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人,管良心中的好奇也不少,六年前六年后,那个人身上的变化太大了,大的超乎出了很多人的想象,有的时候管良也扪心自问,一个人需要经历什么才会发生那样大的变化,还是说他有什么非凡的奇遇能够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然而,当管良忽然又一次这样想的时候,内心却本能的又一次抗拒了。
“抱歉,我做不了。”
很平静的一句话,加上眼神中所夹杂的那种拒绝合作的味道,即便还受制于人,但停下来的举动却让一旁控制他的巴海明白,自己的想法落了空。
“哦,你不怕死?”
巴海不甘愿的问道,在悲叹城,在命天教,他真的敢杀人吗,而且杀的还是命天教下一任的最高指导者,他要是真的犯下了如此的天罪,还能够在这中天界立足吗?
“怕,但我还是不能做。”
管良干脆闭上了眼睛,把生命交给了命运的安排,看着这样子的管良,巴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冷哼了一声,一掌把他给推开了,而当管良再度睁眼的时候发现,巴海已经离开了。
这算不算是一次劫后重生?
管良苦笑了一声,心中却有种食不甘味的感觉,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为何自己会拒绝巴海,却又在巴海离开后生出这样一种后悔的冲动?
是了,他并非已经淡化了对身外之物的好奇,而是他早已习惯了紧守本分,这种本分中又因为自己今天或者未来将要担负的使命而迫使他难以再做回自己了。
此时管良忽然想来,自己之前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来着,一时的失神,让他仿佛在这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感,也忘记了他身为命天教一员的责任,当意识脱离了规则的束缚,是否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就在管良思索的同时,在他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分别走来了一个人,第一个出现在管良视野当中的是昨天的那个宋雍。
“你竟然没来,真是让我意外,你竟然打了退堂鼓,哈哈,命天教的管良竟然是一个不敢接受挑战的懦夫!”
自身的尊严和价值,让他昨天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在做出那个错误的决定后一度很后悔,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管良的对手,即便算上他背后的家族势力,也不可能和身在命天教的管良作对,坐落于这悲叹城中的任何一个古老的势力,都是受到命天教的保护才存活至今的。
但是他的害怕和恐惧相比起他的面子和尊严而言,却是微不足道的,虽然他明知道自己打不过管良,但这一步必须要踏出,或许最好的结局是自己败了,但管良受制于各方压力而最终向自己和自己背后的家族势力低头,虽然这样的结局对他而言同样的苦涩,却也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管良并没有来,他没有来可以有很多种原因,但唯一能够被宋雍所接受的只能是他是一个懦夫,他畏惧了这场挑战,而不可能是别的原因。
今天出现在管良跟前的宋雍是一个十足的胜利者,不管是实际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是如此,今天他就是来耀武扬威的。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说出什么实质性的话语来之前,就被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另一个人给打断了。
“真是不巧,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巴海的身影又一次出现了,他去而复返,口中说的话仿佛就像是在演一场戏,但此时还等不到管良思考明白其中的味道就看到了第三个人。
她也来了。
“原来是巴海城主,这位是……”
尧天祭司的出现,瞬间就夺走了宋雍针对管良而来的所有目光,当他的目光汇聚在尧天身上的时候,甚至就连管良都可以听到那一瞬间自宋雍身上传来的沉重的呼吸声。
尧天的眉头微微一颦,但碍于场合和礼貌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她看着管良,但更多的眼神却注意到了另一旁的巴海。
这一幕的发生实在是太戏剧性了,不止是管良,就连宋雍、巴海也同样认为,巴海为何去而复返,宋雍为何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正当三个人都在纳闷今天这次碰面是偶然还是某种命运的安排时,第四个人出现了。
“真巧。”
这个声音出现在管良的身后,乍一听来很温柔细腻,但仔细品味却是冷冰冰的,当管良回头,立刻就看到曲念怡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围住”了管良,让管良在一时间的错愕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这是巧合吗?
不是,管良很清楚,这不是巧合,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刻意的安排,那么究竟是谁呢,是他的师尊师童,还是另有其人?
这四个人中,有着身份地位上的高下之分,也有着接人待物的礼仪当中的先后之分,同样也有存在于管良心中的主次之分,但不同的是,这四个人既然同时出现在此,管良头一个需要去做出回应的对象只能是其中的唯一一人。
“你怎么来了?”
管良看着曲念怡问道,是的,在这四个人当中,曲念怡的身份地位应该是最低的,首先她并非曲家下一任的继承人,地位比之宋雍也大为不及,其次她不是释道者,是一名真正的需要受人保护的弱女子,这样的弱女子若是放在危难的时刻,自然免不得需要受到强者的保护,但在此时此刻,相比起苍茫城城主和神族的尧天祭司而言,她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存在。
但是,管良很清楚,他不可能忽视曲念怡,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同时她还是命天教和曲家在背后一系列布局与计划中的一个关键人物,但更重要的是,她和那个人的关系。
曲念怡出现在这个地方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她自愿来的,第二是有人诱使她来到这里的,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但就和之前宋雍看到管良所能够想到的唯一一种想法一样,能够存在于合理性当中的只能是唯一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