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锦盒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青竹编制的笼子,上有若干青草,一只晶白大拇指长短胖乎乎的天蚕瞪着大大眼睛看着许燕儿,嘴里衔着一根青草,锯齿状牙齿停止了嚼动,身躯一弯,一蹦,破开笼子,一条条冰带环绕周身,向四周漫延。
临到许燕儿面前,她伸出右手,一只洁白手套将它抓住,尖锐冰渣在手套中形成,哗哗掉落。天蚕极力扭动着身躯,小小身体挣不开扣住它的‘囚笼’,一株朝阳草(凡级中品)出现在它的面前,身体静止,许燕儿不由低笑,将还未成熟的朝阳草放进锦盒,随后才将天蚕放进。
她来到香床上,上面附着一层洁白锦被,整齐叠着,盘坐香床上,将锦盒放上,一根银针刺进指心,一点鲜红涌出,落在天蚕身上,洁白身躯被红色包裹,“小婵,放开身心”,见天蚕一心吃着朝阳草叶,手中又出现了一株紫云英(凡级中品),一朵紫色小花静静开着。
天蚕不愧吃货之名,停下了动作,在它分神瞬间,鲜血透过天蚕体表,迅速融进,直到她对眼前天蚕有微弱感应,才松了一口气,右手捧起天蚕。对方也不再暴躁,两只萌萌眼睛直视着眼前美人,随后又转向紫云英。
她将它放进袖口,吐了一口气,走出拍卖阁,小镇上人来人往,径直朝着远处青山群奔去,在那里有一处小势力,掌控着一些地脉,此时刚刚建立,不容离开太久。
“拜见主人”,一身着黑衣年轻女子朝着她单膝跪下,面上恭敬,“矿上一切正常”,“之前主人要的一批奴隶已到了精石矿,现在已入矿。”
“带我前去,如今亡命徒可不少,损失一些精铁倒没什么,莫要让他们过来寻事。”小小一个镇子,各种资源被家族把控,她能够得到此座精石矿也算幸运,有了这一处生财之地,暂时修行资源不缺,自然重视,可一些家族对此处眼热得很。
在女子带领下,许燕儿来到矿石地,三十多精壮汉子背负着由精铁编织的篮子在深洞进进出出,面色疲惫,精短衣着只能遮住羞处,让她眉头一皱,“这便是刚买来的奴隶”,她朝着身后女子问道,“正是,一共三十人,加上之前的二十人共五十人。”
“让他们的头过来。”许燕儿冰冷声音在矿口响起,“遵命,主人。”女子腰间别着一柄精铁剑,弯腰朝着洞口走进,而许燕儿则在观察着来往汉子,在矿口处三个手执精铁剑的中年女子来回游荡,以防出现什么不测。
不一会儿,之前女子领着一个高壮男子来到她面前,即使弓着身,也比她高了半个头,女子朝着男子膝盖处一脚,致使对方双腿跪在坚硬尖石上,鲜血从膝盖处流出,面色微微扭曲,却不敢言声。
“你练过武”,许燕儿言道,对方能够成为三十人头头自然有些手段,但不管如何手段没有实力无任何用处。“会几招假把式,算不得真。”男子低头言道,不敢相看对方,双脚处微微颤抖。
“我给你一个机会,能不能爬上去就看你自己了。三天内,你若能用双手轰击矿石如此深度,你便如她一般。”右手一伸,女子腰间精铁剑落进手中,手腕一转,轻轻发力,剑尖没入精铁原石一尺,剑柄不断抖动。
“你将此事与矿上男子述说,不论是谁,若能做到,都能成为人上人。”许燕儿言罢,右脚一踏,脚下有个一尺凹洞,身形朝着远处跃去,到了一座大帐前,才朝着里面走去,堆积如山的精石拢在一处。
“主人,之前田家已经拉走了一批。”一个女子走上前来,腰间同样是一柄精铁剑,在她右臂处,一只金背蜈蚣刺在上面,即使遮挡也能看见一角。“给你的,莫要让我失望。”许燕儿拿出一只黑铁盒,一只金线蜈蚣环成一个圈,瑟瑟发抖。
她右手将它捧起,丢在地上,威压消失,金线蜈蚣迅速展开,准备遁入地下,女子眼疾手快将它捉起,却被金线蜈蚣咬了一口,即使常年与它打交道,上下两齿打颤。“谢过主人”,她作揖道,右手将金线蜈蚣紧握。
“快些疗伤吧,我很看好你。”许燕儿转过身,“跟着我,并不比你一人轻松得多,若是如此不小心,会死人的。”“该准备的东西都要准备好,不然,真到了临事时刻,就没机会了。”“谢主人提点。”“你下去吧。”
“田家,六阳手,也不知实力够不够,竟敢断我财路。”
