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煊见纪三像是献宝的一样说词。而且这茶叶还是雅歌买的,自然是要喝的,喝完之后,纪三一脸好奇的道:“怎么样?好喝不?”
吴煊心里其实很想说,这茶叶一般,真的是很一般,但是这又不能说,只能是笑着道:“不错,这茶叶的香气,回味悠长,是今年的新茶。”
雅歌在一旁听着,无奈的很,安国公府邸有多少的好茶?这样的茶水,怕是在吴家,给吴煊漱口都不够资格的,也倒是难为吴煊还在这里说这茶水好喝了。
纪三倒是脸色不改,道:“既然你喜欢,那就多喝一些。”
吴煊听了这话,再加上刚刚在院里站了这么长时间,而且早上又在门前等这么长时间,定是口渴的很,便是立马饮了三大杯。
纪三见吴煊喝了三杯水,然后才道:“你父亲与我也算是旧相识了,但是奈何他走的早,我到现在也没有去祭拜他一下。”
“那里的话,那个时候三爷也正是忙的时候。”
雅歌在一旁听着,这是开始说家常了吗?
没想到的是,爹话风一转,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闺女?”
这话问的突然,在一旁不远处跟着喝茶水的雅歌差点给呛到,连忙的咳嗽,只希望吴煊不要这么傻的说,他是被祖母给逼迫的。
吴煊笑着道:“自然是喜欢雅歌的。”
这个理由也算是说的过去。
“那又为何和雅歌和离呢?”一脸的探究。
吴煊觉得这会子自己后背上的汗都流下来的,然后起身,道:“其实我当时不愿意和离的。”
这里面的隐情,纪三是不知道的,这外面传的是说纪家的姑娘还是因着家世不行,即使是再有感情,还是抵不过家世的,所以吴煊喜新厌旧的就直接给和离了。
所以这也是纪三爷所以为的,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问,难道这吴煊看着挺好的一个孩子,说变心就变心了?
“你既然这样说,那就说说你们是为什么而和离的吧!”纪三饶有兴趣的看着吴煊。
吴煊觉得现在这情景,比当初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在先帝面前表演功夫的时候更加的紧张。
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正想说话,却被在一旁的纪雅歌给打断了,雅歌笑着道:“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对了,吴将军,不知道吴家分家了吗?”
吴煊见雅歌问了,只好接下去,道:“已经是分了的。”
雅歌笑着道:“那这样的话,太夫人想来会过的舒心一些。”
没有想到的还是,在雅歌说到太夫人的时候,吴煊的眼神有些黯淡,道:“自从母亲分家之后,也常常是不顾颜面的过来闹,再加上祖母年纪也大了,经历了丈夫,儿子的去世许是身子有些撑不住了,前段时间病了。”
这是雅歌所不知道的事情,颇有些抱歉的道:“那可是要好好的养着的。”
吴煊点了点头。
纪三倒是不怎么关心那个吴家的太夫人,毕竟这年纪大了,总归是有个病的。再说了,当年的这个太夫人,纪三也是认识的,是有些手腕的人,但是有时候就有些拎不清的,所以也就没有多少的尊敬之意。便道:“虽然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是我身为雅歌的父亲,还是要知道的吧!”
吴煊低着头想了想,道:“这个事情的原因,我和雅歌,或者说是整个吴家的人,都没有往外面说。”
纪三用手指敲打着桌子面,一下又一下的。道:“怎么?难道是你喜欢上下面的小妾了?对了!你院子里有几房的妾室?”
这话还是当着雅歌的面问的,倒是问的雅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便道:“那个,爹,你们聊吧。我去铺子里看看去。”
说着就赶紧的出了门。
纪三看着雅歌走的倒是挺快,想着雅歌在吴家待着那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的。
吴煊看着纪三爷看自己那炽热的目光,倒是有些紧张了。道:“没有没有,之前倒是有两房的内侍,但是我都没有碰,后来也就都送到了乡下去了。”
纪三心道,那这里面是有事的,还有可能雅歌也参与其中了。三爷点了点头,吴煊这个孩子,也是个心眼实诚的,想来是不会说谎的。便继续道:“那到底是为何?”
