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整个孟家村,除了大部分是姓孟的,剩下的便是姓宋的。而现在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围着雅歌,让她把东西给交出来。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咄咄逼人,雅歌突然有些无助。可是自己不能就这样被打败,要是自己也不行了,那娘呢?娘的娘家也没人,到时候娘还活不活了?
“谁说的我有什么劳什子的玉佩?那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竟然能值这么多的银子?”这都到了这一步,雅歌决定先装疯卖傻,装什么都不知道。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就是无比的单纯。
什么?雅歌没有那值钱的玉佩?那孟家婶子为什么说是有呢?这下子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孟母的身上。
“你们不要看我,是我家修远昨天给我说的,说什么你上山打猎的时候救了个富家子弟,人家给了你一个顶值钱的玉佩呢!”
正在这个时候,宋夫子也过来了,正正好好的听到了孟母的这句话,一个跨步,走到了雅歌面前,道:“雅歌,你要是真的有这玉佩,你要给我,我是你爹!”这话语,别说有多理直气壮了,可是平时的时候,宋夫子可是嫌弃的雅歌不行,之前,更是连爹都不让叫,说是会污了他们宋家的名声。那个时候的雅歌也不懂,自己就是叫一声爹,就是污了名声。
现在雅歌是明白了,就是觉得自己是个拖油瓶,看不上自己呗,可是你看不上,现在看自己很有可能有银子,又眼巴巴的过来了。
“漫说我没有,就是我有,宋夫子,我也不会给你,现在我已经不是你闺女了,你已经把我和我娘赶出家门了,那休书还在我娘怀中揣着呢!”雅歌之前是因着娘,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忍着,能忍的就绝对不还嘴,但是现在呢,娘已经被宋家给休了,所以现在的她和娘,已经和宋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宋夫子以前可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便宜闺女这般的伶牙俐齿,这一直没有反抗过的人,突然的反抗,倒是让宋夫子有些生气,这小丫头片子还敢顶嘴,上前就要去打雅歌。
雅歌之前也不是没有挨过宋夫子的揍,那个时候,觉得自己要是反抗了,娘那里就不好过了,所以,雅歌都是忍着,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娘现在在半山腰自己搭的窝棚中的,又不在他们手里,所以,雅歌决定不在忍了,见送夫子冲了过来,雅歌灵活的往一边一闪,宋夫子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撞到了孟家的门上。
这乡下人,也是穷的,这木门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早就有些腐烂了,宋夫子这一撞,差点将孟家的门给撞下来。倒是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宋夫子从门上爬起来,脸上甚是无光,一边的孟母还叫嚣着让宋夫子赔她家的门,都给撞坏了。
看着众人的嘲笑,宋夫子虽说是个落地秀才,可是在这孟家村教书育人,平时也是很受人尊敬的,这一番嘲笑,让自己是又羞又恼。心道,等我下次及第,你们将来都是要看着我的脸色过活,但是这眼前,还是要先将那个玉佩什么的给弄过来。
道:“纪雅歌,你虽说是不是我们老宋家的人,也不跟着我们老宋家的姓,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养了你几年的,你和你娘吃了我这几年的干饭,你怎么的也是要还的。”
这事要是不说也就好了,说了雅歌就来气,什么叫吃他们老宋家的干饭?之前的时候,宋夫子就是村里穷的不能再穷的穷秀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这村子里谁会看上这没本事的穷秀才,偏偏还眼高于顶,就觉得我娘生的好看,虽说是个家里男人失踪了的寡妇,可是就是看中了美貌,非要娶回家,可是这娶回家也没有好好待着啊!不是打就是骂,因着没有多少本事,就靠着村里孩童的束脩撑着。村里人吃都吃不饱,哪里有让孩子上学堂的,自然雅歌也没吃他多少东西,大概雅歌长这么大,还要感谢这漫山遍野的野菜了。
只是,自己将来还他这几年的粮食,也就算了,可是娘凭什么,当初是花了大功夫才从将娘给说动嫁给了他家的,现在看娘身体不好,便有弃之敝履。这种人,雅歌真的觉得没有还他的必要。
“你说我吃了你的干饭?我看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吧!”也是,雅歌大部分的时候是吃百家饭,给宋家干了一天的活的时候,可能会给个粗面馒头。
这话说的宋夫子也有些无话反驳,心中颇有些后悔,要是知道这小丫头将来有发达的那一天,自己怎么的也会对她好点的啊!
