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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从提亲回来后,朱毕的行为就开始很反常。比如说,常常会带着朱大朱二气势汹汹的往文府走去,朱大等人都以为朱毕是想见文姑娘了,可是等到了文府门口,朱大打算敲门的时候,却又被朱毕很怂很怂的给拖走了。

再比如说,大半夜的,朱毕会穿上夜行衣偷偷的潜入文笺闺房的屋顶上,偷听文笺和丫鬟说对自己的印象。当听到文笺对说对自己印象还不错的时候,心里像是乐开了花一样,回来直在房里蹦跶。

以上朱毕的种种消息,由朱大朱二整理,厨娘张妈亲自总结,朱毕御用账房先生阿策亲笔书写成《少爷风流集》,流传在朱府。

据说,这本书在某天不小心被府里的下人流传到了坊间,于是……按照正常逻辑来讲,本应该出名的是朱大少爷,可是命运却不小心拐了个弯,朱府的账房先生阿策,一跃成为了凉州城赤手可热的写书先生。当然了,还是有不少迷妹被朱少爷的深情所打动的,文笺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凉州城众人羡慕的对象。

“小姐,你今日已经对这这话本子傻笑了一下午了。”小兰这已经是第三次端着茶水过来了,看到的依旧是拿着《少爷风流集》在傻笑的文笺。

“小兰你别说,这朱府的账房先生还真有两把刷子的,这话本子看着格外的有趣。里面还有不少的……”突然意识到后面的内容不宜说出,文笺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嗯?还有不少的什么?”

小兰自然知道自己小姐说的肯定是朱家大少爷朱毕,不过却还是想调戏一番傻笑了一上午的文笺,放下茶水,扭头对文笺道:“怕不是这书中都是姑爷的故事吧?”

“走开走开,哪里来的姑爷,你这丫头也越发的不像话了,小心哪天我先把你给嫁人了。”文笺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往口里塞着点心,头也不抬的回了小兰。

小兰看着自家小姐时不时的笑得花枝乱颤,真害怕一个不小心便被噎着了:“好好好,小兰不说了便是,小姐慢点吃,别噎着了。”没想到这句话还没说完,文笺就真的被点心给噎住了。心急的小兰赶忙端过茶水递给文笺,文笺大吞了几口,依旧止不住的咳嗽。

小兰正准备给文笺拍背,却被文笺阻挡住了。文笺像是看到了啥恐怖的东西似的,急急忙忙把话本子往衣服里一塞。脸红耳赤的假装端坐在花亭赏花。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兰看着一秒转性的文笺,瞪大了眼睛,赶忙摸了摸文笺的脑袋,没生病啊。

文笺并没有答话,不过顺着文笺目光,小兰看到了跟着文秀才文娘说说笑笑一路走过来的朱毕,顿时懂了。

“原来是姑爷呀,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难怪啊~”小兰的“啊”音拖的格外的长,一脸坏笑的看着文笺,文笺面红耳赤的端坐在桌子上,左看看右看看,装出一副赏花的模样。

“笺儿,你看谁来了。”文娘这是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一路上和朱毕有说有笑的。可怜一边的文秀才被晾的干干净净的,看着自己媳妇和未来女婿相谈甚欢,不停的吃着干醋。

“强盗来啦。”文秀才小声嘀咕了一句,文娘回头瞪了一眼文秀才,文秀才赶忙闭了嘴,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小兰和阿层等人看着文秀才的模样努力憋着笑声,反观文笺,努力装出的淑女模样终于在这一刻破功:“我说爹爹,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嘛,看你那受气包的样,哈哈哈哈。”

“臭丫头,你看我不揍死你!”哼,自己不能欺负文娘,难道还欺负不成这个臭丫头么!说罢便拿着手中的扇子作势要打文笺,文笺急忙拉着小兰堵住了文秀才的来路,自己跑到了朱毕、文娘的背后。

父女俩闹的这般不可开交,没个正形,文娘也很无奈:“好了,别闹了,让笺儿和朱毕好好聊聊吧。”

“哼,这次就饶过你,下次再淘汰爹爹,看爹爹不揍死你。”文秀才看着在文娘身后扮鬼脸的文笺,忍不住又要冲上来,却被文娘提着走远了。

“略略略,爹爹羞羞羞。”看着被文娘揪走的文秀才,文笺忍不住又嚣张了起来。

朱毕看着嬉闹的文笺,脸上止不住的扬起了笑容。

爹爹和娘亲走远后,后知后觉的文笺才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扭过头去发现是朱毕,顿时脸红了起来。不过文笺发现,朱毕笑起来还真有几分姿色哎。哎!哎!哎!自己在想什么,不能被这厮的外表给迷惑了!文笺赶忙摇头,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不被美色所迷惑。

“那个……你看够了没?”文笺小脸通红,朱毕若是再这般看下去自己可就受不了了。

“看不够。”登徒子般的回复,让文笺措手不及,小脸红彤彤的文笺低头啐了声流氓,赶忙跑到亭子里故作镇定,假装在赏着花完。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小兰姑娘。”朱大看着文笺和朱毕“你侬我侬”的模样,对着朱大和小兰道。

“跟我来,说不定有好戏看哈哈哈。”不想走,想看故事的小兰带着朱大和朱二悄悄的蹲到了花亭不远处的石墩上。

“小兰姐,你确定在这儿能不被发现?”朱二可是见识过自家少爷的厉害,朱二对于小兰选的地点有着浓浓的怀疑。

“放心吧,这个地点他们那里是看不见的。”小兰对于自己选的地点可是信心十足。朱二却不这么想:“万一要是他们转过身来,不就很轻松的看到了我们么?”