若是以前,此处精石早已卖完,而现在竟余下如此多,右手朝着前方一块拳头大的精石伸去,精石飞进手中,一团青色火焰燃起,将精石融化,神识控制,一柄精铁剑成形,天蚕从衣袖飞出,寒冰化出,呲呲声响起,最终化为一柄冰之属性宝剑。
左手抚摸冰之纹路,挽了个剑花,朝着帐篷外一个蒙面人掷去,迅疾掩耳,从对方胸口穿过,“那柄剑归你了。”她朝着后边一年轻男子言道,“将那人尸首挂在树上吧。”
···
紫剑宗,五年时间悄悄划过,夜启星也从当初小孩长成一个半大小子,自半年前,许燕儿没了讯息,刘妈和他搬离了那座青山小院,两人毕竟披了许燕儿唯一下人的面皮,宗门也没为难两人,交了一个闲散职业,便将两人淡忘。
一间小阁楼外侧,夜启星手中握着一把刀,来往背负木材的妇人男子投其羡慕光芒,‘一个傻子竟然有如此待遇,上天不公’,虽没有说出,心中却将其狠狠骂了个遍。
初时不知道,只是无意中,一人撞到他身前,不停求饶,却见对方手中握着一柄刀,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看其目光,与村中傻子无异,如此,‘傻子’之名传遍周围奴仆。
阁楼中出来一中年妇人,朝着四周看去,周边投来目光迅速隐去,“今天数量都给我翻上三层,若是完成不了,少不了一顿板子”,刘妈作为过来人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不过,她似对方如亲子,即使他不知,怎能让他受委屈。
夜启星扬了扬手中黑刀,他看了前方树木一个早晨,到了刘妈过来时,右手劈下,手掌宽大的青树应声而倒,上面纹路清晰,若是仔细观察便知树桩处来来回回有十几次变化,如此变化自不是闹着玩,却是一种极为省力方法。
刘妈走上前来,手中出现了一面洁白锦帕,轻轻拭着对方额间汗水,“你现在已是外门弟子了,心中虽盼着你再进一步,但我不能害了你。今日正午,我便与我去一趟魏医师那,看看他可有什么法子将你治好。”
夜启星静静站立,一直等刘妈将他额间汗水擦完,嘴角裂出一个亲和笑容,五官一般,面色黝黑,如此笑容让人觉得更像一个傻子,他高了刘妈一个头,十岁不到,在此处已经完全长成,这当然少不了不输于内门弟子的伙食,这近乎是宗门头一份。
刘妈将事情稍稍处理了下,便拉着夜启星朝着一处静院走去,高大树木有序排列两旁,一条白色石阶一路延展,最端点,一座覆盖三亩地的院子静幽幽躺在平地上,两个身着白色衣袍的小童立在两旁,向着进进出出的外门弟子作揖。
刘妈拉着夜启星踏进院子,院中晾晒着各种药材,数个药童时不时翻动着药材,然后,将晾好的药材放进药槽研磨成粉末,浓郁药草香在院中飘荡,让人神清气爽,不由抽动着鼻子很是有趣。
在药童指引下,踏进厅堂,“拜见魏医师”,刘妈拉着夜启星向着前方端坐着的花白老头拜下,还写着处方的老头抬起头来,手指比划两下,便将处方弄好,交给一个童子,“请坐”,前方座椅自动移开,让两人就座。
老头将手搭在夜启星手腕处,一丝神识透进,双眸微闭,让人不敢打扰,他自然看不出其中缘由,抬了抬眼,掀动对方眼皮,像模像样看了一番,道,“这是先天降下,却不是我能医治的。”将盼望着的刘妈升起的盼头无情碾压。
“我看这小子身体天赋不错,又能吃苦,若是能够晋升内门弟子,说不得让里头的医师看看,或许能够治好。”他又言道,活了近百年,自是有些看人能力,神识附上,对方筋脉还可,而手中老茧遍布,这般评价也算中肯。
魏老头替夜启星写了一份药方,便派童子下去抓药,对于这些只有练气境界的外门弟子,医师也如外界一般将众多药材融合,相比外界,药材多了许多,种类更加齐全,若是到了阶段,医师与炼丹师化为一,炼制丹药便可疗伤。
刘妈将药材放进储物袋,放上三颗下品源晶便拉着夜启星走出院子,眉头皱成了川字,她自然想到让夜启星晋升内门弟子,但内门弟子首要条件便是战胜一个练气巅峰,凭此便可挑战内门弟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