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没有想到国公爷说出来这样的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一旁站着的一个管事的道:“国公爷,他们也都是府中的老人了,这样做,岂不是寒了其他老人的心!”
吴煊有些不屑的笑着道:“寒心?你们只顾着寒了你们这些老人的心,但是要知道,都是做下人的。你这样的散了谣言,就不怕寒了主子的心?”
这话的,那管事的也不敢说什么了。
吴煊叫来了卫林,连雅歌都没有知会,就找了人牙子,将那两个婆子给发卖了。至于这两个婆子,家里有没有人来买,这就不知道了。
等到雅歌一觉想来,雪儿才将这事给雅歌说了,雅歌只是觉得有些吃惊,然后道:“煊爷呢?”
雪儿道:“在院子里呢。”
雅歌忙换了衣服,出了屋子。见吴煊正在院子里站着,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雅歌道:“煊爷?”
吴煊这才转过身来,皱着眉头道:“现在天气还冷,你出来干什么?”
雅歌见周围人不多,才道:“我听雪儿说你赶走了两个妈妈。”
吴煊道:“他们在院子里肆意造谣,我自然是要赶走的。”
雅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吴煊道:“怎么了?你是说我这事办的不应该?”
雅歌摇头,道:“她们确实是做的错了,你赶走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事不该由你出面,而是该由我出面的。”
吴煊知道雅歌说的这是什么意思,现在祖母可是看着雅歌的,就是觉得自己不该插手内院的事情。吴煊找了个地方坐下,道:“我见你昨天晚上哭的伤心,便不想再让你多操心这事了,现在看来也确实是有些莽撞了。”
雅歌拢了拢身上的斗篷,道:“我知道你这是为着我好,但是这事要是祖母知道了,怕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呢!”太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啊!那可是人精一般的,又怎么看不出吴煊对雅歌的有心维护,但是要知道,这深宅大院的,要是只是一味的维护,那将来雅歌要是真的碰上什么事情,吴煊也来不及的,雅歌岂不是毫无办法。
这点雅歌也能想的明白。
吴煊见雅歌现在脸色虽然是有些憔悴,但是已经没有了悲伤,也就放下心来,道:“祖母要是想说就让她说去,你要是有什么担心的,就尽管的让祖母来找我吧!”
雅歌看天上的一朵白云慢慢的飘了过去,心道。今天见天这般的好啊!笑着道:“我也不会在吴家待多长时间的,你莫不是忘了,快到时间了。”
自己在淬玉院,没有一个忠仆,雪儿完全是个意外。也没有培植自己的势力,就是为了走的时候能好好的脱身。现在自己要是真的要走的话,只需要让吴煊照顾一下雪儿就行了。剩下的自己并没有什么牵挂!
吴煊听雅歌说完这话,脸色有些不大对劲。但是雅歌没有察觉出来,反而是笑着道:“今天的天气也太好了,自己竟然在这么好的天气,只知道窝在房间里睡觉,倒是真的亏了。”
吴煊这才道:“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的亲生父亲。”
雅歌微微一愣,道:“我亲生父亲,在他失踪之后,我母亲倒是很少提及,现在更是当成了没有这个人一样。”
吴煊看着雅歌,在提及亲生父亲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恼怒与愤恨,而是从眼神中流露出的怀念,想来这个亲生父亲对雅歌很好。道:“那是你多大的时候失踪的?”
雅歌歪着头想了一小会,道:“是多大的时候?应该是我八岁的时候,我记得好像是秋天,天气有些冷了,家中没有多少的吃食了。父亲便说要上山打猎。好给冬天做准备,但是谁知道,竟然是一去不回了。”
雅歌的眼神中有些悲伤,继续道:“再后来,娘去了山中找了好多次,也没有找到。”也不知道父亲是生还是死了。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父亲应该是已经去了。或者是在上山打猎的那天,就已经在山上去世了。
那附近的山,又陡峭,财狼虎豹的又多。
吴煊见雅歌有些悲伤,道:“难怪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拉弓就这样好,能将我给救下,看来是虎父无犬子了!”
雅歌笑着道:“父亲不过是一个猎户,可担不起大将军的夸赞!”