那宋夫子这会是真的没辙了,但是周围的乡亲却是有些不怀好意起来,道:“雅歌,知道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要不,你看这孟家村的祠堂也够破旧的了,要不你把那东西拿出来,将祠堂翻新一下吧!”说这话的是村里的里正,雅歌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是如何盘算的,这要是真的翻新了祠堂,这里面的油水,估计着都会让他给捞了去。
“且不说我没有这玉佩,可是就是有,我一个弱女子,是姓纪,又凭什么翻盖孟家宋家的祠堂?”这话说的在理,女子本就弱,所以很多人也就不指望女子。
一旁的孟母看着不同以往的雅歌,看来这小丫头片子是怎么说都不会说自己有那什么玉佩了,那最好的办法便是搜身了。心中一横,道:“你就说拿不拿吧!”眼神像是要吃了雅歌一般,说着还一手擒住了雅歌的胳膊,雅歌本来就长得瘦小,哪里会是孟母这种高大之人的对手,立马动弹不得。一旁的宋夫子见雅歌动弹不得,便要上手搜身。这时的雅歌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一旁的乡亲也都是好事围观,任凭雅歌任何叫喊,都没有一个人上前来的。
雅歌看着宋夫子的手就要碰到了自己的衣襟,忙道:“宋夫子,你不是我爹,你不能摸我!”因为在那一瞬间,雅歌看到了宋青立眼睛那一闪而过的猥琐,是,自己现在长得给豆芽菜一般,可是女子的名声大过天,在这众人的注明下,要是自己上上下下的被宋青立摸了一个遍,那自己还活吗?就是想活,那背后的唾沫也会淹死自己。
这一句叫喊,并没有让宋青立停手,几年前娶纪雅歌她娘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有了小九九,纪雅歌她娘长的好看,这女儿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原本是想着养上几年,到时候自己自然会得手的,却没想到她娘是个病秧子,不光给自己生不了儿子,还要花药钱,那自己留之何用啊!
雅歌见众人没有一个出来帮自己的,忙又大喊道:“我是女的,宋青立,你不能碰我!”这话才算是点醒了一旁围观的人,那孟修远没有出五服的远方亲戚,才道:“青立啊!你不能动手,换个人来!”这说来也是,雅歌怎么说也是个女娃,这宋青立又不是他亲爹,这被不是亲爹的人摸了去,怕是怎么的也说不过去的。
只是说了他不能碰自己,却没说不让其他人搜自己的身。雅歌看着这么多年,自己日日夜夜看着的那些面孔,突然觉得很陌生。
他们原本就对自己并不亲厚,自己的亲爹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外来户,娘也是从隔壁村子里嫁过来的,所以不待见便不待见了,可是这一刻,雅歌知道了,他们何止是不待见自己,他们都是魔鬼啊!
宋青立却没有将手给缩回来,而是道:“这小丫头片子才多大啊!我还能污了她的名声?”众人看着雅歌确实是瘦瘦小小的样子,便也就没有人反驳了。
可是雅歌都已经十二岁了啊!
说完,收还是往雅歌这边靠,这一刻,雅歌真的是绝望了,她已经不是在乎名声了,而是对于人性的失望。那宋青立眉开眼笑的模样在自己眼前晃悠,直看的雅歌有几分恶心。只好闭上了眼睛。
就在雅歌已经是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雅歌睁开眼一看,正是孟修远,身上还背着两个猎来的野兔,至于野猪那是根本不可能打到的,不过有两个野兔也是可以的。孟修远看到雅歌被自己娘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扭打着,一边的宋青立还在雅歌身上摸来摸去的,孟修远便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便将野兔往地上一扔,跑到了雅歌面前,从孟母手中夺过雅歌,护在了身后。看着这围的水泄不同的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的看着雅歌,娘和宋夫子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雅歌?
雅歌抓住了孟修远的袖子,道:“我今天是来给你还那半袋子粮食的,可是孟婶子非说我有什么值钱的玉佩,要让我交出来,现在满村子的人都让我交出那个不存在的玉佩。”
这话雅歌也是明白,要赶紧说出来,这是在给孟修远提前打招呼,昨天,孟修远把自己有玉佩的事情给他娘说了,希望今天不会再向着他娘了,要是孟修远真的向着他娘,那今天雅歌就别想活着出这个村子了。她明白,眼前的这些四邻八舍,已经都是那地狱来的魔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