是上帝的安排吧?
“卡里,等我们注册登记后,我带你去环游世界。”爵尼森有些激动。
“这不可能。”卡里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语气坚定地说,口哨声、尖叫声盖过了他的话,“呯——呯——”地烟花此起彼伏,彩带在空中绚丽地飞舞,一场单相思的同性恋婚礼被爵尼森一个人搞得乌烟瘴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