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坐在我右侧前方的女生,也就是刘冬冬的右边同桌,叫阴艳艳。
本来,第一天入班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孩的名字很特殊,给人一种女鬼气质,阴森森的。
那时候我还想,也就刘冬冬这样的胖纸,才能够“镇得住”她的阴气。……
难道就是她在装神弄鬼吗?或者是她在梦游?那她说她家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我决定以后对她多留心一些。
而目前所做的事情,就是保密,一定要保密。万一弄错了,恐怕事儿就大了。
谁能想到,就在第二天中午午休时间,大白天的,我就被这个阴艳艳给缠住了——是她的那长长的头发!
“铃铃铃……”上课铃响了半天了,可是语文老师还没有到。周老师一向都是提前到岗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语文课代表王小文吼了几嗓子,发现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用,就偃旗息鼓了。
班里的同学大多数都在谈论昨天夜里男生宿舍门前出现的那个女鬼的事情,越说越邪乎。
而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的我,反而成了不重要的角色。因为根本没有人在我身边“陛下陛下”地叫。
顺带说一句,大家都觉得用“陛下”这个词儿比叫我的名字更加有趣儿,而且也不那么“失礼”吧,无论男生女生,即使是一点也不幽默、很腼腆的女孩子,也都会叫我“陛下”。
以至于让我经常产生后宫佳丽三千人的错觉。其实啊,在我上这个高四以前,我还有一个绰号,叫……算了,暂时保密吧,读者诸君以后会看到的。
没有人注意我倒好了,因为我的心思也早已不在“答记者问”上面,而是把目光集中在一个人——对了,就是阴艳艳的身上。
我正在她的身后,用一双鹰的眼睛在观察她!
她,瘦削的身材,瓜子脸,面部表情常常是冷若冰霜,经常耷拉着眼皮儿,进出教室一般都是安安静静的,很不惹人注意。
而悬疑电影看多的人或者是武侠小说看多的人,都会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刚开始出场的一个极不起眼的人物,往往会成为整部戏中最牛的那个、掌控全局或者所有事件的知情人。
难道阴艳艳就是那样的人?
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其实也很一般啊,她和其他的女孩儿一样,坐下,起立,歪着脑袋做题,偶尔笑一笑,和身边的女生咬那么几秒钟耳朵,奇特的举动……实在没有!
正在此时,只听得门外传来了说话声,周老师终于驾到了!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周老师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漂亮的女生!
只见这位女生穿着一袭白裙——白裙!让我联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女鬼穿着的白色睡衣!
她个头高挑,丹凤眼,柳叶眉,下巴有着极为漂亮的弧线,像是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女孩儿。
她一出现,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周老师微笑着走上讲台:“同学们!今天我们班又有新同学加入了!请大家鼓掌欢迎新同学!”
在掌声中,她朝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同学们,大家好!我叫张丹,很高兴认识大家!初来乍到,希望大家多多关照!”说完就又鞠了一躬。
大家的掌声中还夹杂着笑声。我知道那是因为她的自我介绍带着一点点日本人的味道。
周老师说:“我看到教室里还有几个空位,哪位同学愿意和张丹同学坐同桌?请举手!”呼啦啦一下子,有三四位同学都举起了手,无一例外都是男同学。
我的身旁,其实也是有空位的,但我没有举手。因为我觉得刚见面就这么沉不住气,是不是有点太不矜持了?更何况,我是天子,怎么能和草民百姓一般见识,像好久没有吃过肉的饿狼一样?
——其实,说白了,我就是虚伪而已!
周老师说:“看来大家很热情啊。怎么办?这样吧,让张丹同学自己选!张丹同学,你来挑个位置坐吧!”
张丹朝大家微笑着说:“谢谢大家的热情。请大家把手放下吧,让我自己选好吗?”
几个男生悻悻地缩回了手,班里很多女同学的脸上显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像在说:“让你们这些小狼崽子见色起意,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嘛!哼!”
我不经意地看歪着脑袋看了张丹一眼,发现正好了张丹的目光相撞。张丹的眼睛里闪出了一丝亮光。我心想:坏了!肯定是瞄准我了!
果不其然,张丹象征性地朝着全班同学扫了一眼,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我的身边。
张丹微笑着说:“同学你好,我能坐在这里吗?”
天哪,那红红的小嘴唇,还有白白的牙齿,晃得我眼花缭乱。我晕晕的点点头。
她抿着小嘴又朝我微微一笑,坐在了我的身边,好像一片云。
我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她一眼,看到她写的工工整整的笔记,再看看自己书上写的鸡爪子印儿,顿时有点儿自惭形秽了。
周老师看到她坐好,就开始了今天的课程:“同学们,今天我们来复习《荷塘月色》……”
身边坐着这么一个宝贝,我怎么能安心听讲呢。何况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儿还不时地冲向我的鼻子,让我心旌荡漾。
“她不存在她不存在她不存在……都是幻觉都是幻觉都是幻觉……”我使劲儿给自己催眠,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用。
我感觉自己左边的身体已经麻木,或者戴上了枷锁,怎么动都觉得不自在。我在想,刚才的那几个男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还敢和朕抢美女,简直是大逆不道!
看看吧,美女不还是乖乖地来到朕的身边了吗?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同学……”
谁在小声说话?
“同学……”
我感到有人在用什么东西捅我的胳膊!
我顿时像触电似的惊了一下,明白过来。张丹用笔端(不是笔尖!)轻轻地捅我的胳膊,原来是她在对我说话啊。
我扭过头:“什么事?”
她微微一笑:“喊你几声都不答应,我还以为你听傻了呢!你的笔记,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