然后又道:“但是现在想想,父亲的拳脚都还不错的。就是不知道现在父亲的尸骨在何处,想收敛都不行了。”
吴煊想了想,道:“你要是乐意,我现在派一些府兵,去你故里,漫山遍野的好好找一遍,总归是能再找到的。”
雅歌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山上多是些财狼虎豹的。去年凉州失守,多少人挨饿。那些山中的动物也会挨饿。现在怕是什么都不剩了。”
对于父亲的尸体,雅歌在父亲刚刚失踪的那几年还算是有些期许,想着自己有没有可能将父亲的尸骨给收敛了,但是再后来就发现不大可能了。
自己和母亲都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了。
每年的清明节,雅歌也只能是朝着北面拜一拜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见另外一边,有人进到了院子里,雅歌和吴煊都没有想到,竟然是江氏。
雅歌忙起身,给江氏行了礼,道:“母亲怎么有空过来了。”
吴煊也行礼,但是行完礼之后,却是皱了皱眉头,这个江氏,从来没有来过淬玉院,在这里时候竟然来了淬玉院,这是什么意思?
江氏也没客气,直接开口道:“听闻你发卖了两个府中的老人?”
雅歌心道,这个江氏的消息也太快了些,不过即使是再快,这人也都已经发卖了完了。她也来不不及阻止了啊!
不对,江氏根本就没有想阻止,人家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雅歌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吴煊就先说话了,道:“母亲,人是我发卖的。雅歌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但是江氏就像是没有听到吴煊说的一样,道:“你怎么能这样管家呢,这岂不是寒了人心。煊哥儿是个男子不懂事,不会处理内宅的事情,但是你能?你也不懂吗?他们是犯了天大的错处要让你这样做?”
一顿如同连珠炮一样的质问,让雅歌有些招架不住。再加上昨天晚上雅歌哭了一场,到了现在脑袋都还有些涨涨的。现在被江氏这样一问,倒是有些摇摇欲坠的站不稳了。
吴煊在雅歌身后,扶了雅歌一把,然后对着江氏道:“母亲,我刚刚也说了,是我发卖的,你这样喋喋不休的质问雅歌,又有什么意思呢?”
江氏道:“那我问你,你为何要将那两个府中十多年的老人给发卖了?”那可是自己辛苦多年,一点一点的收买过来的老人,这样就被吴煊给发卖了,自己不心疼是假的。
吴煊却是有些生气的,道:“他们做了什么?我想母亲不会不清楚啊!招摇诬陷。就是打死了都不为过!”
“你倒是说说,她们都说了什么话?”
“什么话?说什么雅歌的养父将郡主掳走,惹着了郡主。还被郡主给杀了!”
江氏像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一般,顿时做出了一副很是吃惊的表情道:“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
吴煊道:“我自然是听到他们这样说的,不然也不会做出发卖府中老人的事情!”
江氏却像是想了什么事情一样,道:“这等的大事,可是有辱家门的,要给太夫人知道才好!”说着转身就走了。
雅歌看着江氏渐渐走远的背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江夫人来这里质问的目的,就是为着你的这句话呢,现在她想接着太夫人的手来打压我呢。”
吴煊刚刚被江氏有些气着了,没有想到这一点。被雅歌一说,才算是有些明白过来了。随即又道:“祖母也不会是完全的站在了她那边的。”
雅歌有句话想给吴煊说,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道:“我先回屋子里换身衣服吧!怕是等会祖母要见我。”
雅歌没说的是,既然江氏能这般怒气冲冲的过来,就是专门的等着吴煊的那句话,那就表明了。她这次是有把握的,让太夫人站着她那边的。
不过雅歌也算是看得开了,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离开吴家的日子早一些便是了。
而吴煊刚刚说那句,祖母也不是完全的站在她那边的话的时候,就也明白了这次江氏能得到太夫人的支持。
所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啊!这让吴煊有些懊恼。看着雅歌渐渐走远的背景,心道,等会不管发生什么,自己都要全力的保住雅歌。
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秦嬷嬷就来了,说是太夫人要请雅歌过去呢。吴煊在一旁道:“我也很久没有去祖母那边瞧瞧了,不如就一起吧!”
秦嬷嬷的眉毛挑了挑,没说话。