吴煊道:“我是真心喜欢雅歌的,但是奈何祖母不同意,定是要和离的。”
纪三道:“难道吴太夫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雅歌?”要是不喜欢,怕是都不会让雅歌进门吧!想来后面是又发生了什么的。
吴煊摇了摇头,道:“一开始娶雅歌进门,还是祖母主张的。”
纪三在心里腹诽,就说了,这个吴太夫人,说话做事也是个有本事的,就是有时候会拎不清,之前你爱怎么拎不清都行,但是现在都扯到了雅歌的身上,纪三自然是有些生气的。
然后吴煊继续道:“但是后来,发生了宋青立掳走了德清郡主的事情,有些人知道了宋青立是雅歌的继父,便用这事来弹劾吴家,所以祖母主张一定要和离。”
纪三在心里仔细的想了想,这样做,吴太夫人像是也没有多少的错处。大概错就错在,就不该同意两个人的婚事吧!
正当纪三在那里长吁短叹的唏嘘雅歌的一次一年时间的婚礼的时候,吴煊突然的道:“但是三爷,我是真的喜欢雅歌的,所以我想再次上门求亲!”
这话倒是将纪三给吓了一跳,半天才道:“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我看雅歌没有喜欢你的意思。”
吴煊却是十分坚定的道:“不可能,我原本以为雅歌喜欢的是孙渊,但是现在雅歌既然说了,不喜欢孙渊。那就一定是我了。”
这个孙渊又是谁?难道是前段时间被全家抄家斩首,流放的孙家?这个纪三还真不知道。倒是见吴煊这样的笃定,道:“你怎么就知道雅歌喜欢的是你呢?毕竟我从来没有见她说起过你,而且当初我问她这些年如何过的,她也从没说起过你。”
但是吴煊还是道:“不,雅歌心里还是有我的。”
纪三见吴煊这样的笃定,也不说出个什么来,也就懒得再和吴煊争什么了,道:“你打算上门来求情,我只想给你说,你先去说通你祖母去。”
吴煊点了点头,既然纪三爷肯这样说,那就说明这事有点可能了。
然后纪三又道:“但是你即使是说通了你祖母,我这边也是不同意的。这深宅大院,从来就不是女子的好去处。”
这一个转折,真的是让吴煊经历的从天堂瞬间到地狱的感觉。多年没有见三爷,倒是给忘了,当初三爷指点自己武功的时候也是,先是给你一点的希望,接着便让你知道你多努力都不行。
但是饶是如此,自己又何曾放弃过呢。
吴煊不说话,抿着嘴,半天才道:“三爷是担心祖母会对雅歌不好吗?”
纪三看了看吴煊,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我指点你武功的时候,也是常常的用这样的法子。那个时候我是知道你的,我越是这样说,你越是不服气的要做出个样子来让我瞧瞧。但是今天这事,不是我指点你武功,想让你在其他的地方有所精进,而是我是真的告诉你,我不同意,你别努力了。等到你祖母病好了,让她在帝都十二卿家中给你物色妻子吧!”
这一句话说的吴煊是再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天才道:“三爷,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说着行礼出门。
纪三在屋里面道:“将你的东西带走,还有以后不要再来了。”
吴煊顿了顿,像是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小狗,灰溜溜的出门院子门。带着那个药材,还有那一箱子的兵器。
等到吴煊走了,纪母进了屋子,语气有些嗔怪的道:“那吴煊我看着是个很好的孩子,你又何必一口回绝,这事也要等雅歌明说才行啊!”
纪三道:“你别说了,我现在想起了那一箱子的药材,还有那把宝剑莫邪我就心疼的很。”
纪母颇有些无语,三郎喜欢兵器,这个自己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会子还捶胸顿足起来了。道:“那些东西你若是喜欢,刚刚的时候将话给说的软和些,留下来也不会失了体面的。”
纪三忙道:“你也觉得我刚刚说的话,太过了?你说我现在还能去拦住吴将军,给他要回来吗?”
纪母道:“这当然不行!”一脸的惊恐,哪有人这样办事的。
纪三一脸说的有理的样子,道:“我觉得这样也不行。”
这个时候,纪母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三郎在和自己说笑呢。便笑了起来。
纪三道:“就是,没事的时候要多笑一笑,这样显得也好看。”子佩这一笑,倒是让自己想起了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子佩的模样,那个时候自己刚去孟家村没多长时间,外出打猎,在半山腰看见了跟着父亲出来采蘑菇的子佩,和自己身边的狗儿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