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有些头疼,尹泽泰则是说道:“老大,这个案子,要我说的话,咱们必须要暗地里小心的查。今天咱们的车出问题了,保不准他们下一次还会这么做。很多东西,咱们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萧宁立刻摇头,“不,我们要明目张胆的查。”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尹泽泰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那不就相当于把自己放在明面上,就等着那个慕华来害他们吗?
萧宁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在明,他在暗。但是如果我们把一切都放在明面上来查,那么咱们出了任何什么问题,第一个会怀疑的就是慕家。如果我们还是在暗地里调查,他们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了。”
尹泽泰眼睛一亮,“老大,好像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我就怕到时候慕家,根本什么都不顾忌,一心就想要害我们。当然,我还好,他们的主要目标,肯定是你。”
俗话说,树大招风。
的确是大部分都不认识萧宁,可是只要一打听,也就知道了。尤其是他破的那些案子,在公安系统内部,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刻意隐瞒。就连刘树那边的分局小警员都知道不少,更别说如今家大业大的慕家了。
慕华现在,恐怕真的把萧宁当成了眼中钉。
否则的话,也不会迫不及待这么快就对他下手了。
而尹泽泰和刘树,只能说是连带。或者说,慕华有两个目标,其一是刘树,为了让他闭嘴,保守秘密。其二就是萧宁,不让他查下去。
萧宁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好好想一想。”
这个案子,他必须要整理出头绪来。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方向,这样才更好查,也能缩短时间。否则,时间越长,对他和刘树,以及他身边的人,都愈加不利。
尹泽泰走后没多久,萧宁就接到了一条短信。
这条短信来自于一个被隐藏起来的陌生号码,而内容触目惊心:“如果不想死,就不要继续查张良的案子。今天的车,只是一个警告,算你运气好,但是好运不会第二次眷顾你。”
萧宁眉头顿时一凝,整个人的呼吸也微微屏住。
这是威胁,明目张胆的威胁。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条短信应该是慕华指示人发来的。
他杀掉龙儿的事情一旦败露出去,那他现在的一切就都毁了。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继续遮掩下去。
这大概就是,做错一件事,就需要无数的行为,来挽回,来补救。可是慕家的方式,显然是错上加错。
萧宁想要回拨过去,发现对方是空号。
他摇摇头,将手机放在一旁没有管。
这种威胁,他受到过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会让他放弃。危险,固然存在,但因为危险而止步不前,可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但是这条短信,他也没有删掉。这可是证据,哪怕追寻不到来源,至少证明他的确是被威胁过的。
而威胁他的人,可以百分之百确认就是凶手。
夜晚降临。
灯火辉煌。
整个城市,彻底的活了过来,喧嚣,热闹。
萧宁没有回家,而是继续住在办公室里。他可不是个傻子,当然知道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另外一边,尹泽泰等人也没有回家,而是选择住在休息室。萧宁担心慕家找不到机会对他下手,就会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这些人,都是从底层爬起来的,为了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什么都干的出来。
萧宁躺在沙发上,不过半个小时,就已经沉沉的陷入到熟睡之中。
黑暗,无止境的黑暗。
萧宁抬头看去,什么都瞧不见,简直就像是双目失明。
这种黑暗他太熟悉了,每次做梦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眼前的黑色就像是浓稠的墨水,渐渐褪去,露出如同画布一样发黄的颜色。这是一种让人看起来,就会觉得心头压抑,甚至于逼迫的颜色。
萧宁深吸一口气,试着往前走。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是一种颜色很深的黄土。这种土不算实,也不算松,他隐约有一种熟悉感。
他为了查案去过太多的地方,肯定见到过这种土。
本市由于建筑规模不错,这种黄土地,几乎已经看不到了。难道,是周围所属的村庄?
也不对,萧宁回忆着自己所去过的地方,似乎是郊外就有这种黄土。
他蹲下身子,用手摸了一把。哪怕是在梦境当中,那种触感都极为的真实。
泥土顺着指缝散落,萧宁也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建筑物。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老旧的房子,只有一层,更像是某一个农村的建筑。而在这房子旁边,还有一口很多年以前打出来的井。这更让萧宁确认,他现在看到的,就是某一个农村。
萧宁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四周,但更多的地方仍旧是黑暗。而在他眼前的这栋小房子,他正在用全部的精神去记住它。
这绝对是和案子有关系的东西,但具体是有关于什么,他还不清楚。
萧宁还没准备动,就看到那有些歪斜和破旧的木门,无声的打开。
他看过去,里面漆黑一片,就像是某一个怪兽黑洞洞的嘴巴,里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萧宁莫明的想到了一句话——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同样也在凝视着你。
他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走向那个小木屋。
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要进去。哪怕真的是深渊或者地狱,他都要去。
幸好,这是在梦里,他可以无所畏惧。
萧宁的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连自己的脚步都听不到,最多也就只能是脚踏实地的那种感觉。
很快,他就来到了小木屋的门口。
他刚要进去,蓦地,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就像是有人贴着他脖颈在吹冷气一样。
萧宁猛地侧头,什么都没有。
而那个枯井上的绳子,似乎晃了晃,好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