“嘘,仔细听少爷和文小姐在说什么。”朱大噤了一声,示意大家都别出声。朱二和小兰跟着朱大的手势看向了花亭,发现朱毕和文笺在说些什么,文笺的脸比起先前的要更加的红了。

眼尖的小兰发现,朱毕从桌上拿起的蓝色话本子,正是先前文笺对着傻笑的一上午的《少爷风流集》。

“小兰姐,那是什么?”朱二蹲在最后面,视角自然没有小兰那么好,看着少爷手里扬起来的蓝色话本子,不免得有些惊奇。

“我就说有好戏看了吧。”小兰招呼大家靠近了点,小声说道:“那是从你们府上流传出来的《少爷风流集》,这个可还是我特地早起排长队买回来的策先生签名版的呢,市场价已经炒到了一两银子一本。”

“啊?这么赚钱啊?哥,回去我们把策呆子的笔墨都拿出来卖吧,这样子我们可就发财了!”看着满脑子金元宝的朱二,朱大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爆炒栗子,这蠢弟弟,就知道离题。

“你干嘛打我!”朱二捂着被打的地方瞪了几眼朱大。

“听小兰姐说!再吵就把你丢出去!”这朱二,生怕少爷看不到大家在偷听啊!

“小兰姐你继续说,不要理会这个臭小子。”朱大回瞪了朱二一眼,朱二立马老老实实的做闭嘴吧状。小兰看着两兄弟,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我家小姐今日对着《少爷风流集》傻笑了一个上午,这不,你们来的时候她还在看呢,直到看到姑爷来了才赶忙给收了起来,现下多半是被姑爷给发现了。”看着亭中像犯了错似的低着头的文笺,小兰不厚道的小声笑了起来。

朱大朱二对小兰的悟性真的格外的佩服,文小姐还没嫁过去,小兰就已经叫上姑爷了,难怪哄得文小姐如此开心。如果他们兄弟二人改叫文小姐为少夫人,是不是这个月被罚的月钱就可以回来了呢!

“笺儿若是想见朱毕,来朱府又何妨,何必对着这不切实际的话本子犯了大半日的相思呢。”朱毕调戏文笺的话语在花亭中缓缓响起,朱大、朱二、小兰三人特别有默契的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亭中的二人。

“呸,我才没有。”文笺连忙摆手:“只是觉得无聊,恰巧这话本子写的还不错,拿来消遣时光罢了,你可别多想啊。”

“嗯?”朱毕挑了挑眉,一脸的怀疑。顺势坐下,面对着文笺道:“笺儿可否看着朱毕说话。”躲躲闪闪的眼神,不是有鬼是啥。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文笺到也爽快,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般,水灵灵的眼珠甚是好看的盯着朱毕:“有何不可。”

看着悠哉悠哉抿着茶的朱毕,文笺心里突然起了一丢丢使坏的心思。

“这《少爷风流集》里有一事,阿笺看了十分不解,既是写阿毕的,那阿毕可否给笺儿解答解答。”这一声“阿毕”到真是让朱毕欣喜若狂,看着一脸真诚的文笺,朱毕点了点头.

“这《风流集》里说,阿毕前些日子晚上睡觉时,踹了一次被子,从床上摔下来三次,因为胆小,使唤朱大夜起陪着上茅房五次,可有此事啊?”

“噗!咳……咳咳……咳。”正喝着茶的朱毕被自己抿着的茶呛到了不少。这……这书完全是在诋毁自己的形象啊!策呆子你完了,发布这种与事实严重不符的内容,回去就罚光你的月钱。

朱毕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面对文笺,自己自然是不能这么回答的,捕捉到了文笺眼里一闪而逝的奸诈的朱毕,起身慢慢靠近文笺,拿过了她手里的话本子。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朱毕,差不多就要脸贴脸了,文笺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刚冷静下去的脸立马又红了。

“笺儿若是想知道真相,何苦看着虚假的话本子,尽早嫁过来亲自检验不就得了。”看着文笺红扑扑的小脸,朱毕忍不住的就想要尝一口。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这样,怕是会吓跑笺儿。

“你!哼,登徒子!”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的文笺,赶紧起身离朱毕远了那么点距离。距离远了,可是自己的心还是忍不住不停的扑通扑通,文笺用手用力的按了两下,还是没用。

朱毕看着文笺傻傻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伸了伸懒腰,道:“好了,不调戏你了。整日在府里也闷,随我出府走走吧。”

“去哪?”这朱毕?怕不是想报了刚刚的仇,把自己骗出府卖给牙婆吧。想到这里,文笺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放心吧,你这小身板卖不了几个钱的。可况,你既已是我定下的妻,我又怎么会忍心把你卖掉。”朱毕自然是看出了文笺内心的小心思了,不待文笺做多想,便拉着文笺往府外走去。回过神来的文笺看着自己被朱毕拉着的小手,已然是一副不去也得去的状态,连忙对着石墩处的小兰唤道:“小兰,今日我若是回不来了,记得告诉爹爹娘亲,是朱毕这厮把我带走的,我对不起二老啊,来不及给二老颐养天年了,来世文笺再来报答二老,记得去找朱毕,啊~”

“小兰,你家小姐我借用一下,记得通报一声岳父岳母大人,晚上定当还你们一个完好如初的笺儿。”朱毕对着石墩处大声说了几句,走了两步后,又回头道:“朱大、朱二,你们俩回府去吧,本少爷要带着你们的少夫人去外头散散心。”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文笺出了门。

朱二:“咱们这是被发现了么?”

朱大、小兰:“……”

“应该……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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